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鏡說完就率先與晏少虞錯肩而過,從一開始就並未與之搭話,仿佛只是陌生人。🎅💘 ➅❾𝓼h𝐔χ.𝕔Øm ✌🐚
他雖看不慣宋霖的為人作風,但晏家風波未平,依然是上頭幾方勢力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是傻了才會與他搭話,更何況,沒了晏家,晏少虞只是個小人物而已,犯不上。
對於白鏡無視地舉動,晏少虞沒什麼反應,也完全不在乎。
宋霖面無表情看著顧月淮,半晌,才抬腳追上白鏡。
他身後的石博則嘴角抽搐,臉上青紅交錯如同調色盤一般。
他看著顧月淮,眼中是難以形容的複雜,原來他竟然想錯了,顧月淮從一開始就是晏少虞的人,接近宋今安也並非是想要攀高枝兒,只是想要利用。
顧月淮沒看他,拉著晏少虞走遠了。
兩人下了樓,看著下方忙忙碌碌的人群,也沒多待,徑直去了院子裡。
院子裡受傷的人已經被抬了進去,至於已經死去的,則一具一具屍體緊挨著放在會場廊下,其上鋪蓋著白色的床單,有些身邊已經有人在大聲哭泣了。
顧月淮沒多看,與晏少虞一起回了車邊。
軍用車的質量自然不用多說,兩人坐上車後,顧月淮便看向他,直白問道:「你知道今晚動手的是什麼人?你好像並不吃驚查爾斯的死。」
她雖然懷疑是其他國家的人想要掀起戰亂搞出的事,但剛剛聽到查爾斯死去,不管是李冬冬,還是徐川谷和晏少虞,都冷靜至極,眼睛裡甚至連波動都沒有。
要知道,如果真是旁人有意掀起戰亂,那首當其衝被波及的就是軍區的戰士。
普通人可以安穩待在他們身後,由著他們以凡軀肉體戰鬥在第一線,這不是英雄救世的美談,而是以鮮血鑄就的安全線,是要命的!
晏少虞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似沒想到顧月淮如此敏銳。
他沒直面回答,而是說道:「先回招待所把東西帶上,等這裡的事處理好,帶你一起回軍區,辦理結婚申請書少不了你簽字,儘快簽,也能儘快背調。」
晏少虞聲音十分平靜,說話間,還伸手輕拍了拍顧月淮的發頂。
顧月淮有些不滿,擰眉看著他:「查爾斯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
晏少虞啟動車子,離開了混亂的市委大院。
聽到顧月淮的話,他回眸看了一眼,眼神有些許危險:「這事不重要,我先問問你,當軍醫是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時候決定的,也不與我商量?」
他聲音極清冽,帶著些許沉悶,即便是已經塵埃落定,可提起這個,他心裡還是不舒服,如果不是為了他,她何必放棄優渥的工作,千里迢迢跑來軍區過苦日子?
顧月淮看晏少虞並不想說查爾斯的事,不禁瞪了他一眼。
她慢悠悠收回目光,語氣不緊不慢,如閒聊:「當軍醫有什麼不好?也能拿軍功。」
軍醫是醫生,更是軍人,要與作戰部隊同行,奮戰一線,的確容易拿軍功。
晏少虞知道從她嘴裡是聽不到好聽的話了,他輕嘆一聲,將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聲音輕緩道:「月淮,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即便是軍醫,也同樣要有保家衛國,流盡最後一滴血的覺悟,如今時局不穩,很有可能會奔赴前線,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更何況,雖然徐叔給了你推薦信,但去了軍區,你還是要經歷部隊系統的訓練,當一個合格的輔助軍人,這都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
「如果你想當醫生,可以選擇就近的醫院,而不是來到軍區。」
晏少虞向來話少,可今天晚上嘴巴卻沒停,將當軍醫的弊處都說了個遍,妄圖以此來勸退顧月淮,儘管他知道,這只是徒勞的。
雖然兩人相識不算久,但他知道她是個倔脾氣,認定了就絕不後退,心硬如鐵。
她還是個很有規劃和目的性的人,就比如對待田靜,即便時機不適,她也會在臨死的最後一刻完成一擊必殺,其實這樣的人骨子裡有狠勁兒,當軍人很合適。
若他和顧月淮只是普通朋友,那他很高興能多一個交付後背與身家性命的戰友。
但是,她是他愛的人,是他決定共度一生的人,私心裡,他真的不希望她和他一樣過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想要奮戰前線,除了幫晏家平反,也是希望能讓家人過上平安順遂的生活,而他的家人,自然也包括了她。
顧月淮抬了抬眼皮,伸手摩挲著晏少虞拇指上的繭子,目光淡淡的。
她道:「你說再多,只一點,我便不會退縮。」
晏少虞一頓,目光越過車前鏡,落在前方漆黑無邊的路上。
他的手指慢慢攥緊方向盤,心跳還來不及狂野起來,就聽到顧月淮輕靈悅耳的聲音:「人生在世,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我想時時刻刻和你待在一起。」
在旁人聽來這或許是情話,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是真實有感而發的。
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縱然心中仇恨一直沒有平息,但最重要的,依然是家人健康,和愛的人共度每一個日落黃昏,三餐四季的平凡日子,足矣。
但不論是她還是晏少虞,命中注定沒辦法過平靜日子。
晏少虞的既定路線是奮戰在第一線,用命博軍功,既然他沒辦法走近她,那自然需要她來走近他了,她願意護持在他左右,用自己的能力與他一起好好活著。
車子熄火的聲音在耳邊響徹,下一刻,顧月淮就被一把攬住腰肢,一個灼熱的吻驟然壓了過來,毫不客氣落在她的唇上,帶著些許拼盡全力的狠勁。
顧月淮也不怕疼,睜著大大的貓兒眼,回應著晏少虞的親吻。
不知過了多久,晏少虞才單方面結束了這個帶著點瘋狂的吻,車裡很安靜,只有清晰的喘息聲,片刻後,他忽然輕咳一聲,似是剛剛被嗆到了。
顧月淮一臉愕然地看向晏少虞,當借著車裡的光,看到他臉上淺淺的紅暈時,忍俊不禁地哈哈大笑起來,這人,還別說,害羞起來的樣子像搽了胭脂,愈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