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被她道破心事,尷尬地笑罵:「臭丫頭,一去就是大半個月,還好意思偷懶,快點兒過來,我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蟹粉湯包。」
周晨這才笑嘻嘻地應了。一面讓顧鵬調轉方向,直奔西山。
見了面,慕容清先前被周晨調侃過,也不好舍了周晨去看蘭花,扭頭對她說:「快去後邊的園子裡,給你辦事的人在那裡等著。」
說完,再不理會周晨,急吼吼地抱著一盆拖鞋蘭和一盆怡蘭進了屋。
看著頗有老頑童模樣的慕容老爺子,周晨失笑之下,自己穿過小樓,去了樓後的小花園。
二月底,BJ的氣溫也逐漸回升,加上為了老爺子養花,後花園每到冬季都會搭起一座玻璃花房。所以,即使冬季,這個玻璃花房中,也是繁花似錦,奼紫嫣紅的。
周晨一踏出小樓的後門,先前臉上的笑意還掛在嘴角,目光卻是一滯。
一個青衣青褲的男子,身姿挺拔風逸地立在花叢中。明明這般淡雅超俗,渾身的清貴氣質卻與身周的奼紫嫣紅和諧地融為了一體。
多久沒有見他了?
自從珠寶學術交流會之後,總有兩個多月了吧。這個男人就像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即使她幾次來探望慕容清老爺子,也從沒聽到過關於他的一點兒消息,更從沒見過他。
近三個月,上百天的不見不聞,一直被她可以模糊了。及至再次見到他,不知不覺中,竟愣在了那裡,眼中早已朦朧。
不是不見便不思念,不是不想便不在意。
好像聽到了周晨的腳步聲,慕容瑒緩緩轉身,對上周晨的目光,深邃的眸子瞬間溢滿了從心底流淌出來的溫柔笑意。
略顯疏淡清冷的眉眼,在這一笑中,剎那間,變得明媚絢爛起來,猶如春日鮮花瞬間開滿了山谷。
「周晨……」
低緩磁性的聲音,柔軟寵溺的語氣,一直未變。周晨卻倏然清醒,眨去眼中的霧氣,揚起一個微笑:「慕容。」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周晨走過去,與慕容瑒一起,在花房中的藤椅上坐下。
周晨接過慕容瑒遞過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方道:「剛才聽老爺子說,這次基金的事兒又讓你受累了……」
「周晨。」慕容瑒不等周晨說完,就笑著打斷了她的客氣,「你什麼時候與我也這麼客氣了?」
周晨微微一愣,自己也覺得矯情了,臉頰不由地有些發燒。
這樣一句話,不是什麼海誓山盟,卻讓周晨的心狂跳起來。她回望著慕容瑒,目光想要躲避,卻似乎又不捨得,顫抖了幾下,終於穩定下來,能夠坦然地回望過去。
慕容瑒微笑著,伸手覆在周晨的手上,溫暖的觸覺從周晨略略有些冰的手背上傳來,讓她的身體都禁不住一顫。
她驚恐地垂了下眸子,隨即又抬眼回望,就見慕容瑒溫柔的目光,沒有絲毫霸道和強迫,卻有無限的堅定。
「這一次去緬甸,我沒能陪你,累不累?」不知何時,兩人的藤椅已經靠在了一起,慕容瑒很自然地把周晨攬在了懷裡,靠在他的肩頭。「我已經把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從此後,再也不讓你一個人出門了!」
就在這時,春兒的聲音從腦海里傳來:「蓮子熟了!」
周晨一個激靈,猛地從慕容瑒的懷裡跳起來。急急地丟下一句:「我忘了,家裡有急事等我回去。基金的事,我們改天再談!」
話音落,周晨的身影已經走出花房,消失在小樓中。慕容瑒怔了怔,隨即淺淺一笑。
她就像一隻被獵人射傷過的小兔子,每每稍有風吹草動,就嚇得縮回窩裡躲起來。
他原本不想如此驚擾她,卻沒想,近三個月的分別,積聚的思念,在他見到她的瞬間,就把理智沖毀了。他很自然地對她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也很自然地將她攬入懷中……
雖然,最後以她落荒而逃收場,但那暈紅的臉,不敢直視他的晶亮眸子,卻讓他沒來由地高興起來。
她並不反感他的話,也不抗拒他的懷抱。
那片刻,她依在他的懷中,溫柔的就像一隻收了爪子的小貓兒……
默然良久,慕容瑒抬起手指放在鼻端,一縷似有若無的馨香傳來。
周晨慌慌地奔出慕容家,上了車,心還在砰砰地跳著。臉色蒼白偏偏兩頰嫣紅,眼神黝黑的猶如兩口深井。惹得張宇和顧鵬都多看了她幾眼。
她沒心思理會這兩個人的窺視,一迭聲地吩咐趕緊回家。
慕容清好不容易從兩盆新得的蘭花上抬起頭來,笑嘻嘻地吩咐:「蟹粉湯包做好了嗎?晨丫頭最愛吃這個了。」
「首長。」警衛員在一旁答應著,「周小姐剛才已經走了。」
「走了?」慕容清略略意外。轉眼看向屋後。
那警衛員察言觀色,立刻道:「三少還在後邊。需要我請他過來麼?」
慕容清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等警衛員動作,立刻又搖搖頭道:「算了。」
說完,再次低下頭研究起兩盆蘭花來。
「嘖嘖,這丫頭,走到哪裡也能弄著好東西。這兩盆蘭花,十幾年前泰國公主來訪的時候,送過來兩盆。沒想到,也讓這丫頭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