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何足道哉
「什麼?」呂豎聞言倒是一愕:「這才剛攻下城,竟已出現逃兵了?」
「還是幾百人這麼多?」
「是啊,人心散了。」那伏隊長搖頭嘆息道:
「大好的局面,都被王政自己敗壞了!」
呂豎聞言點了點頭,他對王政其實也心存恨意。
要知當日被天軍所殺的潑皮無賴里,可是有幾個是他的結拜兄弟啊。
這群人可是每個可欠著他帳未還呢,如今這幫瘟貨一死百了,自己卻憑白損失了好大一筆錢財啊。
想到這裡,肉疼之餘更是咬牙切齒,也恨恨地罵了句:
「這豎子確實該死,早晚必落的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那伏隊長聽到這話,卻是臉色一怔,望向呂豎的神情突然變得古怪。
「伏兄弟,怎麼了?」呂豎見狀,詫異地問道。
伏隊長乾笑幾聲,道:「沒事沒事,人都走光了,你也先回去吧。」
望著對方離開的身影,伏隊長對著身邊同樣臉色有異的兵卒們吩咐了句:
「把這個呂豎的情況調查下,先記下來。」
「諾!」
另一邊。
摸黑逃離的一群人剛出城門時還有些不敢放開,生怕動靜太大引人矚目。
直到走遠了些,便立刻加快腳步,拔足狂奔。
一盞茶的功夫,連趙縣也徹底被黑暗吞沒時,這群人終於鬆了口氣,再也按捺不住,各個彈冠相慶,頗為興奮。
一群喜氣洋洋地慶幸中,只有那左老神色始終漠然,他不屑地望了望眾人,突然甩開了左右攙扶,回頭望向趙縣的方瑟,面露兇狠。
圓睜著一雙老眼死死瞪視了好一會兒,左老猛地指天發誓,疾呼高喊:
「東家,從今日始,老奴與豎子王政不共戴天,必要絞殺此賊,以報我左家大仇!」
其聲沙啞難聽,如夜梟嘶鳴。
身邊眾人聞言也紛紛鼓譟,開始用諸般惡毒之言咒罵起了王政。
這群人里每個人都相信,只要他們逃離出城,這群賊寇便猖狂不了幾日。
只要官軍聞訊一至,必能蕩平賊穴!
就如之前每次黃巾起義一樣的結局。
縣衙,後院。
自那日塢堡之外與神秘女子交手後,王政終於發現了自己目前的短處。
武技上,實在是一片空白。
有感於此,這些日子以來,一旦稍有閒暇,王政便會尋個僻靜場所獨自練刀。
當然,目前他手中並無半點武技相關的書簡,什麼神功絕學更是休提。
所謂的練刀,無非是從前世所看過的影視中,回憶些動作去揣摩模仿。
別說,這番胡亂劈砍,似乎也有效果。
最起碼,系統面框上的單手武器修鍊度,總是在增長跳動。
不知不覺中,已到了48的數值。
或許積攢終於足夠,當今日下午王政再次來到庭院時,已是心有所感。
他不再如往日般立刻開始揮刀,反而閉目持刀,卓然傲立。
時間如流水般緩緩淌逝。
這些時日以來,所有的殺戮場景一幕幕地掠過腦海。
慢慢的,他仿佛又感受到了穿越之初的那種感覺。
慌亂、煩躁、不安、壓抑.紛紛湧現。
如暗潮一般。
翻湧,升騰。
直至再也無法抑止!
王政驟然睜開雙眼,目光爍然。
他沉腰坐馬,斜身抽刀,瞬間便揮舞起來。
小小天地間,此時除了落葉繽紛,便是刀光縱橫。
無論是劈是砍,此時王政的心中一片澄清,既不想章法也不求精準,更不去琢磨什麼招式,只是肆意隨心,每一刀揮出心中便增一分歡暢興奮。
到最後時,他豪情奮起,猛地仰天長嘯,整個人登時躍起,身在半空已是一刀縱意劈下。
如雷掣電奔。
只聽一聲譁然巨響,庭院大樹轟然倒地,斷成兩截,揚起漫天塵土。
刀光倏斂。
王政如磐石般屹然而立。
深藍色的文字閃現。
「單手武器熟練度:50」
「條件完成,開啟雙手武器熟練度」
「雙手武器熟練度:0」
「條件完成,開啟遠程武器熟練度」
「遠程武器熟練度:0」
這時,身後響起清脆地掌聲。
王政轉身顧盼,卻見霍氏笑吟吟地俏立身後,正用力地拍著一雙玉掌。
似是被其氣概所感,婦人心情有些激動,此時雙頰飛起兩朵紅霞,一對明眸閃爍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奇異神采,愈發艷光照人。
王政正要說話,卻見高雄這時領著一個軍官走了進來。
正是看守城門的那個伏隊長。
霍氏見狀,知道男人們有正事商議。對著王政微微頷首,又向著兩位來客微微欠身,便識趣地自顧走開。
「恭喜將軍刀法大進啊。」
高雄不敢怠慢霍氏,連忙還施了禮,轉頭便對著王政送上一記馬屁。
「睜眼說瞎話是愈發熟練了。」王政笑罵一聲,瀟灑的還刀入鞘:
「你二人來時我已練完功了,怎知我刀法長進?」
「將軍練刀時刀聲呼嘯,虎虎生威。」
高雄笑嘻嘻地道:「我剛入中庭便聽到了,只聞其聲已大嘆厲害了。」
王政懶得再搭理他,目光望向一旁默然的伏隊長,笑道:「從昨日至今,情況如何?」
「秉將軍。」見王政問話,伏隊長連忙躬身答道:
「從昨日至今,已放走了十三批人,共計一百二十七戶,收財物七萬錢,其他金銀累積半箱。」
「這麼多油水?」王政有些意外地望向高雄,見對方點頭,便又問:
「消息傳的如何?」
「每批人出城時,俺都會特意提上幾嘴,應該已散播開了。」說到這裡,伏隊長頓了頓,偷眼望了望王政,突然俯首拜倒:
「還請將軍恕罪。」
「嗯?你差事辦的不錯啊。」聽到這話,王政頗感詫異,問道:「分明有功,何罪之有?」
「秉將軍,小的在辦事過程中,為了取信這些鼠輩,說了一些對將軍不敬的話。」伏隊長惶恐地望了眼王政,道:
「還聽了不少對將軍的「
「對我的什麼?」王政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地問道。
「對將軍的咒罵毀謗之言」
說到這裡,那伏隊長已是以額貼地,不敢再看王政的臉色,只是連呼:「小人有罪。」
「就這?」
王政怔了怔,突然洒然一笑,凝眉思索了片刻,親自走上前去,將那伏隊長攙了起來。
他拍了拍對方身上的灰塵,淡然地安慰:「這有何妨?」
「一個人不值錢的時候,他的話便更無足輕重。」
「一群敗犬的哀鳴,何足道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