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會場漸漸安靜下來,拍賣會開始了。
主持拍賣會的是位氣質儒雅的老翁,他神態自若地來到大廳中央。開始介紹起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來。
一般拍賣會的開場拍品,和壓軸拍品,以及神秘拍品都是最出彩兒的貨物。
「各位有緣人,今天的開場拍品,是一張仿品雙面繡屏風,此物緣起於先皇宮中的一幅同樣的屏風。先皇一生殫精竭慮,勤勉持政,國運昌隆。
所以誰家中若是能有一件仿製先皇的用具,定能沾到先皇龍氣,家道昌隆啊。此屏風起拍價十萬兩。」
當~
隨著一聲編鐘敲響,會場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加價聲。價錢從十萬很快叫到了五十萬。
林若溪見魏聽寒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屏風,腿上的衣袍都被他抓皺了也渾然未覺。林若溪知道先皇在他心裡的地位。一看他就很想要那幅仿製品,但是又苦於囊中羞澀,所以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在競賽。
「五十萬,五十萬還沒有沒有加價。五十萬一次,五十萬兩次……」
「五十五萬!「
聽到林若溪開口叫價,魏聽寒直覺她是為了自己,可是林若溪現在幫她養著軍隊,花銷已經非常驚人了。這仿製父皇的遺物,自己看看就好,於是他拉過林若溪,對她搖了搖頭。
林若溪卻對他回以微笑,也搖了搖頭道:「我很喜歡這個屏風,想把她擺在府里。我能把它帶回去嗎?」
魏聽寒知道這是林若溪怕自己尷尬,在給自己挽尊。他還想開口勸阻,唇上就被一隻青蔥玉指附上。這時下面又有人叫價:
「我出六十萬兩。」叫價的是一個男子,他語氣中帶著勢在必得的氣勢。
「七十萬兩。」林若溪也毫不退讓。
「七十五萬兩!」那男子的語氣中,已經明顯的帶了點怒意。
「八十萬兩!」林若溪這邊語氣很輕鬆,但態度卻十分堅決。幾乎是在男子叫價後,毫不猶豫地跟著開口的。
二樓叫價的男子包間內,坐著兩名一頭小辮子漠北人打扮的男子,剛才叫價的那位年長些,大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另外一名男子明顯年輕很多,兩人面容有五分相似。讓人一見之下,便知是兄弟。
「阿兄,價錢快到我們的極限了。」年輕男子神色急切。
年長的男子面色也沒好到哪去。他沉思了一下開口道:「我說三樓這位朋友,這副屏風在下甚是喜愛……」
「八十五萬!喜歡你就買下啊。」
林若溪自己給自己加價的做法。引起一眾譁然。這一幅屏風按理說能叫到五十萬已經是天價了,沒想到如今叫到八十萬了,那人還嫌不夠,還自己給自己加,還五萬五萬的加。大家都在議論,這三樓的敗家小娘子是誰。
若說別人是吃驚,那漠北兩兄弟就只剩生氣了。年長的男子一怒之下,撩開紗簾便走了出來,語氣十分惡劣地道:
「這位朋友,你們大夏有句話叫,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幅屏風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如果朋友能割愛給我,我定當記你一份人情。如果你執意不肯……哼哼,就怕你買的起,卻保不住它。」
晏梟自然認得此人,他是漠北大王子,此次同行的還有他的胞弟四王子。兩人一進京都,晏梟便已派人監事起來。他們便是與狗皇帝裡應外合,設計陷阱害魏聽寒的。
只不過計謀雖好,可漠北人卻太無用了些。在魏聽寒被伏兵三麵包夾,且腿上還中了數支毒箭的情況下,還讓魏聽寒成功突圍,迂迴到後方反敗為勝了。
這樣的廢物,竟敢在他的地盤威脅小丫頭,晏梟眼神立刻如同脆了寒毒般。但是他此刻不能獻身,因為曾經漠北與皇帝剛結成同盟的時候,是自己去與他們見的面。不過這並不影響自己要他們把命留下。
晏梟不方便出現,魏聽寒可是坦蕩得很。他一邊站起身撩開帘子往露台上走,一邊聲音帶著薄怒地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本王面前,要挾本王的王妃。」
「羿親王魏聽寒?」大王子一看到魏聽寒本就心肝直顫。再看到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那,完全沒有像來大夏前收到的消息說的那樣。魏聽寒的雙腿不僅沒有殘廢,而且如今這氣勢,恐怕比在漠北戰場,全盛時期的狀況還要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打了十年交道的人,剛才大王子一出口,魏聽寒就聽出了此人是誰。雖然現在他雙腿是好了,但是那陰謀陷阱也讓他吃盡了苦頭。而且如果沒有林若溪,他可能就一蹶不振了。
想到這,魏聽寒心中同時湧起新仇舊恨。他居高臨下,如同俯視螻蟻般看著大王子。語氣更是帶著七分嘲諷,三分狠絕地道:
「我當時誰呢,這不是漠北的手下敗將嗎?怎麼,這是三個月沒挨打,過藥勁兒了嗎?是誰給你的膽量,敢在我大夏境內,大放厥詞?」
漠北近二十年都在與大夏作戰。前十年,漠北燒殺劫掠占了不少便宜。可是自從魏聽寒掌兵以來。他們就漸漸變得,打敗仗的時候越來越多了。
尤其後面這八年,漠北勇士的士氣都被打垮了。見到魏聽寒連點脾氣都不敢有了。要不是他們不善耕種,只能靠在邊城搶糧過冬。
漠北也不願與大夏為敵了。而且漠北如今的二十萬鐵騎,已經只剩五萬了。他們也打不起了。
對羿親王發自靈魂里的懼怕,讓大王子連說話都帶著顫音:「就算你是羿親王又能……如何?漠北與大夏已經簽了停戰書。你……你不能動我!」
魏聽寒鄙夷看了他一眼道:「既然來我大夏,就要守我大夏的禮法。如果膽敢在此放肆,就做好把命留下的準備!」
「你……」大王子被魏聽寒的氣場震得話都不敢說了。他比誰都知道,眼前這人親手殺了多少漠北勇士,還有很多王室之人。自己的好幾個王弟,王叔,都是死在他手上。
「嗯?」魏聽寒見他還是有違逆的心思,只單單用鼻子哼了一聲,大王子便馬上低下頭去,帶著四王子走了。連拍賣會都不敢繼續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