顧月淮眼神冷漠地看著田靜的屍體,她也沒想到,一直想要將之折磨致死的田靜,最後居然死在了自己的手裡,真是可悲又可笑,害人終害己這話果真沒錯。🐝ൠ 😝🌷
晏少虞上前握著她的手,輕聲道:「田靜死了,上輩子的仇,報了。」
「是呀,仇報了。」顧月淮語氣不急不緩,半晌,臉上露出一個粲然的笑意。
上輩子,直至身死時,她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才能替全家報血海深仇,可惜那時的她蚍蜉撼樹,連出現在田靜面前的資格都沒有,重來一世,也算是了結了執念。
田靜死了,儘管不是她親手所殺,但她臨死時遭受的痛苦,足以寬慰亡魂。
她心中一直以來背負的仇恨也隨著田靜之死煙消雲散,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被挪走了似的,從身到心的平靜與輕鬆。
顧月淮笑容璀璨,落在晏少虞眼中,比百花盛開還要明媚漂亮。
他伸手輕撫顧月淮的眉眼,修長的手指放在她柔軟的紅唇上,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個近乎虔誠的吻:「希望你往後餘生,平安喜樂。」
顧月淮神色柔和,她沒有回答,但認真含笑的神情儼然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晏少虞輕笑,指了指一旁的屍體道:「田靜的屍體怎麼處理?」
顧月淮眨了眨眼,半蹲在田靜的屍體旁,看著她近乎乾枯的屍體及其腹部的大洞:「尋常屍體不會枯敗的如此快,是『鬼子』吸乾了她?這嬰屍養鬼術到底是什麼?」
田靜的屍體太過猙獰可怖,即便是扔出去,只怕是也沒人會覺得她是遭人殺死。
提起這個,晏少虞微微蹙眉:「嬰屍養鬼術就是一種詭異的控靈術,出自T國降頭師之手,一般都是利用夭折的嬰兒或幼童屍體,以宿主精血餵養。」
「據說『鬼子』可增加運氣,軍閥混戰時期,就曾出過一樁聞名的養鬼事跡,當時,一名R國高官去風塵場所尋歡作樂,一人老珠黃的風塵女郎利用小鬼施展的『鬼』遮眼的法力,使R國高官意亂情迷,將半老徐娘看作青春少艾,豪擲千金。」
「當時事情鬧得很大,震驚全國,還上了新聞報紙。」
顧月淮擰眉,露出嫌惡之色,看著田靜的屍體道:「那她是怎麼回事?」
晏少虞搖了搖頭:「許是一種以母體為養分的新型養鬼術,以前也沒聽說過,看田靜初來時的神情,她大抵也沒想到會被『鬼子』反噬,應該也是被騙了。」
「請神容易送神難,活該。」顧月淮輕嘖一聲,眼底神情有些冷嘲。
晏少虞勾起長長的眼尾看她:「田靜的確恨你入骨,不然也不會遭了矇騙。」
「據聞,小鬼年紀越小,效果越好,特別是夭折的嬰兒或胎兒,其所受凡世污濁很少,蘊含先天之氣極多,有傷天和,田靜腹中『鬼子』怨氣極大,倘若我們沒有應對的本事,只怕整個大勞子生產大隊都要遭難,她是鐵了心要治你於死地。」
晏少虞說這番話時,看向田靜的屍體也噙著些冷意。
這種為了贏不計後果的瘋狂之人,活著也只會對社會造成危害。
顧月淮倒是沒多少感慨,田靜把她當做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後快,她也是同樣,如果上輩子她曾接觸到這種詭異巫術,也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
當然,這話是不能和晏少虞說的,她轉念笑道:「京城還真是水深火熱,不止有明槍暗箭,還有這種詭譎手段,晏少虞,嫁給你我可真是吃虧了,你往後可得待我好些。」
她語氣嬌嗔,可晏少虞卻笑不出,他微微垂眼,輕聲道:「我不準備帶你去京城,那裡的一切,我會親自處理乾淨,到時候再把你和少殃他們接回去。」
顧月淮睨了他一眼,沒吭聲。
晏少虞苦笑一聲,知道是自己的話惹了她生氣,但京城局勢複雜,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他沒辦法帶她回去,正如她所說,那裡不止有明槍暗箭,還有齷齪手段。
顧月淮也沒再提京城的事,說道:「田靜的屍體直接扔出去吧。」
她這副模樣,說是被鬼殺的都有人信,不可能有人死亡後一夜之間變成枯屍,這種手段不是人能幹出來的,自然也就沒人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田靜的屍體,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說不準還會被送到京城研究所去。
扔出去的另一個原因是潘玉良,看他對田靜情深意切的模樣,應該也很清楚她和田靜之間的關係,若是找不到人,保不齊就要被狗給咬住了。
她和晏少虞的婚禮就在後天,時間緊迫,並不希望橫生枝節。
「嗯。」晏少虞點了點頭,自然也想到了這些。
月黑風高,外面靜悄悄的。
顧月淮直接把田靜的屍體扔到了大勞子生產大隊外,還用藤蔓將之掛在了樹梢上,風拂過,屍體在半空晃蕩,留下黑漆漆的影子。
在確保沒有任何人看到的情況下,回了家。
晏少虞已經燒好了熱水,她回來後,好好洗漱了一下,也沒顧忌家裡還有人,拖著晏少虞的手回了房間,今晚經歷太多,她一個人的話還真有些睡不著。
晏少虞也沒執拗,順著她的心思進了屋。
不過,倒也沒那麼大的心幹些出格的事兒,他一手攬著顧月淮的腰,一手輕拍著她的脊背,怕她害怕晚上做噩夢,便輕聲低哄著,耐心十足。
顧月淮闔著眼,嗅著他身上清冽熟悉的味道,聲音很輕:「少虞,等婚禮辦完了,咱們就去軍區吧,我會陪著你披荊斬棘,破除萬難,一起回京。」
他們在軍區待的每一天,都是為了往後更有餘地和底氣。
晏少虞喉間滑動,聲音也有些發澀:「你不怕嗎?」
顧月淮輕哼一聲,精緻的眉眼蒙上了一層薄怒:「怕?怕的話這輩子就不選你了,怕的話也不會去前線,更不會招惹田靜,你看我像是會怕的人?」
她當然知道晏家是個天大的麻煩,但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旁人。
晏少虞把頭埋在她肩窩處,放在她腰間的手倏然收緊了幾分。
顧月淮也在這歲月靜好的氣氛中沉默下來,環著他的腰身,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不怕,你也別怕,京城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陪你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