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淮臉上的笑容還沒綻開,就聽徐川谷道:「但是婚假規定只有三天,路上來回怕是不夠吧?算了,這事兒呀,還是看隊裡安排吧。🍩💋 ➅➈SħǗЖ.𝓬𝓞ϻ 🐟☠」
說罷,徐川谷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神卻擱在顧月淮身上,唇邊笑意加深。
顧月淮眼神複雜地看著徐川谷,面色又白又紅,沒好氣地道:「徐叔,您這一句話分三截,是真不怕我嗆著,算了算了,我自個兒回吧。」
正好她回去的時候準備去一趟豐市,晏少虞跟著也不方便。
誰知,她剛說完,晏少虞便握住了她的手腕:「我申請了十天假。」
聞言,顧月淮嘴角一抽:「你還真能憋得住氣,和徐叔合夥在這逗我玩。」
晏少虞頓了頓,語氣帶了些許委屈:「假還沒批。」
顧月淮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噎得她說不出話來。
「哈哈哈。」徐川谷開懷大笑,若不是怕扯到小腹的傷口,怕是能把傷口給崩裂了,一旁的平叔看的著急,最後也無奈跟著笑,看顧月淮的眼神帶了幾分欣慰。
自從晏家出事,首長和少虞臉上就都沒了笑容,兩人都許久沒這麼放鬆了。
就在這時,擱在一旁茶几上的座機電話突然叮鈴鈴響了起來。
徐川谷笑容拉平,面色微肅。
他上前拿起電話,語氣平靜,卻透著幾分嚴肅:「我是徐川谷,請說。」
電話那邊說了許久,而徐川谷的臉色也越來越冷,到最後,只聽他說了句:「押解回來,這件事不能姑息,必須以雷霆手段鎮壓!」
顧月淮和晏少虞對視一眼,兩人面色都沉了下來。
徐川谷掛斷電話,心事重重的在沙發上坐下,抬眸看向晏少虞時有些欲言又止,可想到一旁的顧月淮,到底沒說什麼,擺手道:「行了,回去吧,得空了就領著小顧去簽字,假給你批了,過兩天就跟著小顧回趟家,把事情處理好再回。」
晏少虞深深看了徐川谷一眼,沒說話,拉著顧月淮一起告辭離開了。
路上,顧月淮原本想問問剛剛那一通電話的,但看晏少虞情緒不高的樣子,她也就沒吭聲,走了一半,她忽然聽到有人喊晏少虞的名字,抬眸一看,是個年輕男人。
「少虞少虞!可算是找著你了,你還真去首長那了啊?」男人一路小跑過來,話雖然是對晏少虞說的,可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顧月淮,眼神里的好奇幾乎要噴發出來。
這人生得五大三粗,咧嘴笑的時候還帶了一股傻氣,一副不怎麼聰明的模樣。
顧月淮客氣地朝他笑了笑,晏少虞性情桀驁,偏冷淡,能與他以名字相交的,平日在部隊裡一定接觸的比較多,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室友。
晏少虞看了他一眼,與顧月淮介紹道:「孟虎,我室友。」
聞言,顧月淮微頓,倏然看向孟虎,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光。
「同志你好,你好,我是少虞關係最好的室友孟虎,你叫我虎子就成,我是淮海市本地人,對了,你有沒有什麼姐妹之類的?沒結婚的那種!」
「嘿嘿嘿,我這人忠厚老實,待人和善,你問少虞就知道,我可是很靠得住的!」
孟虎借驢上坡,自顧自推銷了自己一番。
顧月淮彎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你失望了,我家就我一個女孩。」
孟虎和李冬冬一樣,性子大咧咧的,只一點,都很想找個對象。
一聽顧月淮這麼說,孟虎臉色肉眼可見的垮了下來。
他勉強笑笑:「沒,沒事,你往後要是碰到啥合適的姑娘家,也能給我介紹。」
「好。」顧月淮點了點頭,倒是很不客氣地應承了下來。
孟虎這個人,她上輩子聽過,與賀嵐章一樣,都是晏少虞曾掛在嘴邊的親密戰友。
不過,他最終的結局是埋骨於前線,被炸彈炸得四分五裂,連屍體都沒能找回來。
她記憶很深的是,晏少虞與她說起孟虎時,喝了很多酒,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那般萎靡,聲音低沉又落寞:虎子說,等任務結束,他回去就要結婚了。
「同志,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孟虎一臉感激,要不是晏少虞在旁邊,他都要拉起顧月淮的手好好握一握,這是室友的對象嗎?不,是要給他介紹對象的恩人吶!
晏少虞薄唇輕抿,說道:「下午訓練馬上要開始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顧月淮搖了搖頭:「都走到這兒了,我能找回去,別擔心我,去吧。」
晏少虞看了顧月淮一眼,輕嗯一聲,也沒招呼孟虎,轉頭便走了。
「誒!你等等我,等等!」孟虎吆喝一聲,不好意思地回頭和顧月淮笑了笑,才追了上去,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拐角處。
顧月淮斂去唇邊的笑意,輕呼一口氣,回宿舍去了。
她剛走,晏少虞便又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孟虎一臉茫然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麼回事?不送對象就算了,還騙人家,你這樣的也能處上對象?」
「別跟著我。」晏少虞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朝著徐川谷住處去了。
孟虎氣不過,對著晏少虞的背影揮了兩拳,不滿地嘀咕道:「不跟著就不跟著,誰稀罕似的,你等著,我肯定要當著恩人的面揭穿你!」
*
顧月淮回了宿舍,坐在單薄的床上,抿著唇,臉色有些不好看。
她太了解晏少虞了,他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掙軍功的機會,而徐川谷接到的那個電話,顯然就是一個機會,她看出來了,晏少虞也看出來。
半晌,顧月淮苦笑一聲,早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生悶氣算什麼?
她了解他,儘管心裡不舒坦,但面對他的選擇,也應該尊重,畢竟晏少虞背負良多,必須要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這些都是要在槍林彈雨中歷練的。
他不說,是怕她擔心,她心裡清楚。
自我安慰了一番,顧月淮臉頰上恢復了些許紅潤之色,也沒什麼好擔心的,畢竟上輩子過了那麼多年,他都沒出什麼事,安安穩穩走到最後,自己嚇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罷了,她倒要看看晏少虞晚上回來要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