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想不想減輕負擔

  「中呂,大人讓你進去。」謝珩臻的侍僕開陽走了出來。

  中呂深深地看了眼謝五娘,抬步進去。

  開陽沖謝五娘揖了揖,便去追中呂。

  謝五娘有點慌,也不知道這個奴才會不會告狀?尚書省不是她鬧事的地方,轉身上了車。

  車上的楊思妤,柔柔地道:「何必跟一個下人計較,他又不是正主,沒得失了身份。」

  謝五娘哼了聲:「就你大方,大兄要是真把她納回來,你要哭。」

  楊思妤的侍女好奇:「謝君女真的很漂亮嗎?」

  「漂亮有什麼用?沒聽說過狐媚惑主?」

  這是把人家當成下賤的姬妾了?楊思妤一臉不贊同:「她是亭侯嫡女,又是自己掌家的人豈會自甘墮落與人為妾?」

  謝五娘沒好氣地道:「我是為誰好?她美成那樣,阿兄上了心,豈會再把你放在眼裡?」

  楊思妤粉臉微紅:「沒影的事兒,別瞎說。」

  「是是是,你是好人,我是壞人行了吧?」

  謝五娘翻了個白眼,楊思妤性情脾氣好,家世也配得上謝珩臻,最重要的是,楊思妤大方又寵著她,否則她才不會幫她。

  「小人見過謝大人。」

  「免禮,可是你家君女有事?」

  謝珩臻好些日子沒看到謝青嬰了,聽聞她開青樓心裡其實是不贊同的。不過是掛在謝寧名下,謝寧打理他也不好說什麼。

  「君女讓小人來告知大人,溫良可能已經拿下礦山了。」

  謝珩臻變色:「消息從何而來?是否確鑿?」說起來,確實很久沒看到過溫良了,心中信了大半。

  「是永寧的族人寫信告知的君女,說是溫良帶了五萬兵,永嘉郡侯只有三萬兵。信是九月上旬寫的。如今都一個月了。」

  「豈有此理,難怪溫太尉一直在糾纏不清。」

  謝珩臻氣到胸口起伏,「多謝你家君女告知,有空了我去看她。你先回去。」他要馬上告訴大父和阿父,準備對策。

  「唯!」

  開陽送中呂出去,把謝珩臻的馬車趕過來,進去請他出來時,低聲把謝五娘攔下中呂,罵謝青嬰的話說了一遍。

  謝珩臻太陽穴突突跳,謝五娘是他最小的嫡妹,因此被寵得有些驕橫無腦!回去定要好好罰她一罰。

  回去的中呂也把遇到謝五娘,謝五娘罵的話告知了謝青嬰。

  待中呂退下,伺候在側的弦月憤然道:「君女以後少和他們謝家人來往。恩將仇報的玩意兒!」

  姑洗呸了聲:「還以為太傅家的家風有多好,教出的女兒跟破落戶家的女娘似的。」

  謝青嬰淡淡地道:「在這裡說說就好了,別到外頭說,省得有理變無理。這世道拳頭和權力才硬道理。」

  嘴上這樣說著,轉頭就對三六道【想不想減輕負擔?】

  三六【什麼意思?】

  【你去給謝五娘一張鬼迷心竅符,讓她、在她自己的院子裡裸奔。】

  三六【……】但給別人用,好過用在它身上。【非常樂意為您效勞!不過宿主還是太心軟了,應該讓她在她家中裸奔。】

  【下次,她再得罪我的時候。】

  三六覺得可以再多找幾個得罪她的人,幫忙分擔壓力。化成一道清風飛了出去。

  謝青嬰發現它的形態不是固定的,之前像水滴,現在又像海星。所以這貨的形態可以自由變化?突然有點期待它變成實質形體了。

  魏晉流行酗酒、裸奔,源自儒家以酒禮和服飾禮教對社會規約,甚至將服飾穿戴或分等級,連百姓穿衣戴帽乘車都與地方官員政績考核掛鉤。凡看到穿戴與身份地位場合不符者,被斥為服妖。

  過分的壓迫遭到了自然派名士反抗,於是不僅喝酒,喝高興了還脫衣裸體示眾。這种放盪不羈的行為漸漸成了一種時尚。因此時常有人在家中或野外喝酒裸奔。再來後就變質了,純粹自我放飛。

  謝珩臻本就為謝五娘罵謝青嬰惱怒,散值回家聽到,她還口出狂言,當著楊思妤的面裸奔。氣到七竅生煙,這是要上天嗎?當即把她罵謝青嬰的事說出來。問,她是反抗我報恩嗎?現在流行恩將仇報?

  謝伯夫當即斥責謝夫人:「家中的教養風歪得如此厲害了嗎?」

  謝太傅斥責老妻:「荒唐之極!要不要給你們舉行一個盛宴,集體裸奔,展示你們的形態之美,以示自由不羈?」

  不想開裸奔盛宴的謝老夫人和謝夫人狠狠責罰了謝五娘一番。

  三六把聽到的結果告知謝青嬰。

  謝青嬰樂得不行,感覺謝家三代男人罵人還挺幽默的!笑道:「謝夫人的形態美應該尚存三成,謝老夫人怕是一成都沒有了,謝太傅這樣說,怕謝老夫人恨不得一頭撞死。過分,哈哈……」

  三六【你不是經常出門沒看到過,青樓酒肆裸體示眾等閒事。還有人以酒後大街遛鳥為榮,沒幹過這種事的都不配當紈絝。】

  【王澗也經常幹這種事?】想到謝文石跟著他這樣干,謝青嬰整個人都不好了,丟人現眼啊!

  三六【這個我都沒看到過,應該幹過吧?】

  【謝文石有沒有這樣幹過?】如果有,她一會提刀過去砍人。

  【謝文石雖紈絝,但人是內向的干不出這種事。】

  隔得幾日,派了兩批人去查礦山情況的李家,沒被扣的人帶回了確鑿的消息,溫良不但打下了永嘉郡,接收了礦山,挖出的鐵礦也都如數收了回來,永嘉郡侯全軍覆沒。估計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李家馬上把消息傳達給王謝崔三家,原本三家(王謝溫)撕變成四家撕一家。溫太尉按著溫良說的,拿了大頭餘下的拋出讓三家爭,不樂意就別要。他不樂意王家拿大頭,主張謝家先知道的拿多一點。

  鐵礦沒人嫌多,更何況是礦山出礦率很高。謝家自然沒理由推辭,氣到王璋想打死他。崔李兩家既不是先知又不及王謝勢大,平分小頭。

  對先前謝青嬰嘲諷自己不滿,生怕氣不死王璋,溫太尉:「純之(溫良)說謝女旺夫,有意納她為妾,沒想到還沒進門就先旺起來了。她經營的生意風生水起,日進斗金,以後我們也算是合作關係了。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