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哥，你怎麼來了？」
張教官看見大步走來的秦戰，下意識扭頭往洛鯉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
秦戰腳步微微一頓，速度更快了些。
三兩步上前勾住張教官的肩膀，秦戰好像很隨意地道「我媳婦兒來打靶了？」
張教官「啊，到不是洛醫生想打靶，是她帶來的朋友想玩兒吧。」
耿直地往角落一指，張教官嫌棄道「跟著洛醫生來的那小子膽子也忒小了，我看他第一次打靶還好心教他動作要領，結果我站旁邊他不是抖得跟小雞仔似的，就是繃成一根木頭。」
「洛醫生怕他面子上過不去，就把我支開了。喏，洛醫生親自教他呢，今天來訓練的小崽子們眼珠子都羨慕紅了，一個個扭著頭，都恨不得往他那兒瞄了。」
秦戰「」
我這個持證上崗的都還沒酸呢，他們那些新兵酸個屁啊！ ❃
微微用力地在張教官肩膀上拍了兩下，秦戰微笑道「有小道消息說下個月可能有首長要下來檢閱新兵，老張，你還是想辦法讓他們收收心吧，要是到時候一個接一個的脫靶，你」
張教官神情愁苦，「新兵有啥好檢閱的啊，一個個不是細胳膊細腿就是沒長腦子，抱著槍激動得跟摟著新媳婦洞房似的，一打靶全他媽瞎搞！」
秦戰兩眼緊盯著角落，嘴上淡定道「所以才要練嘛。」
「新兵就是手上沒力氣，練他們瞄準姿勢的時候，往槍上掛幾塊磚就成。」
張教官「倒也不至於那麼狠？」
槍上掛重物，那不是罰刺兒頭才用的招嗎？！
秦戰終於抽空看了他一眼，「你就說，被這招練過的兵強不強吧。」
張教官「強。」
但這招是罰刺兒頭的，敢在部隊裡當刺兒頭的兵，本身就有兩把刷子啊！
秦戰「強就對了，新兵想要快速成長起來，哪兒有不練的。」
眼瞅著自家小姑娘手都扶陌生男人腰上去了，秦戰哪兒還有心思給新兵使絆子，胡亂嚇唬張教官兩句，就直奔角落而去。
角落裡。
洛鯉耐心地扶著陳源的後腰，仔細講解自己的心得。
「腰這裡繃緊，核心，也就是連著腹部的這一塊都得用力，才能穩住上半身，你只繃著胳膊是沒用的，一開槍就會被後坐力帶飄。」
明明隔著厚實的中山裝和裡邊兒的白襯衣，陳源卻感覺後腰貼了個軟綿綿的小暖爐一樣，一股熱氣從後腰直竄上臉，鼻尖都隱隱冒汗。
「讓你用力，你躲什麼啊？」
輕飄飄的一巴掌拍下來，陳源瞬間縮著腰往旁邊躲了躲，面紅耳赤的小聲道「洛、洛醫生，你能使點勁兒嗎？要不怪癢的啊！」
綿軟的小手不知何時換成了鐵砂掌，帶著勁風的一巴掌拍下來，陳源差點沒閃了腰。
秦戰握著自家小姑娘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又重重兩巴掌拍下去。
「現在這個力道可以嗎，不會癢了吧？」
陳源感覺自己後腰都要被抽青了，蒼白著臉躲到旁邊，就看見溫柔大方的洛醫生，突然變成了一個歡脫甜美的小姑娘，笑容燦爛地貼到凶神惡煞的男人身邊。
「戰哥你怎麼來啦，你們今天不是進行基礎訓練嗎？」
習慣地反拉住秦戰的大手，小手一會兒跟大手貼貼掌心，一會兒又夾夾手指，指尖蹭著他的指關節輕輕摩挲。
雖然看上去不太出格，但小動作一堆一堆的，說不出的膩歪。
秦戰配合著她的小動作，低頭輕笑道「蒙傑說快高考了准許我訓練量減半，我訓練完沒什麼事，就來找你了。」
說著，從容大度地看向旁邊的陳源，「這位是？」
洛鯉隨口道「哦，這是得到消息來給我送犀角的，叫陳源。」
「他大老遠地來一趟，江叔又說中午一起吃飯，中間總不能幹坐著，我就帶他來打靶了。」
秦戰聽到「犀角」時，心裡莫名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憋屈，審視地打量陳源幾眼，又重新笑了出來。
這人看著文質彬彬的，但身上沒幾兩肉，細溜溜的連當初當知青下過地的葉輝都比不上，模樣更是差出不少。
不慌。
態度和善的朝陳源伸出手，秦戰道「你好，我是她先生，秦戰。我射擊的成績還可以，接下來我教你吧。」
陳源雖然早就知道洛鯉已婚了，但面對秦戰若有似無的威懾，男人爭強好鬥的那一面還是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來。
毫不退讓地握住秦戰的手，陳源禮貌地笑道「那就請秦先生多多指教了。」
秦戰看一眼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玩味地勾起嘴角，「客氣了，你特意來給我妻子送藥材，我總要盡些地主之誼。」
「我是初學者，不如秦先生親自示範給我看看？」
陳源說話間順勢鬆了力道，秦戰那邊一鬆手，他就飛快把被捏得骨頭都隱隱作痛的手背到身後，不動聲色地屈伸活動。
秦戰仗著身高垂眸看他一眼，淡笑道「當然可以，陳先生看好了。」
自然地拿走洛鯉手中的54式手槍，秦戰步伐沉穩地向後走去，一直把距離拉開到五十米之外，才姿態隨意的站定。
也不見他像張教官那樣左手叉腰，只微側著身子，輕鬆舒展地單手抬起，便是很有節奏感的「啪啪」幾聲槍響。
洛鯉眼神不錯，等槍聲停下來後，甜笑著踮起腳尖朝他揮手。
「戰哥威武，全部十環哦——」
秦戰輕笑著走回來，看向臉色不太好的陳源，劍眉輕挑。
「陳先生，我示範的還行吧？」
陳源還沒說話，洛鯉先嗔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能達到你的力量啊，陳源本來就是新手，你別把人帶溝里去。」
陳源「」
安慰得很好，下次不用了。
沒想到自家小姑娘無意間插了最重的一刀，秦戰看著陳源灰敗又憋屈的神情，差點沒笑出聲來。
「好好好，是我考慮得不周全，不過我確實很久沒用過標準姿勢射擊了。」
再次關切地看陳源一眼，秦戰和善的道「一直玩手槍也沒意思，你難得來一趟，要不要去試試步槍？如果覺得吃力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試駕坦克和炮車，你放心，我駕照就是在部隊裡考出來的，教你沒問題。」
陳源下意識看向洛鯉，發現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秦戰身上，頓時挫敗地搖了搖頭。
「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找地方聊聊犀角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