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和一隻走路搖搖晃晃的大白鵝,迎著地平線緩緩升起的太陽,留下被拉長又慢慢縮短的影子。
邊防軍駐地。
一位技術人員站在劉葉叢的辦公室里。
劉葉叢手指夾著煙,沉默片刻後,回身看向那位技術人員,問道:「你說東南方70公里檢測到劇烈靈力波動,但衛星卻找不到任何圖像?」
「是!」那位技術人員說:「在衛星尋找圖像的期間,靈力仍在持續波動,巡邏隊趕在半路的時候,靈力波動消失,衛星也捕捉到了圖像。」
說完,
他從文件夾中拿出一張圖片,很模糊,但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個巨大的黑色土坑。
「我們核實過,那裡原本是戈壁灘,這個巨大土坑出現於劇烈靈力波動之後。」
劉葉叢拿著照片看了看,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變化,道:「多大?」
技術人員顫抖了下嘴唇,聲音變得低了,「巡邏隊實勘信息傳回來,報告說,大約... ...長2739米,寬2557米,深358米。」
聽到這個數據的劉葉叢沉默了許久,捏著圖片的手指微微泛白,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這樣的攻擊,落在自己部隊中,會造成怎樣毀滅性打擊。
「靈力波動......相當於什麼境界的武者?」劉葉叢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出現了輕顫。
「無法比較。」技術人員頓了頓,繼續說道:「不像武者的靈力波動,更像是... ...靈子潮汐。」
「靈子潮汐... ...難道是新的空間裂縫... ...」
劉葉叢話音未落,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拿起電話也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頭急躁的喊了聲報告,然後說道:
「報告總指揮,巡邏隊在返程途中遭遇印梵軍隊,現在對峙中,對方聲稱他們國家有一支探險隊在邊境失蹤,要求在我境內搜救探險隊。」
劉葉叢看著手中那張照片,立刻想到,那個巨大的深坑會不會是印梵派來進入空間裂縫小隊的葬身地。
只是這個念頭剛起,就被他拋開了,不是覺得缺乏真實性,而是覺得沒必要,無論是與不是,印梵軍隊踩在邊境線上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戰爭已經有了預兆,什麼時候開始都不奇怪。
劉葉叢放下那張圖片,按了電話的掛斷鍵,然後,又按了一個鍵,他現在已經完全從那張圖片和消息的震撼中脫離出來,等待了幾秒鐘,電話接通,他語氣平靜有力,道:
「二營長,此戰第一陣,要打好。」
「是!」
戰爭就這麼在一個平靜普通的清晨開始了。
沒有想像當中的壯懷激烈,沒有豪情萬丈,指戰員劉葉叢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平靜的下令,二營的戰士們帶好武器裝備,快速從駐地上車,奔赴戰場。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將會面臨一場血戰,也許不會有人開槍,他們人人帶著軍刀,
炮營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調整好數據參數,鎖定了戰場坐標,靜靜等候著「開炮」的命令。
走在戈壁灘上的三人忽然齊齊轉頭看向天際,天邊出現十幾個個小黑點,很快,那十幾個小黑點越來越大,在火紅的陽光里,螺旋槳帶著滾滾熱浪,墨綠色的直升機編隊帶著肅殺之氣從三天頭頂上空快速掠過。
周岑看看兩人,說道:「開戰了。」
接著又苦笑道:
「連夜離開,折騰了一晚上,還是沒走了,洋哥,這是不是你說的...命運?」
江洋身軀一震,他現在真聽不得「命運」這兩個字,看了眼周岑,毫不猶豫地說:「我認為,現在不是在這裡吹牛逼的時候,應該以最快速度離開,避免被捲入戰爭。」
周岑猛打個激靈:「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跑啊!鵝爺,你跑起來好像一隻鵝,扭來扭去,我抱著你跑。」
周岑彎腰雙手抄起小白就跑。
江洋:「... ...」
徐藝:「... ...」
鵝爺,本來不就是只鵝嗎,還有,周岑你確定是人嗎?為什麼比靈元境的速度還快幾分啊?
周岑的奔跑速度一直就是個迷,江洋多次用【電磁力】探查周岑的身體,甚至稍稍「看」過他的精神意志世界和氣海雪山,都沒發現異常,
但就是這種單純的奔跑,就非常的快,早在空間裂縫的時候,他就表現出顯現出非人類的速度。
江洋和徐藝趕緊追上去,再耽誤一會兒,周岑這孫子跑沒影了。
江洋不知道,正是他順手滅了印梵的武者小隊,導致武者小隊與印梵方面斷聯,趕到營地的時候,發現了一片焦土,隨即展開搜索,正好碰上邊防軍的巡邏隊,雙方二話不說,直接隔著一個L型小土溝對峙,各自向上級匯報。
「隊長,他們十五個,咱們十六個,一對一還余富一個,干吧。」
一名小戰士握著槍的手不住顫抖,風沙留下痕跡的臉上,眼角和上嘴唇也在顫抖,明顯是出現了極度興奮的狀態,以至於身上部分肌肉開始失控。
「等待命令。」
隊長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掃向其他隊員,說道:
「老兵精神精神,新兵蛋子都聽著,等會兒要是開干,從開始到結束,差不多也就幾十秒,殺人的活計,一兩刀的事兒,嘴裡都咬著點東西,別讓噴出來的血嗆著,別小看嗆著這一下,可是要命。」
有的新兵聽到這裡,也不管掏出來的是什麼東西,直接往嘴裡塞,被旁邊的老兵對著後腦上就是一巴掌,
「著他媽什麼急,聽命令,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跟著老子。」
老兵看向隊長,說道:「隊長,看這架勢估計要干,叫個人在後面架上槍,咱們上去,只要他們敢開槍,全都給他們突突了。」
隊長想了想,在隊伍里點了一個隊員,說道:「不用架槍,你開保險。」
突然,
隊長面色一正,抬手按了下脖子上的通訊器,所有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俱都看向隊長,目光熱烈。
那位隊長站起身,走上土坡,望著對面的土坡,下方是一條很小的土溝,戰士們跟著他站上土坡,一字排開,望著對面同樣緩緩起身,站在土坡上的印梵軍隊。
隊長深吸一口氣,雙眉高揚,目露精光,怒喝一聲:
「上刺刀!」
十六戰士,十六把刀!
眼見對方從山坡上衝下來,那位隊長暴怒大吼,一馬當先,向著對方衝鋒,戰士們緊隨其後,但都被那位隊長甩開了幾米距離。
猛虎下山,駭人至極!
那位隊長擋開對方刺過來一刀後,翻轉刀鋒直接刺進對方的脖子,正如他剛剛所說,殺人的活計,一兩刀的事兒,一刀一條命,挑開那名士兵的脖子之後,立刻斜身一腳踢開一人,他就是想以最快最強的方式先殺一人,以此來削減對方的人數和氣勢,
這時,
身後的十五頭猛虎也到了,狂吼著揮舞利爪,亮出尖牙,雙方直挺挺撞在一起。
四十秒後,
還能站著的不過九人,人人帶傷。
那位隊長抹了把臉上的血,說道:「分倆人看看地上,沒死的補一刀,剩下的救傷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