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仁照話音剛落,中午才離開沒多久的劉戰士推開門走了進來。
林宛心之前一直叫他劉戰士,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叫劉德鴻。
他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看起來還有一點點陰沉。
林宛心還沒反應過來,謝明塵立刻看著他激動的說道。
「劉德鴻,你來部隊也有好幾年了吧,跟著我也執行過好幾次任務了,記得有一次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你不小心暴露了,還是我替你打了掩護。」
「我這次受傷你一直在醫院照顧著我,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沒這麼快醒過來!」
「劉德鴻,說起來我真的很感謝你……」
謝明塵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劉德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蔡仁照冷冷的看著他突然說了一句。
「謝連長,你該說的話已經說完,現在輪到劉同志說了。」
蔡仁照不愧是他的上級領導,說話時聲音非常威嚴。
謝明塵被訓了一句之後雖然還心有不甘,但卻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他不知道劉德鴻站在門口多久,他們的對話又聽到了多少?
他好幾次想開口暗示他,最後又在蔡團長的瞪視下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是謝明塵沒有想到的。
他之前之所以敢大言不慚的說這些話,是因為以為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覺得病房隱蔽不會有人過來,所以說話才有恃無恐。
卻沒想到蔡團長會突然出現,劉德鴻現在更是作為證人。
謝明塵心虛的額頭不停冒汗,加上剛醒過來之後就做這麼大的動作,一緊張腦袋就開始發暈。
他抓著自己的手心,強撐著沒有讓自己暈過去。
他現在只想聽聽蔡團長和劉戰士是怎麼說的。
劉德鴻抿著嘴沒有吭聲,在蔡團長的提醒下才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聽到,我聽到謝團長嫌棄自己的女兒,縱容親媽把女兒賣掉。」
「從兩人的對話當中可以聽出,謝連長親口承認了這件事情。」
劉德鴻把他聽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
說完之後蔡團長的臉色更陰沉了。
在蔡團長準備說話的時候,謝明塵一時緊張竟暈了過去。
他高大健壯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來。
謝明塵沒想到劉戰士把他說過的話全聽了去,現在蔡團長一開口就要收拾他,他是真的急了。
這些話確實是他親口說過的,他根本沒辦法否認。
因為實在是怒急攻心,所以只能先暈過去。
這件事情糊弄過去了,他之後才可以靜下來想想對策。
謝明塵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林宛心為了跟他離婚不惜鬧上了軍事法庭。
原本軍事法庭的法官因為有些事情沒辦法核實,還要經過他的意見才可以判決。
結果他一時口嗨,什麼話都往外面捅。
現在他所有的秘密都被人知道,這家老底都被掀了,褲衩子也沒了。
謝明塵此刻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鑽進去。
蔡仁照看到謝明塵暈過去了,頓時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把要說的話咽了下去,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兩人。
「林宛心,你之前把劉德鴻支走,是早就知道謝明塵要醒過來了吧?」
蔡仁照這句話表面上是在問話,實際上說的非常肯定。
林宛心遲疑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
「蔡團長果然英明神武,連我心中的想法都能猜到,看來有什麼事情想瞞著你,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林宛心知道蔡仁照沒什麼壞心思,現在對他也沒什麼惡意了。
她一通彩虹屁誇過去,蔡仁照頓時被她夸的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話就好好說話,突然扯這些有的沒有的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林宛心的錯覺,她看到蔡仁照臉紅了一下。
「說,你是不是知道?」
「我知道,帶我去軍事法庭的早上謝明塵就已經醒過來了,他一醒過來就對我動手動腳,我當時被嚇了一跳,直接就拿棍子把他敲暈了。」
林宛心知道這些話就算她不主動說出來,後續謝明塵醒過來之後也是要控訴她的。
還不如趁著他現在已經暈過去了,沒辦法替自己辯駁的時候直接老實交代。
如果說林宛心一開始這麼說他們可能不會相信。
但是發生了剛剛這樣的事情之後,他們就會認真掂量掂量了。
「所以你把劉同志趕走,就是怕謝明塵突然醒過來壞你的事?」
「你想趁著他還在昏迷,直接乾脆利落的把這件事情解決?」
「對,蔡團長不愧是部隊的首長,是部隊的靈魂人物,連我心中所想都能猜得一清二楚。」
林宛心其實是想說你該不會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竟然連這些隱秘的想法都知道。
林宛心這些話可是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
林宛心又是一通彩虹屁誇了過去,蔡仁照這次沒有臉紅,只是板著個臉,看起來更嚴肅了。
「只是可惜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軍事法庭那裡沒有當庭審判,還要讓你回去等結果。」
「你怕等結果的過程中劉戰士發現謝明塵已經醒過來,把這件事情上報上去,到時候謝明塵肯定要跟你對峙。」
「你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自己留下來之後想等著他醒了又把他打暈。」
蔡仁照還在猜測,林宛心這一次沒有順著他的話說,而是立刻反駁道。
「你說對了前面,但卻沒有說對最後。」
「謝明塵是部隊的戰士,這次又是因公受傷,我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可能對他做出這樣的事。」
林宛心的原則是,做過的事情要承認,還沒發生的事情堅決不認。
她才不會傻到自己去背鍋,然後又多一堆莫須有的罪名。
至於已經做過的事情就算她不承認,謝明塵也不可能替她隱瞞。
林宛心這話說的認真,蔡仁照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半天沒有說話。
林宛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一點都不覺得心虛。
「我只是想著等他醒過來之後好好的跟他聊一聊,卻沒想到他會對我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