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愉快的一秒
萊巴昂斯榜一大哥的位置產生了輕微的動搖。
提亞巴赫太厚道了。
這塊比人還大出許多的鱗片懸浮在安提面前，提亞巴赫道：「目前你負有我的全部力量，那麼冶煉一塊鱗片不會有什麼負擔。不過我對武器工藝沒有了解，幫不到更多了。」
「已經很足夠了，你有什麼遺願要我乾的嗎？我會完成的。」安提回頭道。
提亞巴赫感覺直接說出所想可能有點掉形象，但不得不說考慮到後續未來的安排以及安提本人的行動效率，對於現在復活賽都沒資格打的柱神們來說，安提的承諾意外地有吸引力。
「如果遇到食屍魔的遺留，幫我狠狠踹它們的屁股。」於是提亞巴赫真的說出來了。
「好。」安提應道。
手伸向鱗片，此行第二把武器的打造開始。
……
熔煉這個鱗片的難度非常大，遠比一早的若蟲和腐爛之血要困難。
雖然鱗片本身沒有額外意志進行反抗，但其強悍的本質決定了想要對它進行改動的難度。
即使安提靠提亞巴赫的力量降低了鱗片本身力量的反應，解決了最麻煩的部分，可拋卻了這些，其本身硬度都是相當不俗。
不過，血肉熔爐還是很給力的，依舊在穩定運作，逐漸改變著鱗片的形狀，將其按照安提的想法去變化。
體感上，大概耗費了比血崇拜聖劍久不少的時間。
直到最後安提將武器從身體裡拔出來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去看武器的樣子，整個人當場昏了過去。
依舊是個吵吵嚷嚷的夢，腦子裡一群稀奇古怪的東西相互示威，安提在其中被拉扯來拉扯去，感覺自己像個皮球。
直到大量的黑髮和兩雙修長的手臂忽然從黑暗中探出，一把將自己從那群稀奇古怪的東西手中搶走。
頓時，腦子裡安靜了許多。
但還有一個異鄉人，它依舊在不爽地尖嘯著，表達自己被提亞巴赫遛了的不爽。
雖然被緊緊抱著，但安提一點也不覺得溫暖，冰冷的觸感如同冰塊，不斷地帶走安提的體溫。
許久以後，安提才從這場怪夢中甦醒。
依舊在永恆的時空之中，安提坐起來。
「歡迎回來，希望你做了個好夢。」提亞巴赫依舊呆在一旁，和安提昏睡前好像沒什麼差別。
「嗯，好夢。」安提應了一聲，迅速回過神並看向手中握著的武器。
一把黑色直劍，劍鍔處刻有龍首般的紋路，龍角肆意增長，看起來拿不穩可能會劃傷自己，劍身上則浮現著淡淡的銀色銘文。
【時碎劍：由宇宙龍提亞巴赫的時之龍鱗打造的直劍，其中蘊含著破壞時間秩序的力量。在揮砍時，將不必要的過程省略，取消所有之後，餘下的便只是對敵人的殺戮結果。與目標接觸時，也會小幅度錯亂其時間，導致對方接下來的一些行動被隨機跳過。】
「可以取消的直劍……也好，四把密恐直劍拿完年終獎後已經徹底面目全非，直劍的位置確實需要一位新同事繼承。」安提站起身。
他開始試用這把由極為珍貴的龍鱗素材打造的劍。
劍自帶的常駐特效樸實而高效。除了它自己對著敵人斬落的瞬間以外，其他所有銜接動作它都可以全部將其省略跳過，讓攻擊幾乎沒有前搖，也沒有後搖。
只剩下在常人眼裡鬼畜一般的重複且高頻率的快速劈砍。
針對敵人的效果，沒有目標施展暫時無法確認，但安提通過對時間力量的領悟，卻也能隱約將其把握。
粗略地描述，這是一把劍型的「緋紅之王」。
取消……或者說刪除不必要的過程時間，只剩下部分結果。
針對敵人的效果，單憑劍本身是不確定的，因為它只負責打破目標的時間秩序，讓其時間暫時陷入混亂，而不會去操控。
但若是安提主動用自己對時間的領悟，卻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實現可控性。
比如專門將敵人的攻擊或是防禦的時間跳過、取消，僅一瞬間就能創造勝機。配合這把劍本身自帶的無縫隙連續進攻壓制，再加上安提一身的武器庫。
這必然是能帶給未來的敵人們以無限驚喜啊。
由提亞巴赫的時之鱗打造的時碎劍，沒有什麼十分宏大的特殊效果。
但卻充滿了攻伐氣質，很得安提的心意。
要造的武器都造完了，安提完全進入了學習時間。
雖然這段時間是永恆的，但安提也不可能真的把所有東西都打磨到極致。
或許這麼說有人不信，但安提並不是機器人。
他是會乏的，在這個只有武器庫和一條老龍陪伴自己的無盡時空中，安提自認是無法將所有會的東西都推至圓滿，不會的東西也一併掌握。
沒人教，沒有參照，唯一的互動是大嘴和提亞巴赫，以安提的奇蹟天賦很多東西閉門造車完全沒有成長可言。
更別說「十里坡劍神」這種東西，尋常毅力都是難以形容的。
安提覺得自己沒有那種堅持，所以真的等他受不了的時候，就是他離開這處永恆的時候了。
時間是永久無限的，那就只能以自己的精神力為標了。
……
「你該離開了。」提亞巴赫看著眼前整個人已經麻木掉的安提，傳達出信息。
安提四隻手迅猛地揮各種武器，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眼花繚亂的切換。如果此時真的有敵人在他面前，在那些弒神兵的效果之下死法絕對五花八門。
一套演練完之後，安提身體卡殼了一般頓住。
在很久以前，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沒那麼多精力去思考奇蹟課題之後，他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熟悉武器戰法的磨礪之中。
只能說果不其然，他在身體運動方面的天賦遠比思考理解方面的要強。
但在這一成不變的場景中不斷地練下去，每把武器從每一隻手中去熟練運用，逐漸的，安提封閉了所有。
原本和提亞巴赫的交談也逐漸不再。
提亞巴赫能感覺到，現在的安提怕是完全變成了一台殺戮機器。
真要成機器人了。
見狀，提亞巴赫只能出手了。
暗紫色的時刻環籠罩安提。
但一個閃身，安提消失在了時刻環的籠罩中，出現在遠處，四隻手臂進入臨戰狀態，其中時碎劍微微顫抖。
提亞巴赫：……
祂剛剛一瞬間居然沒捕捉到安提的時間。
雖然是沒想到安提會反抗才出現疏忽，但安提在這永恆時空之下漫長地操練時碎劍打磨出的時間層面本領，即使力量總額不足，但單憑身體本能反應居然都已經能做到在祂眼皮子底下鑽空子了。
準確說，是提亞巴赫動用的時間之力被安提本能察覺到了，並以此應對祂的捕捉做出了躲閃的反應。
自己之前給予的時空體悟以及時之鱗打造的武器，居然才不過幾百年就有了這種水平麼？
而且還僅僅是身體本能反應。
提亞巴赫越來越期待洛希思承諾於祂們的那個未來，到底會如何到來了。
再度出手。
安提再度閃爍，但這次時刻環精準地套住了安提，他無力再躲閃。
頓時，屬於安提自己的記憶全部被提亞巴赫重新在此時安提空白虛無的腦海中刷新了起來。
有意識地研究奇蹟的時間總得來說不多，但後續漫長的時間埋頭打磨武器戰技，甚至封閉心神，安提怕是把過去的東西都給忘得差不多了。
頓時，安提好像大夢一場，猛然驚醒。
然後差點吐了出來。
血崇拜聖劍直接刺入腹中，熟悉而刺激的疼痛和腦海中此時刷新了數次之後無比清晰的記憶讓安提終於清醒了過來。
他看向提亞巴赫，張了張口，然後直接用時碎劍切下了自己的舌頭。
嘲弄之舌生出。
「謝了，嘴巴好像已經說不出話了，我先重置一下，暫時用這個代勞。」安提呼吸粗重，但是通過嘲弄之舌傳出的聲音依舊平靜。
記憶更新了幾遍，一時間感覺像是新生。
身體也變得更強壯了，無止盡地鍛鍊成果嗎？
一身的熟練度總有種正渴望去找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應證一下的衝動。
鎮定連連施展。
沒幾分鐘，安提就從麻木的狀態調整了回來。
用嘲弄之舌代勞了一會兒後，舌頭生出，並取回正常說話能力的安提將所有武器都收入體內。
「總算舒服點了，剛剛回神的瞬間我差點以為自己是什麼奇怪玩意。」安提拍了拍頭。
「……我很難理解萊巴昂斯對你還能有什麼不滿。」提亞巴赫道。
因為自己的力量而能輕易地見證許多生物的時間，所以祂沒有真龍的高傲，對其他生物能輕易地切換視角。
所以祂能理解人類的很多，更是能知道安提這操作，絕對不正常。
原本祂還覺得安提稍微練練就差不多了，結果直接把自己意識都給歸無了一遍。
「那大概因為我還是太菜了。」安提揉揉太陽穴。
現在想起自己在這裡的時間，都還會犯噁心。
好像是過火了那麼一點。
但收穫應該是不錯的，安提想剁幾個游神試試手。
這麼想想，噁心感少了很多，並且開始躍躍欲試。
察覺到安提的想法，提亞巴赫道：「你回去後還是先好好休息吧，我們不差這點時間。」
有點怕了。
在這裡提亞巴赫還能照顧到，但在外面，祂們能不能直接影響安提全靠安提自己願不願意，如果在外面再來一次的話，那除了洛希思大概率埋藏的後手以外，祂們也只能看著了。
「不用，這次收了這麼多禮物，總得做點什麼的，我不累。」安提理所當然地道。
提亞巴赫一陣無語，隨後直起身，語氣突然洪亮起來：「那麼該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安提聳聳肩：「嗯，再度感謝這段時間的照顧。之前的承諾我會做到的。」
「不必道謝，對我而言，這也是很愉快的『一秒』。」
話音落下，周圍被定格的亂流忽然開始歸復原樣。
「我相信你了，安提，想必等到下次再見……你將真正站在我們所有存在的骸骨上……直到至高無上……」
提亞巴赫的身影迅速模糊，聲音也變得失真，開始斷斷續續。
隨後徹底消失。
陪伴了安提漫長的時間，實際也只有一秒的老龍離開了。
安提再度看到了藍天白雲。
因為記憶重刷的關係，倒是沒感覺過去了很久，也沒那麼新鮮。
就是漫長的經歷和新鮮的記憶交織在一起，那種錯亂感可能還要再花些心思調整。
雖然還是有些難受，但，這一秒鐘確實不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