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衛生室關門，洛鯉懶洋洋地拖著步子走到秦戰身邊。
「今晚有什麼好吃的呀~」
秦戰剛想回答，就鼻子一動，「你身上沾了什麼味道？」
洛鯉一僵，瞪大貓眼扯著身上的衣服嗅了嗅。
「不會吧，一整天味道還沒散？」
秦戰皺眉揉了揉鼻頭，「衛生室的廁所塌了？還是有病人給你送了臭鹹魚？」
洛鯉「」
這味道總結得還挺到位。
「都不是。」
一改面對病人時的沉著穩重，洛鯉嬌氣地鼓著臉頰，眉心蹙在一起，委委屈屈的抱怨。
「今天遇到一個有灰指甲和腳氣特別嚴重的病人，他還不洗腳！」
「你都不知道他一脫鞋子，那腳丫子簡直臭出十里地，衛生室里的其他人都被臭跑了。」
越說越委屈，洛鯉小動物似的挨著秦戰，仰頭噘嘴。
「可我是醫生，我跟著跑豈不是顯得我很不專業的樣子？」
「沒辦法，就只能硬生生地憋著氣忍了！」
抓起衣領聞了聞，洛鯉聲音軟乎乎地氣道「我感覺自己都被醃入味了！」
「真是的，怎麼有人能髒成那樣！」
秦戰很想安慰她，但抱怨患者腳臭還不能跑的小姑娘，實在讓人憋不住笑。
聽見他磁性的悶笑聲，洛鯉兇巴巴地抱住他的胳膊蹭來蹭去。
「你還笑話我！我臭了你也不許香，一起臭！」
秦戰笑出聲來，大手按著她的腦袋裝模作樣輕輕往外推。
「你是醫生，你自己臭就行了，別殃及無辜。」
「好啊，你還嫌棄上我了！」
洛鯉齜著小白牙就往他身上撲，「就要讓你一起臭！等你臭了我就嫌棄你！」
秦戰半推半就地由著她鬧了一陣，才捏捏她紅撲撲的臉頰。
「不許鬧了，一會兒吹風該著涼了。」
「著涼就怪你。」
洛鯉輕哼一聲，理直氣壯地把冰冰涼的小手塞進他手裡暖著。
「天越來越冷了，咱們跟爺爺建議一下，明天煮火鍋吃吧！」
秦戰輕笑，「你自己跟爺爺說去。」
「那你明天去鎮上的時候多買點毛肚、鴨腸、黃喉什麼的，牛羊肉也要，回來往雪地里一凍，等凍結實後讓二虎切成薄片涮著吃！」
洛鯉說著都快流口水了。
雖然二虎的手藝得了老爺子的五分真傳，但家常菜吃久了，就忍不住想火鍋燒烤麻辣燙。
要是能請老爺子出馬炒火鍋底料，那豈不是美滋滋！
懷揣著對火鍋的嚮往，洛鯉還心情不錯地給知青們帶了一小鍋提前分出來的老鴨湯涮菜。
才進屋，洛鯉就揚聲喊道「都來喝湯啦——正宗老鴨湯，晚一步可就沒了！」
有老鴨湯喝？
周瑤和男知青曾峰速度最快，直接從房間裡躥出來。
「喲，這麼大一鍋，我去拿碗！」曾峰吸溜著口水就往廚房跑。
周瑤把鍋蓋揭開。
雖然一路上涼得差不多了，但稍微晃一晃鍋，把表面那層淡黃色的油脂晃開，老鴨湯的濃香瞬間就擴散開來。
「天啊，老鴨湯原來這麼香的嗎！」
林斌、葉輝和另外兩個男知青也被香味勾得忍不住加快腳步。
林斌湊近深吸一口氣，驚嘆地擦了擦起霧的鏡片
「我一直覺得鴨子有股奇怪的騷味兒，家裡買的烤鴨滷鴨都不愛吃，沒想到鴨子燉湯竟然香得流口水。」
洛鯉得意地笑道「也不是所有鴨子燉湯都這樣，關鍵得看廚師的手藝！」
「聽說秦老先生是御廚，手藝果然了得。」葉輝也笑容溫和地誇讚。
洛鯉依舊正眼都不帶瞧他的。
外邊這麼鬧騰，房間裡的羅芳聞著空氣中的濃香，忍不住推了推李曉慧。
「曉慧，外邊喝老鴨湯呢，咱們快出去吧？」
李曉慧瞪她一眼，「出什麼出，要是被洛鯉聞見咱倆身上的藥味，把香皂藏起來怎麼辦？」
「咱們穿那麼多衣服，還抹了雪花膏，加上老鴨湯的香味，洛鯉肯定聞不出來的！」
羅芳才不管香皂會不會被藏起來呢，反正藏起來她也能翻出來。
要不是李曉慧也要用，她都想故技重施用香皂洗腳，讓洛鯉直接把香皂扔給她才好呢！
「曉慧咱們出去吧，連葉輝都在外邊兒，就咱倆躲著，不是做賊心虛嗎？」
羅芳打定主意最後勸這一句，李曉慧再不出去，她就要自己去了。
那老鴨湯的味道簡直快饞死人了！
「做賊心虛」這四個字正好刺中李曉慧心底的陰暗，她直接起身。
「對，咱們的表現不能太違和，出去吧。」
「快走快走！」
羅芳歡天喜地的跑出去，大聲道「湯給我和曉慧留點兒！」
李曉慧跟著出門，葉輝端著湯碗，笑著朝她招招手。
「還以為你在洗澡呢，給你留的，快喝吧。」
葉輝的溫柔體貼，讓李曉慧又自然了一些，端過碗羞澀的喝起來。
別說，國營飯店的肉湯比這老鴨湯確實差多了。
這樣的飯菜，洛鯉竟然每天都能吃到
李曉慧垂眸掩去眼底的陰霾，再抬眼看時，羅芳已經為了一口肉，湊到洛鯉跟前獻殷勤去了！
「大小姐，我這碗裡只有菜，你分我點兒鴨肉嘗嘗唄。」
洛鯉本來不想搭理她，但她貼過來時，洛鯉捕捉到了一縷熟悉的藥香。
再看她的頭髮，竟然還是油了兩三天沒洗的樣子。
這是為了「迷惑」她，故意沒洗頭？
洛鯉眼底的笑都快遮不住了，只能輕咳一聲，故作嫌棄的把自己的碗推過去。
「你把筷子都伸我碗裡了我還怎麼吃啊，你都自己吃了吧！」
羅芳一喜，還有這種好事？
朝周瑤和陳倩倩丟去挑釁的眼神，羅芳美滋滋的把洛鯉碗裡的湯和肉全倒自己碗裡了。
被大小姐吃過什麼的，她可不嫌棄！
知青們熱熱鬧鬧的分享完一鍋老鴨湯後，回味無窮的各回各屋。
洛鯉倒了熱水，打開香皂盒仔細看了看，果然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微微一笑，她掏出兩個塑膠袋包住手，才慢條斯理的用藥皂往頭髮上抹。
毛髮促生精油皂促進毛髮生長。
使用方法塗抹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