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見帳本如天書

  疫病不一,但在疾病多發時期的春季,十死其一的疫情中,幾天後,永寧亭侯府主子全軍覆沒,沒有引起懷疑。死於疫情者火化杜絕疫情擴散,永寧亭侯府亦未能例外,骨灰留存在衙門。

  半個月後,疫情逐漸控制住。在官府的催促下,謝青嬰帶著稀里糊塗逃過一劫的謝文石回府。吩咐死裡逃生的奴僕將侯府大清理消毒,兄妹一起到衙門領回骨灰,挑了個日子辦喪事。

  大公子什麼心情?太簇不知道,因為他一直都面無表情。但小君女的唇角總是情不自禁往上翹,太簇也忍不住上翹。時隔五年半,侯府又回到小主人手上了,他知道是她的手筆。

  大疫之後喪葬從簡,家中縱無喪事也防感染,除了互贈喪儀外,也沒有誰過來參加。謝青櫻在管家的協助下走完流程。如果可以,她想把骨灰直接倒水溝沖走,你視我如物品,我回你以流水何錯?

  接下來便是接管整理侯府,謝文石全程就像個木頭人推一推動一下不推不動。謝青嬰懷疑,他心裡沒準在怨恨老夫人和二房的人死光了妨礙他外出行樂,所以才會失魂落魄?

  「阿兄,大母和二叔他們已經入土為安,侯府不可無主,你是不是應該接手過來了?清點產業,以便心中有數。」

  謝文石迷茫看向,年歲雖小,但行事果斷執法嚴明言出法隨的妹妹。從前嬌弱的她似乎一夜就長大了,再尋不到半點昨日模樣。目光落在她手中捧著的帳本上,半晌,才慢吞吞地道:「一切照舊……」

  謝青嬰微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從前阿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萬事有家中長輩撐著。然,鳥大離巢,人大離家,沒有誰能依靠誰一輩子。是鷹當擊長空,是虎當嘯山林,是男人便該頂天立地。」

  謝文石嘴角抽了抽:「說得很好!下次別說了。我見帳本如天書,帳本見我為稚童。明日收拾書箱上學堂,學成之日再報妹妹拳拳望兄成龍心。」我只讀完蒙學,蒙學知不知道?帳本是什麼鬼?

  謝青嬰:「……」早知道他不學無術,也不是真心想他管家,但還是給他滿腦墨汁腹中無詩書,驚到了!所以你白長了十六年?唉聲嘆氣:「要是楊家上門……」

  謝文石馬上道:「大人都死光了,咱們總得守個三年孝,婚娶嫁自然要推後。三年後再議。」妹妹嫁了,他怎麼辦?

  這貨是指望不上了的,謝青嬰也懶得管他,不聽話就毒啞打斷腿養著就是,權當是養一頭奢華的豬。屈膝頷首捧著帳本離去。

  沒有代入感,只把這個世界當成是打遊戲的謝青嬰,對待這個世界的人事物是無情的,連面對滿城掛白也毫無波動。

  只是她不知道,沒有代入感只是沒有碰到共情點。是人就會擁有情感!有了情感,事情就會變得複雜,麻煩就會隨之而來。

  為了擁有足夠的資本為原主報仇,謝青嬰只能先著手打理侯府產業。她的下一個目標人物是楊昭,上次沒讓太簇四人要他的命,一是太簇四人不敢,二是真出了人命永嘉郡侯肯定會徹查。

  也幸好沒有,否則王澗鐵定以此拿捏住她,雖然可以順勢跟他在一起,到建康殺王璋,但頂著一個妾身與王澗虛與委蛇非她所願,就算獻身也應該是獻給她喜歡的男人。

  謝家為亭侯,約兩千戶食邑在永寧縣,距離永嘉郡一百二十餘里(五十公里),永寧亭侯府是為了方便發展搬到永嘉城的。謝家族人也在永寧,疫情覆蓋面廣,族人和食邑地百姓肯定有遭殃遇到困難的。

  謝父這一支就姐弟三人,有謝文石在,不管是外嫁女或族人不會上門鬧事要求瓜分財產,但遭難的會來打秋風。永嘉郡侯府在辦喪事時派人送了奠儀來,暫時還不會上門論及婚事。

  謝青櫻捋了捋這些即將要處理的人事問題,開始盤點侯府產業,先內後外,公私庫房的財物,帳面上的銀子登記在冊。然後是在永嘉城的商鋪田產。永寧產業不能只看帳本要回永寧清點。

  在整理過程中,謝青嬰發現謝青寧的嫁妝單子中有一張山契,山在永寧邑地,是公中的產業。

  「系統,這座山就是鐵礦山吧?」謝青嬰總感覺這個系統過分安靜,很多時候都找不到它的存在感。

  「是的。」回答的是一道機械聲。

  謝青嬰詫異了一下,但手頭上有太多的事要忙了,暫時沒空細思。

  過幾日清點好永嘉產業,謝青嬰整理出的一批藥材,又備了幾車糧食,布匹及一些舊衣,帶著十多名侍衛出發永寧。

  她提前派了太簇和二管家過去,調查清楚永寧情況。到了永寧老宅,便根據調查到的情況,安排人給困難戶發放物資。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觸發支線任務,為原主積聚聲望。」

  謝青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