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手剝胎盤和完美八珍湯

  雖然雙手被燙得通紅,但洛鯉很清楚,和沈玉娟接下來要承受的痛楚相比,她手上這點刺痛根本算不得什麼。

  「你們倆先到炕上,把她按住了。」

  洛鯉深吸一口氣,「沒有麻藥,一會兒她可能會疼得劇烈掙扎,你們一定要把她按住了,明白嗎?」

  兩個兒媳婦紅著眼眶,顫顫巍巍地點頭。

  用摺疊的被子勉強把沈玉娟的腿分開架好,洛鯉像戴手鐲一樣,儘量把手指收在一起,緩緩往裡鑽。

  「唔嗯」

  還在昏迷中的沈玉娟,已經忍不住的開始喊疼了。

  二兒媳離得比較近,看見洛鯉的動作,嚇得整個人都開始哆嗦了。

  沈玉娟沒有真正足月生產過,洛鯉現在把手伸進她體內,試圖用手剝離殘留胎盤的動作,和反向生產差不多。

  胎兒的腦袋,其實並沒有比成年人的手圍大多少。

  並起的手指,強硬地對抗身體本能的收縮擠壓,用力往裡鑽。

  「呃啊——」

  劇烈的撕裂感,讓沈玉娟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樣,上半身用力彈動了一下。

  「按住她!」洛鯉厲喝一聲。

  兩個兒媳婦被嚇住了,一邊哭一邊死死地按住沈玉娟的身體。

  「不要不要」

  沈玉娟醒過來了,但神智卻依舊恍惚,只一個勁地哭喊。

  「媽,救我大哥二哥,快救我好疼啊啊——!!」

  洛鯉整個手掌已經全部沒入了她的體內。

  這也是洛鯉第一次給人剝離胎盤,雖然理論上知道該怎麼做,可此時此刻,她只能硬著頭皮,儘量輕緩地用手指去觸摸那濕潤收縮的腔體。

  她必須先確定胎盤的位置,然後用空餘的那隻手使勁按壓沈玉娟的肚子,再從胎盤底部將其剝開。

  聽上去就足夠駭人,可產婦卻切切實實地體驗了一次抽筋扒皮的痛苦。

  沈玉娟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和痛哭求饒聲,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

  胎盤完整地剝離出來。

  雖然還在流惡露,但身體內部已經開始自行止血了。

  洛鯉滿頭虛汗的跌坐在地上,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

  還好她骨架小,還好她手指纖長,掌心較窄。

  換個手大一些的來,沈玉娟很可能還要承受一次撕裂傷。

  喘息了兩分鐘,洛鯉撐著炕,慢慢爬了起來。

  「廚房裡應該有熱水,你們給她仔細擦洗乾淨,我去煎藥。」

  拖著虛軟的身體打開門,洛鯉對守在門口,滿眼擔心的秦戰笑了笑。

  「藥都搗碎了嗎?」

  秦戰擰著眉頭,「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給你煮了兩個紅糖雞蛋,吃了再去煎藥。」

  洛鯉歪了歪頭,朝他伸出雙手。

  「抱。」

  秦戰像抱孩子一樣,動作輕柔地把她抱了起來。

  小臉埋進他暖暖的頸窩裡蹭了蹭,洛鯉小聲嘟囔,「戰哥,生孩子好嚇人啊」

  秦戰把她抱緊了些,「那就不生。」

  先前他在門外聽著沈玉娟的慘叫,也是心悸地厲害。

  一想到他的小姑娘以後也可能痛叫著跟人求饒,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秦戰親了親她的發頂,「以後咱們不生,你喜歡的話可以去抱一個來養。」

  「要生!」

  咬住他的頸側磨磨牙,洛鯉嬌氣地哼唧,「咱倆都這麼好看,生的孩子無論男女,肯定都好看得沒邊了!」

  秦戰抗拒的皺眉。

  洛鯉輕哼一聲,「反正我要生的,你不陪我生,我找別」

  「生!」秦戰咬著後槽牙,「只生一個!」

  洛鯉悶笑出聲。

  被抱著進了廚房,洛鯉讓秦戰端著紅糖雞蛋餵她,自己則把搗碎的一小堆藥材扔進了小號砂鍋里。

  借著加水的動作,洛鯉飛快展開光幕,按下製藥按鈕。

  才接觸到藥材,本來很清澈的水,眨眼間好像顏色深了些。

  砂鍋蓋子嚴絲合縫地落下,遮擋住秦戰的目光。

  為了演的真一點,洛鯉一會兒大火,一會兒小火的來回切換,還時不時打開砂鍋看看,攪動一下早就被光幕榨乾了藥性的藥渣。

  「咕咚咕咚」的煮了半小時後,洛鯉小心翼翼地把藥汁倒進碗裡。

  八珍湯止痛補血。

  使用方式口服,一日兩次。

  好傢夥,中藥八珍湯那長長一串的功效,直接給刪得只剩兩個了!

  還好,止痛補血,剛好就是沈玉娟現在最需要的。

  擦洗乾淨身子的沈玉娟昏睡過去,洛鯉讓醒過來的朱春香,用蘆葦管把藥汁一點一點給她餵了進去。

  約莫兩個小時後,沈玉娟重新醒了過來。

  一直守在她跟前的朱春香,捂著嘴淚流滿面。

  「玉娟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

  沈玉娟雖然感覺腦子還有點昏沉,但身子竟然並沒有太酸軟發沉。

  撐著炕稍稍坐起來一點,沈玉娟也開始流淚。

  「媽,我以為我死定了,再也見不到你們了」

  朱春香咬牙切齒,「是不是何亮那個畜生推的你?!」

  沈玉娟哭著點頭。

  「你們倆都先冷靜一下,情緒不要太激動。」

  洛鯉適時開口,「李公安還在外邊審訊何亮呢,只是他死不承認推你了。」

  「等你調整好狀態,我就讓他們進來,早點說清楚當時的情況,何亮也好早點接受審判。」

  沈玉娟是死過一次的人,她沒有逞強,躺在炕上吃了半碗蒸雞蛋,才一點點擦乾淨臉上的淚痕。

  「洛醫生,我沒事了,你叫他們進來吧。」

  洛鯉把李光明和何亮他們叫了進來。

  何亮一進屋,就撲跪到炕邊,去拉沈玉娟的手。

  「玉娟我對不起你,但你知道的,我真的沒想推你,是你自己掙扎的時候滾下山坡的啊!」

  「你快跟他們解釋清楚,我真的是無辜的!」

  沈玉娟冷眼看著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別碰我,嫌髒!」

  何亮眼底閃過一抹猙獰,可當著公安的面,他只能苦苦哀求她的諒解。

  沈玉娟看著他只覺得好笑,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睜眼瞎一樣,看上這麼一個空有麵皮,黑心爛肝的狗東西。

  「有沒有推我,你自己心裡清楚。」

  沈玉娟轉頭看向李光明,「公安同志,何亮推我的時候我在他身上抓了一把,肯定抓出血了。」

  「那是我讓你打胎,你不願意,才發瘋在我身上抓的!」

  何亮大喊,「只是抓一下,憑什麼說我推你了!」

  沈玉娟一時沒法兒辯駁,只能死死的瞪著他,「敢做不敢當,你就不是個男人!」

  何亮反倒笑了,「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現在整個大隊都知道你懷過孩子,是個破鞋了,只有我能娶你,懂嗎?!」

  「你還在這兒胡說八道的想害我,真是欠收拾!」

  事態仿佛就要翻轉之時,洛鯉幽幽的道「何亮,你真把公安當傻子啊?」

  「你有沒有推玉娟,她的證詞只是一部分,更切實的證據,是山坡上留下的痕跡啊。」

  李光明冷笑點頭,「玉娟是自己摔下去的,還是被人推的,山坡上的足跡一看就知!」

  「何亮,你再狡辯下去,就是罪加一等,重判是要吃槍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