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的回到住處,李曉慧癱坐在沙發里,腦子裡一片空白。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她這段日子攢下的錢、票、貴重首飾,甚至刻意換的三根金條,統統沒有了!
冷不丁的抬手抽自己一耳光,李曉慧痛苦地抱住腦袋——她今天到底為什麼要出門啊?! ❊✰
不知在房間裡枯坐了多久,門口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李曉慧遲緩地抬起頭,看見白景提著一盒叉燒進來,一貫溫柔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強。
隨手把鑰匙放到柜子上,白景一邊脫外套,一邊輕笑道「這麼早就把裙子換上了啊,看來是有乖乖的在家等我回來。」
李曉慧心口像被捅了一刀,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我我今天,出去了。」
白景腳步一頓,丟下叉燒快步過來,一臉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裡,安撫地拍著她的後背。
「是看見你的通緝令了嗎?沒事啊,羊城比古城大多了,公安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咱們的,別怕啊。」
李曉慧還沒來得及哭訴自己被搶了,就被白景「不經意」吐露的噩耗給震住了。
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李曉慧瞪大雙眼,「什麼通緝令?我的通緝令都貼到羊城來了?!」
白景苦笑道「是我們低估了陳寬身份的敏感度。」
「羊城離香市不遠,我今天特意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陳寬家的公司和勢力雖然只算一般,但他妻子家很有能量。」
「陳寬到底是替蔡家開拓市場的時候死在大陸的,蔡家不可能放著不管。」
「蔡家的施壓,加上他的死對引進外資的影響很不好,你的通緝令已經不局限於雲省,而是國內幾個大型城市都鋪開了。」
看著呆愣的李曉慧,白景嘆息道「要是再抓不到你,接下來很可能就是全國通緝了。」
全國通緝?
憑什麼要全國通緝她?
李曉慧現在想到那晚用痰盂缸砸陳寬的事,都很沒有真實感,她總感覺陳寬的死跟她沒關係啊!
就算真有關係,不過是個沒什麼用的人渣罷了,那個女人不是有其他姦夫,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的嗎?
她都幫那個女人清掃乾淨廢物了,為什麼還要向官方施壓抓捕她?就不能放她一馬嗎?!
李曉慧緊緊攥著白景的衣服,呼吸急促,「是不是消除影響就不用抓我了?我們把她和姦夫鬼混的事抖出來行不行?讓大家都知道她是個不安分的破鞋,看她還好不好意思打著陳寬的名頭來害我!」
白景心中有一瞬間的無語,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曉慧你冷靜一點,現在蔡女士私生活怎麼樣,跟案情都沒什麼關係,官方主要目的是把你抓起來槍斃,以此安撫其他外商,告訴他們國內是安全的。」
「憑什麼?!」
李曉慧一把推開他,尖聲道「憑什麼要犧牲我?明明是陳寬和那個臭女人先想殺我的!我是自衛!」
白景低嘆一聲,「如果你當時沒有傷害陳寬還拿著他的錢跑了,或者離開招待所後立馬報警,或許還能立得住自衛的說法,可你」
李曉慧又呆住了。
是啊,她當時跑什麼呢?
她真找到工廠警衛科,或者去公安局報警,那個臭女人還敢對她下手不成?
可她想都沒想就跑了
李曉慧突然意識到,做壞事是會有慣性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把自己放到了公安、法律的對立面,遇到事情時根本沒想過能向公安求助。
但轉念一想,還好她不敢找公安求助,要不她先前被搶,找公安不就成自投羅網了?
也不對。
她要是像白景說的一樣,一開始就找公安,根本就不會被通緝,更不會千里迢迢躲到羊城來,還一出門就被搶了!!!
再次狠狠甩了自己兩巴掌,李曉慧頂著自己打出來的巴掌印,神經質地拉住白景。
「找岑局,我們現在就去找姐夫,讓他幫我換個身份!」
白景神情有些異樣的看著她,「曉慧,我今天還打聽到一個壞消息,你你聽完要冷靜,好不好?」
李曉慧心懸了起來,「什麼壞消息?」
白景看似關切,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表情,「岑局跑了。」
「好像是才成立不久的紀檢查到了什麼,他提前得到消息,帶著妻兒一塊兒跑了。」
「我聽說他這些年受賄的贓款高達數百上千萬,這筆錢也沒了蹤影」
李曉慧聽到前一句還一副天塌了的崩潰,可聽到贓款沒找到的時候,又突然精神了起來。
白景裝作沒看出來,拉著她的手道「曉慧,岑局這一跑就說明他徹底倒台了,指望他給你換身份是不可能了。」
「你身上應該還有不少錢,我也想辦法把我這些年的積蓄整理出來,我們買兩個偷渡名額」
李曉慧眼神詭異地盯著他,「多少錢?」
「買偷渡的名額得多少錢?能偷渡到哪兒去?」
白景輕嘆道「想要保證平安的那種名額,一個人大概得兩三千塊。」
「但環境好的歐美國家是不可能了,我們只能逃到越緬印這些東南亞國家。」
「沒有正經身份,一開始可能找不到什麼活計,只能先用存款熬一陣子。」
「不過你放心,等我熟悉環境後一定會想辦法養活你們娘倆的。」
聽到白景這種時候還保證會養自己,李曉慧心中一陣熨帖。
但她瘋了才會去比雲省還落後的那些破爛國家。
她雖然沒去過邊境,但看葉輝回來時不時發瘋的樣子就知道,那些國家肯定不是人待的地方,換做古時的稱呼,全是蠻夷之地!
她就算在國內待不下去,也是要去繁華的歐美國家享福的。
眼神微閃,李曉慧湊到白景面前,壓低聲音,「你說,要是我們能找到姓岑的,你打不打得過他?」
白景沒問她岑局在哪兒,只露出幾分邪氣,把她抱進自己懷裡。
「哥哥我身上有幾分力氣,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李曉慧嫵媚地斜他一眼,想到那消失的幾百上千萬,連小金庫被搶了個乾淨都不怎麼心疼了。
手指在他胸口畫圈,李曉慧輕聲道「小寶跟我最好,從不防備我什麼。」
「有一次他媽把他放我屋裡玩兒,他用筷子敲桌子,似模似樣地給我唱了一段《白帝城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