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行復睜開眼時,看到的是白茫茫一片!
這絕不是棉被!劉行復「騰」地坐起身來!
「棉被」蠕動、翻滾!
一隻體型碩大的白老虎!
「媽媽啊媽媽!這就是您給我抱來的被子啊?我跟老虎睡了一夜?!」
天黑時入睡,現在天是亮的,至少是一夜!
白虎擺出一個蹲坐的姿勢,頭朝劉行復,一對藍色的銅鈴般的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奧歐!」嘯聲過後,白虎合上血盆大口,流出一個縫隙,繼續發音:「圖、圖!」
說什麼呢?聽不懂啊!劉行復蒙圈。
防虎之心不可無!劉行復吃力地站起身來,糟糕,渾身乏力,拳頭都攥不緊哪!
所幸白老虎並沒有攻擊傷人之意!
此種情形,劉行復不得不將此虎與那晚出現的白虎聯繫起來!
「它幹嗎老護著我?小時候聽爺爺說過,薛仁貴是白虎星轉世。薛丁山射中一隻白虎,虎逃進林中倒下,結果現形變薛仁貴了!
那麼,我是一隻老虎?不可能不可能,我都死了無數次了也沒變成虎啊!面前白虎是我媽?不要不要,寧可沒媽,也不能弄個虎媽!
神話而已,當不得真啊!」
人虎對峙,一時間雙方都無作為!
「這哪行?我可沒工夫跟你在這兒耗!我得找水刷牙洗臉,還得搞飯吃,懂嗎你?」劉行復念念有詞,也不管虎能否聽懂。
劉行復撿起地上的衣服(睡時拉出來當蓋的了),一件件塞進背包。收拾完畢,儘管吃力,還是抬腿要走。
虎不幹了,繞到劉行復身前,擋住去路!
「什麼意思?要留人嗎?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劉行復說。明人不做暗事,不妨說給你聽!
虎調轉體形,尾部對準劉行復!
幾個意思?小瞧人?不對,老虎屁股摸不得,傳說老虎尾巴也功夫了得!
虎趴下了!
劉行復懶得跟它計較,轉身向後走。
虎再次繞前擋道、再次趴下!
三番幾次,劉行復忽然明白了虎意,感動得熱淚盈眶!
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劉行復上前跨上了虎背!白虎與公園虎比,體型要魁梧龐大得多!
轟然上升了一個高度,虎站起來了!
虎原地抖動,口中「圖圖、圖圖」的吼!
劉行復懂的,這是讓他抓緊!
抓哪呢?揪住虎皮會不會很痛?劉行復小心翼翼地趴在虎背上抱住虎頸!
虎步邁開,虎軀緩緩向前移動!
虎行漸漸加速,越來越快!
劉行復騎虎難下了!
劉行復跨上虎背只是想證明理解能力,自己有手有腳,真沒想欺負人家虎兄。
劉行復有心跳下去,但是虎不給機會!
虎慢的時候,要麼地勢陡峭、要麼荊棘叢生,到了開闊平坦地帶,虎就跳躍加速!
至於虎要把他帶到哪裡去,劉行復並不擔心。走哪算哪,到處都是目的地!
不知跑了多遠,感覺耗時超過兩個鐘頭,虎站住,劉行復跳下。一旁是一個山洞口!
虎蹲坐地上,抬起一爪指了指洞口!
劉行復上前查看,山洞很淺,但遮風擋雨不是問題!這是虎家?裡面似乎沒有留下多少虎住痕跡!
其實這是虎兄專門為劉行復尋找到的棲身之地!
妙的是,洞口下方不遠處可見一個山澗溪流,水聲清晰可聞!
劉行復從陳家出來一口水沒喝,早已口渴難耐,衝到水邊,顧不上面部的傷口,紮下頭,一通豪飲!
儘管渾身難受,思緒混沌,但也不好辜負了虎兄的一片好意!
堅持一下,洗漱、造飯!
臉上的傷痛徹心扉,洗臉可免!
洞內及洞口有干樹枝,又是虎兄所為!
劉行復架火燒烤饅頭的時候(饅頭長霉點了),白虎口銜好大一條紅肉過來!
劉行復抱住虎兄,臉貼虎身,久久不能從激動的情緒中自拔!
頭幾天,劉行復以睡為主!
一周後,劉行復自覺體力基本恢復!
劉行復當然不會坐吃白食,山中的動物,只要被他盯上就難以逃脫。天上飛的,掠過頭頂,也被拿下,徒手抓魚、屢試不爽!但他的目標主要是野兔、野雞之類的。
烹飪方法就一種:燒烤!
苦於無鹽,食之無味!在求生欲望的支撐下,強吞強咽,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從離開應家挫那天開始算起,今天是多少天了?第四十五天還是第四十六天?劉行復到底還是記不清了!
身上的浮腫漸漸消退!劇痛和死亡一次也沒有發生,他幾乎已經忘記了!
劉行復動過出山的念頭,但是膚色更加難看!
皮膚的顏色似乎正在悄悄發生變化,卻沒有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藉助平靜的水面,劉行復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容貌,不光顏色沒法看、還趴著幾條「蜈蚣」,猙獰恐怖!
也罷!寧可老死山中,也比出去讓人抓進動物園當猴耍強!
真要走的話,劉行復還有一個重大顧慮:虎兄怎麼辦?
這麼多天來,劉行復與虎兄的情感與日俱增!
天氣轉涼,夜晚有虎兄陪寢,劉行復睡得無比溫暖踏實,從來就不缺覺,更不缺安全!
不止一次,劉行復就睡在虎兄身上!寬大的虎背當床,柔軟的虎皮作褥,試問天下,除了他劉行復有誰能夠享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待遇?!
白天,虎兄會有單獨行動,但到了晚上必然會回家,沒有例外!虎兄「空手」而歸的時候,那一定是家裡不缺吃的!
山中無人,劉行復不管有什麼心事、想法,只能說給虎兄聽,一天到晚嘮叨不停。
劉行復絕不是一個話癆,但他發現虎兄特別愛聽他說話。他只要保持沉默,時間稍長,虎兄便會用頭頂他、搖尾巴掃他!
奇特的是,隨著相處時間的加長,虎兄似乎能夠聽懂劉行復簡單的問話了,並可與之進行簡單的交流!
真沒想到老虎的智商會這麼高,小孩兒學話也沒這麼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