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靜手指慢慢攥緊,眼底湧出戾氣。🎈💛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她突然後退兩步,用古怪的目光掃過陳月升和顧月淮,冷笑著道:「陳月升,你是看顧月淮變了,好看了,所以想回頭了?」
陳月升一頓,厲聲道:「住嘴!分明是你背地裡和別的男人牽扯不清,居然還往我身上潑髒水?田靜,你以前裝出溫柔善良的模樣,現在想想還真是叫人噁心!」
田靜突然笑了,笑的前俯後仰,半晌,才抹去眼角笑出的淚光:「我噁心?嗤,男人,還真是薄情。你抱著我說愛我,要娶我的時候,怎麼沒覺得我噁心?」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她也不怕讓陳月升更厭惡她了。
如今她已經找好了另一條出路,馬上就可以到廠里去上班,誰還在乎一個生產隊的小隊長?顧月淮想要,那她就還給她,馬上知青就要下鄉了,顧月淮琵琶別抱也好。
這麼想著,田靜就彎腰撿起地上的籃子,平心靜氣地道:「分手可以,還錢還糧別想,我還沒和你要分手費吶,陳月升,不要得寸進尺,否則,大不了魚死網破!」
說到最後時,田靜語氣里隱含狠色,倒真把陳月升給震在了原地。
顧月淮半眯著眼看她,眼底滿是幽光。
對嘛,這才是田靜,平日裝的柔弱纖細,自己不難受,她看著都嫌辣眼睛。
陳月升反應過來時,險些氣笑了:「分手費?」
他向來不是個好性子,壓低聲音道:「田靜,你以為你是誰?田家爛攤子無數,如果不是我,你能活的這麼光鮮?魚死網破,好啊,我倒想看看你要怎麼魚死網破!」
田靜倏然捂嘴一笑,明明媚眼如絲,可說出的話對於陳月升而言不亞於毒蛇吐信:「怎麼,你想讓我把你的事都說出來?」
說著,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月淮:「你當上小隊長,手底下可……」
陳月升臉一沉,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田靜,你真是瘋了!」
田靜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是!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給逼瘋的!」
顧月淮看著眼前「狗咬狗」的一幕,心裡說不出的舒坦。
上輩子情真意切的「公主」和「忠犬」,轉眼間就撕破了臉皮,用惡毒的言語攻擊著彼此,恨不得將對方給生吞活剝,這場面,可遠比把人殺了有趣多了。
她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兒,剛準備轉身回去,就看到支書王福領著家裡的倆小子抬著一個石磨往這邊走,一路上走走停停,看樣子是累得夠嗆。
顧月淮一喜,開門迎了出去。
「支書!」她吆喝了一聲,也驚醒了一旁爭執的田靜和陳月升。
陳月升抬頭看了一眼,又惡狠狠地瞪著田靜,低聲道:「閉緊你的嘴,要是讓我聽到什麼不該聽到的,你且給我等著!」
說完,也不等田靜是什麼反應,匆匆跑了幾步,迎著王福道:「支書,馬上該去記工分了,你們這是做啥?」
王福看了陳月升一眼,有些奇怪:「你在這幹啥?你不是和小顧關係不好麼?」
陳月升一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行了,給搭把手,把這石磨抬小顧家裡去。」王福好奇心也沒那麼重,年輕人的事他懶得操心,招呼著陳月升,幫忙把石磨給抬進了顧家的院子。
顧月淮左右打量了一眼石磨,心裡滿意,笑道:「支書,真是謝謝你了。」
王福擺了擺手,掏出煙槍吸了兩口,笑著道:「客氣個甚?好好把飼養處的牆畫給隊裡畫好,比啥都強!」
陳月升在一旁看著,有些訝異。
他雖然知道顧月淮已經變了,但沒想到如今就連支書都對她笑臉相迎了,可見她的名聲是真的好了,再不是以前那個恨嫁女了。
一時間,陳月升的心情又有些複雜起來。
顧月淮頷首道:「支書放心,牆繪我一定好好畫,再過幾天就能完工。你看,這石磨多少錢?」
王福搖了搖頭:「要啥錢呀,你把工分挪給李寡婦一百,就算了。」
石磨也不是啥值錢的物件,就是費事,他們大隊有石匠,倒是不缺這個,李超英家的石磨閒著也是閒著,不如換成工分實惠,鄉下人,不時興用錢置換東西。
聞言,顧月淮有些驚訝,說起來,這樁買賣算是她賺了。
她認真道:「謝謝支書了。」說完,又對幫忙抬石磨過來的兩個小伙子道:「也謝謝你們幫我把石磨送過來,辛苦了。」
原本還納悶的年輕小伙,一看到顧月淮笑吟吟地道謝,耳根子都紅了。
一旁的陳月升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支書呵呵一笑,又把煙槍放回腰間,雙手背在身後,頗有些神秘地道:「行了,都收拾收拾去記工分,今兒有個喜事,待會還得宣布一下。」
「喜事?」顧月淮眉尾輕佻,不明所以。
她並不記得上輩子的今天有什麼喜事,畢竟待知青下鄉時,村里開始統籌計糧,發現工分和糧食收成遠遠對應不上,大隊幹部愁白了頭,公社還召開了緊急會議。
可惜,一切都於事無補。
今年就是一個饑荒年,雖然沒有餓死人,但十分煎熬,那時候幾乎人人吃不飽飯,有不少人忍受不了,紛紛背井離鄉,到外地紮根謀生去了。
喜事,她還真不知道有什麼喜事。
王福領著人來得快,走得也快。
顧月淮沒打算理陳月升,轉身回屋,準備叫上一家人去記工分。
陳月升卻不想就這麼離開,問道:「你不好奇隊裡有啥喜事?」
顧月淮神色平靜地看了陳月升一眼:「你要是想打我的主意,那我勸你省省,咱們從一開始就是勢不兩立的對頭,別做白日夢,平白噁心人。」
聞言,陳月升臉一黑。
他皺眉道:「我沒這麼想。」
顧月淮頷首,輕飄飄地道:「哦,那最好。」
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陳月升抿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待了一會兒,直到記工分的鐘聲響起來的時候才離開顧家小院,而田靜,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