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周晨羞惱地質問。卻不知道,因為流淚,她的聲音帶了一點點嘶啞和鼻音,聽上去非但沒有兇惡,反而倒像是撒嬌。
慕容瑒低頭一笑:「你累了,我送你去房間裡。」
「不用!我自己可以……」周晨掙扎著,力氣稍大,慕容瑒一個趔趄竟然差一點摔倒,周晨下意識地不是跳到一旁,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摟住了慕容瑒的脖子。
慕容瑒看著周晨的眸子倏地一黯,啞著聲音低聲哄道:「乖,你哭了半天了……我送你上去!」
周晨提著的一口氣,就因為慕容瑒這一句話,竟然就鬆開了,身體也自然地軟軟地蜷曲在慕容瑒的懷裡。
進了房間,看見那一張柔軟的大床,周晨才似乎猛地驚醒。慕容瑒卻不容她多想,將她小心地放到床上,繼而匆匆地離開。
周晨感到靠著自己的溫暖倏然離開,微微的失落下,抬眼,卻見慕容瑒正匆匆走進臥室的衛生間。
想起那個從來只屬於自己的私密小空間,突然進了另外一個人,周晨愣了愣,隨即兩頰就燒了起來。
片刻,慕容瑒從衛生間裡走出來,又返回床邊,俯身對周晨柔聲道:「我給你放好了洗澡水……」
正留戀著去而復返的溫柔暖意的周晨,聽到慕容瑒這句話,驀地跳了起來,匆匆奔進衛生間,扔過來一句:「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咣當一聲關上了衛生間的門。隨後閃入空間,一時懊惱,一時羞慚,最後跳入碧湖,暢遊了半天,這才抑制不住地,挑起了唇角。
在空間裡折騰了好久,摘果子,釀酒,又把許久不動的藥田收收種種地整理了一遍。
實在閒來無事,周晨乾脆又去河邊,將一些不太驚世駭俗的花卉移栽到陶盆里。花兒頗多,陶盆用完了,又取了泥巴重新燒制……
忙忙碌碌地折騰了許久,爬出空間,已是凌晨。躺上床,一眨眼就陷入了沉睡。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天真爛漫的少女時代。細心地打扮著裝,美美地編織著幸福的期待……
總有那麼一個人,溫柔地守在她的近前,她只要轉眼回頭,就能夠看到他溫柔卻堅定地注視。只消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幸福就充滿了心房。
吃的不夠精細,穿的只是一般的地攤貨,甚至打掃、烹煮、洗刷都需要自己動手勞碌,日子卻是那樣祥和寧靜,美好的讓她陳醉。
突然間,她記起了那痛徹心扉的背叛,想起了自己的失婚……心慌慌地回頭去看身後,那個人卻仍舊在那裡,溫柔地守候。
只是,那個守在她身後的人居然是楊致遠。
周晨大驚。想要跳起來奔逃,轉眼,楊致遠的臉突然變成了慕容瑒清貴溫潤的模樣。周晨的心仍在突突跳著,身體卻沒了逃離的動作。
「周晨!」
男子吐出兩個字,周晨愣了愣,疑惑道:「周晨是我的名字啊……」
「周晨!」
又一聲呼喚傳來,同時傳來的還有咚咚咚的敲門聲。周晨驀地清醒過來。睜開眼,心頭仍舊在跳,入眼的卻是一片柔和明媚的大好春光。
「周晨,醒了麼?」門外,慕容瑒的聲音再次傳來,「我做好了早餐!」
除了老媽,已經有多久沒有人為她下廚做早餐了。周晨原本慌亂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她翹起唇角,懶洋洋地笑了一下,在門上再次傳來敲門聲的時候,軟軟地答應了一聲:「這就好!」
接下來,周晨和慕容瑒又在島城呆了兩天。
周晨與陳燕、陳鋒談了紅木公司的事情,這兩人意見一致地答應下來。
陳燕和陳鋒的花店和代理批發點,已經招聘了幾名員工。兩人立意深遠,招聘的都是農業學校畢業的園藝人員。對花卉養護都有些基礎知識,加上周晨比別處多給的營養液,花卉格外的繁茂鮮艷。打理起來也非常省力,都沒有什麼病蟲害。
批發部和花店,都有了一套獨立有序的管理機制,陳燕、陳鋒兩人即使不在,也不影響生意。乾脆兩人陪著周晨在島城大大小小的家私店、家裝店裡整整轉了兩圈。周晨發現,島城算是一個宜居城市,許多富豪在這邊都有自己的別墅住宅。
但是島城的一些相應的高檔的家裝家私品牌卻並不多。純紅木、柚木家私,更是一家沒有。
再看看那些號稱柚木的實木地板,周晨更是信心倍增。那些動輒七八百上千元的柚木地板,所用的不但是柚木的枝梢末節,更僅僅只在表皮用了一層柚木,下邊則是用了其他的廉價木料。這種實木地板,周晨都能夠想像出來,經過潮濕乾燥後,鼓、裂、翹,差不多已經成了定數。也難怪,如今鋪地板更多的人會選擇複合地板。
考察市場的同時,陳燕和陳鋒也考察了幾個店面。陳燕建議在台東,陳鋒和周晨卻覺得東部靠近富豪住宅圈兒,高檔的家私地板店開在這邊更好。
所幸,地板和大批的紅木家具還未投產,周晨也不要求他們這麼快就搞定,讓他們慢慢選,自己則和慕容瑒一起,在二十七號傍晚,離開了島城,返回博城。
一路都是慕容瑒開車。周晨倒是樂得輕鬆。
一個多月沒見周暉顧敏了,到家,慕容瑒去停車,周晨自顧自地往屋子中跑。
樓下的客廳里沒有燈光,清冷黑暗的客廳,讓周晨有些錯愕。想起現在這棟小樓都是周暉和顧敏的私人空間,周晨微微有些窘,只怕自己突然闖入引起尷尬。下意識地放出靈力探查,才發現整個小樓中都沒有人的氣息。靈力繼續加大,幾名巡查的保安在門口路過,然後,周晨終於在花圃的暖房中找到了顧敏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