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串吃食,也不知她怎麼記下來的,慕容瑒寵溺地微笑著,道一聲:「好!」只要你喜歡,吃遍全國有怎樣?
慕容瑒擁著周晨走進貴賓廳待機,坐下,然後他也加入她的旅程安排中。
「咱們到了蘇州,逛蘇州園林、賞蘇繡、評彈,品嘗蘇州美食,再雇一條船,一路賞著太湖美色,一路游宜興、嘉興、桐鄉……」
「哎呀,是你!」一個興奮,卻稍顯生硬怪異的男聲突兀地插了進來,周晨和慕容瑒茫然地抬頭望過去,一個二十多歲西裝革履的男人,甩開自己身邊的同伴,正大步向著他們走過來。
這個人是誰?
周晨和慕容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隨即釋然一笑,同時低頭,再次想要看著地圖研究自己的路線,卻不想,那個男人直衝到周晨和慕容瑒身前,興奮道:「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真是緣分啊!」
人站在跟前,周晨和慕容瑒再次抬頭,剛才沒有細看,這站的近了,眼前的男人身材不是太高,卻勻稱挺拔,容長臉,鼻樑高挺,英眉薄唇,秀氣的單眼皮,是個唇紅齒白,儒雅俊秀的男人。
周晨隨意地瞥了一眼,她並不認識。隨即低下頭,或許是找慕容的吧。
只是,那男人見周晨掃了一眼復又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臉上卻仍舊溫潤地笑道:「小姐,您不不認得我了吧?」
既然有了稱呼,周晨這一次終於不會再會錯意了。詫異地抬起頭,又上下打量了兩眼,心下暗忖,若是在公盤上見過她的人,應該知道她姓甚名誰,若是開業賀喜或者平時業務往來中見過面的,她也應該有些印象,這個人她卻一點兒印象也無……
如此想著,周晨臉色淡然地搖搖頭:「對不起,你認錯人了!」
那人微微一愣,看了眼周晨身邊的慕容瑒,臉色略略一滯,隨即微笑著道:「打擾了,抱歉。」
周晨依舊淡淡地搖搖頭,不等那個人轉過身,復又低下頭研究起地圖來。
似乎事情到此就該結束了。等排隊安檢入閘之時,那個男子居然就排在周晨的前邊。回頭看到周晨,還溫潤地一笑點頭示意。周晨也不好太過,也略一示意。
一路無話,到達蘇州,周晨和慕容瑒自然地往外走去打車離開,剛出閘,又遇上那個男子和他的兩個同伴。
見周晨和慕容瑒拖著一隻簡單的行李箱,又微笑著點點頭。兩伙人就差不多一起走來。
門口多有等待載客的計程車,見周晨和慕容瑒往那邊走,那男子微笑著出聲道:「二位若不嫌棄,不若跟我們一起坐車。」
周晨並不答話,慕容瑒笑笑道:「也好,那就多謝了。」
這個人對周晨毫不掩飾的熾熱目光,慕容瑒自然看得清楚。從他略顯生硬的語調中,也大略猜出對方的身份。既知他對周晨抱了覬覦之心,他卻並無怯意。一路走,也是為了更好地了解對方,也好針對之。兵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一路上,那男子很意外地沒有繼續糾纏周晨,卻對慕容瑒頗為熱情,不但和慕容瑒互通了姓名,還聊起蘇州的景觀人文諸物。這位名叫崔智仁的明明是個留學的棒子,話里話外的意思倒像是蘇州是他老家一般。
雖然是直達蘇州,卻因蘇州沒有自己的機場,飛機降落的是無錫碩放機場,是蘇州、無錫和JS省政府合資興辦的機場。機場位置介於無錫和蘇州之間,靠近無錫的南郊。
一路南行,看著車外的縱橫阡陌的溝渠河流,還有粉牆碧瓦的江南建築,吸引了周晨的注意,根本沒有注意到兩個男人微笑下,掩蓋的洶湧暗流。
進了市區,崔智仁問及周晨和慕容瑒入住哪家酒店,他好送他們過去。周晨對這個人的過頭熱很是厭惡,對方的身份也讓她不喜歡,正要推拒,慕容瑒卻笑道,「我們在這邊不用住酒店,多謝了。」
崔智仁滯了滯,還要笑著送兩人,周晨和慕容瑒卻拒絕了,進了市區不久,慕容瑒就帶著周晨下了車。然後在路邊搭了兩輛人力黃包車,聽慕容瑒用很流利的江南話與那黃包車夫交談,周晨驚訝之餘又覺有些失笑。
蘇州,一座古老的城市,因水而生,因水而興。青磚黛瓦馬頭牆,處處枕水人家。處處透露著文化的氣息,歷史的韻味,還有生活的點點滴滴。
也不知慕容瑒怎麼跟兩個車夫講的,人力黃包車都撿著枕河的青石小巷子走。看著身邊流水潺潺,一旁是青磚黛瓦馬頭牆,恍惚中,周圍的一切成了一幅煙雨江南的背景,她則正穿行其中。
饒了幾條巷子,人力黃包車在一條河邊的碼頭上停下來。
看著氣喘吁吁的車夫滿臉大汗的樣子,周晨心裡有些不落忍,看了慕容瑒一眼,就見慕容瑒微笑著點點頭,一人給了一張粉色的鈔票,並又說了幾句,那兩個黃包車夫一迭聲地感謝著離開。
看著河上的船隻,都是一些裝飾華美的花船,周晨微微失望。她更喜歡那種搖櫓的烏篷船,一河靜水,聽櫓聲吱吱呀呀的聲音,穿過一座座石橋……
「呵呵,別看了,我們先把行李放下,再帶你去坐船。」慕容嫣看著周晨的目光定在河中的船隻上,還以為她喜歡那些遊船呢。
周晨在其他幾處也做過這種外表看上去頗為華麗的遊船,但華麗的外形和漂亮的油漆後邊,則是空蕩蕩的船艙,廉價的塑料桌椅,還有骯髒的椅墊和鬧哄哄的遊客,實在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範,也就收回目光,搖搖頭道:「不急,我更想去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