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夢中問心
「我過來還有一件事。」安提就輕握了一下然後便收回手,說道。
「你不是說是順便來看我的嗎?」伊莉絲眉毛輕挑。
「來找你辦正事順便來看看你。」安提某種意義上很有渣男的天分。
伊莉絲不屑地哼了一聲:「為你自己的事情而來對吧?」
安提點點頭:「我想找你幫我打開我自己的夢,讓我能進入我的心境深處……拖了不少時間,該有個結果了。」
在面對聶虹與厄亞露卡的時候,異鄉人連續兩次杳無音訊,讓安提意識到時候已經到了。自己該去面對另一個自己,把話說清楚。
在接下來的戰鬥之前,還需要將自身的狀態調整到真正的完整。
伊莉絲圍著安提轉了一圈:「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雖然你來自世界之外,但我和你如今綁定一起,想要打開你的夢境輕而易舉。」
「不過……這是你自己的夢。尋求完整的道路卻是我不好隨意插手的,屆時只有你一人面對夢中的場景,我只能從旁觀看。」伊莉絲提醒道。
安提點頭:「本就該如此吧。」
「相比起一眾外來的考驗,來自自己的問心之路往往最為艱難。」伊莉絲再度說道,「不過如果不能將自己補全圓滿,那就算成神了恐怕也只會是那位一樣的殘次品。」
她抬起手,安提手頭的眠鳥鈴鐺被召喚了過去。
「那麼,願你這次依舊能在夢中保持清醒吧,安提。」說著,伊莉絲搖響了鈴鐺。
一陣風吹過,紫白色的花瓣隨風飛舞,安提的髮絲也被一同帶起。
他的胸口忽然打開了一道白色的漩渦,然後將他整個人都捲入其中。
……
暴雨夜,雷聲轟鳴,隔著窗戶傳來的悶響。
搖晃的嬰兒床,上方旋轉的玩具床鈴正發出清脆的聲響,在這一刻蓋過了雷聲,讓安提從朦朧中甦醒。
好熟悉的地方,只能說是意料之中。
看了看自己白嫩且肉嘟嘟的小手,安提翻身爬了起來,是個嬰兒。
然後一眼掃向床腳,另一個黑漆漆的醜陋嬰兒縮在角落,看起來悶悶不樂。
「你在做什麼?」嬰兒自然無法開口說話,但安提的話語卻憑空響起傳到了異鄉人那裡。
「聽……」然後,異鄉人也傳來了聲音回應,沙啞尖細,刺耳難聽。
「聽什麼?」
「聽……那個女人的聲音……」
這時,安提才注意到在這床鈴和雷雨聲之下,虛掩的門外還能聽到人說話的聲音。
準確說是爭吵的聲音。
「照顧孩子太煩了,我不想養了。」
「還好吧……安提挺聽話的,都很少哭。」
「但他哭一次都會讓我煩躁,早知道就不該和你……算了,做都做了沒什麼可說的,下次注意就好。」
「那怎麼辦?」弱弱的男聲道。
女聲沉寂了一會兒後,道:「送給我爸吧,他不是喜歡精英教育麼?我跑了,現在丟給他第二次機會,他應該也不會介意。」
這番言論或許有些過於離譜了,男聲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有意見?」
「畢竟是我們的孩子……」
「什麼我們的孩子,我們需要孩子嗎?他只是一個意外罷了。如果你要養他,那我們就離婚吧。」
「……」
男方沒有再說話,便是默認了。
之後便是女聲即刻打電話給自己許久不聯繫的父親,毫不猶豫地重複了自己的意思,緊跟著又是一陣隔著電話的爭吵。
聽著就讓人煩躁。
「你……沒什麼感覺嗎?」異鄉人突然發問。
安提愣了下:「什麼感覺?」
異鄉人突然撲了上來,安提立刻反抗,兩個小寶寶撞在一起,短暫的僵持後還是安提被異鄉人推到了床圍欄上。
「自己被母親如此隨意無情地拋棄,像是寵物一樣隨意轉讓。你對此毫無感覺嗎?!」異鄉人沉重的聲音不斷傳來,它繼續向著安提逼近過來。
一陣扭打,床圍欄終於還是不堪重負,斷裂開來。
轟隆——!
一道閃電划過,緊接著是響亮的雷鳴。
兩個嬰兒落在了地上,卻已經長大成為少年。
少年安提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而少年的異鄉人不依不撓,一腳飛踢踹了上來,安提抬起雙手抵擋,一經接觸卻是整個人直接被巨力踹得倒飛而出。
撞破了圍牆,安提在地上打了個滾卸力爬起,穿著球衣站在一片綠茵場上。
異鄉人穿著對面隊伍的球衣與他相對。
周圍響起掌聲與喝彩,讓安提有些愣神,迷失。
「安提!球!」
一個聲音響起,眼前,異鄉人一腳大力抽射,讓足球變形扭曲,以恐怖的速度向著安提射了過來。
砰!
一聲悶響,安提的臉被足球正中,正挺挺地倒了下去,腦袋磕在草坪上。
但周圍的叫喊並未停止。
安提起身,面無表情地將高高落下的球輕描淡寫地卸下,然後轉身一腳也是射門踢了回去。
砰!
同樣正中異鄉人的臉。
異鄉人卻是腦袋一晃就把球卸下來。
「大家希望著才華橫溢的你繼續踢下去……」聲音再度響起,「你享受大家對你的期待嗎?」
一個老人的聲音道:「不好,成為球星未來或許能賺很多,但他的才能,賺錢很容易,他需要的是更多受認可的榮耀,真正的精英、大明星!在未來這種球隊裡是得不到的。他不能去踢足球。」
異鄉人反踢回來的足球在安提準備卸下的時候,變成了籃球。
但是籃球也是一樣。
他輾轉了許許多多的運動。
受到了無數的期待,然後又因為外公的一個念頭放下,走向另一個領域。
他的天賦太好了,完全值得慢慢細心挑選,外公帶著安提這枚珍貴的璞玉,滿懷期待地希望能為他找到一個自己最理想的形狀。
而安提在這個過程中,便是一言不發,對周圍的話語做出應答即可。
他們讓自己幹什麼,自己就幹什麼。
「你他媽是機器人嗎!?」
異鄉人一聲爆喝,網球拍如刀般斬下,把安提砍翻在地,落在了泳池之中,鮮血染紅了水池。
深不見底的泳池,安提上浮剛把頭探出水面,異鄉人便一手拍下將安提的腦袋重新按入水中。
如此情況,安提卻依舊錶情平淡,反手抓住對方再度與異鄉人糾纏在一起,二者一同在水池中越落越深。
直到從倒懸的水池中落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