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野真雄臉上的笑意一收,面現難色道,「劉先生,這套玉壺確是我非常喜愛才買下來的……」
「呵呵,小野先生,若是覺得價格不合適,我們可以再商量。但我還是誠摯地希望,你能割愛。」板寸劉又跟進了一句話。這時的神態,竟然隱隱露出一種大氣。
周晨暗忖,看來這位雖然穿著隨便,也不是一個普通人。也對啊,普通人也不能毫不在意地隨口就喊出八十萬,價格還好商量。
「這個……」小野真雄低頭佯裝沉吟了片刻,再次抬起頭,一臉心疼道,「劉先生,這套玉壺確實是我喜愛之物。不過,劉先生既然如此喜愛,我也不妨割愛一次。但是……」
「價格好說,你開個價吧!」劉先生直接打斷了鬼子的沉吟。這小鬼子明顯還有條件,說再多還不如直接開出個價碼來。他是喜歡這套玉壺不差,但卻不代表他喜歡與鬼子多打交道。
「劉先生,價格沒問題。但是我想請求劉先生帶憋人見識一下古玩交易,不知能否……」
「這個不行。價格你儘管開,但是別的條件,恕我不能答應。」劉先生不等鬼子的話說完,立刻斷然拒絕。他之所以開價購買這套玉器,就是不想讓這樣高價值的東西流出國門,若是再帶鬼子去黑市,他還不如不買玉壺呢。
再說,黑市交易雖然見不得光,賣出去的物件兒流去哪裡也沒有定數,但交易現場卻是不歡迎外國人的。畢竟古玩圈子裡的人,對於歷史了解的更多一點兒,對於曾經侵華的鬼子絕對不會有啥好感。另外對於國家羸弱遭受列強侵略並搶走大量國寶文物的事兒,也都是痛心疾首的。
要不然,這幾年在國外的拍賣中,也不會屢有愛國華人同胞一擲千萬甚至上億的資金,只為了讓國寶重新回到中國了。
周晨這時已經走到了幾個人的近前,見這位劉先生斷然拒絕了鬼子的要求,心中暗暗叫了個好,隨即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她從琉璃廠淘來的那塊玉璜,微笑道:「我看幾位都是懂玉之人,我這裡也有一塊古玉,幾位能不能幫忙看看?」
這塊古玉,自從被她買回來,就一直丟在木樓的儲物室中。剛才周晨伸手進入背包拿出來的時候,順便給它注入了一點兒靈氣,整個玉璜登時擺脫了那種晦暗之色,通體剔透瑩潤,隱隱在玉璜的邊緣,還有一點不大卻非常鮮亮的紅色沁斑來。
「咦?」劉先生瞥了周晨一眼,轉眼就被她手上的玉璜所吸引,也顧不得說什麼,伸手將那片玉璜拿到了手中,仔細地察看起來。
那個鬼子的目光,也粘到了那塊玉璜上,看著劉先生細細地鑑賞把玩,他在一旁一臉焦急,看樣子恨不得伸手將玉璜從那位劉先生手上搶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劉先生的目光才從玉璜上移開,另外兩位根本沒給鬼子機會,立刻將玉璜接了過去。這時,誰也沒有心思注意桌子上放的痕都斯坦玉壺了,就連玉壺的主人小野真雄也將全部精力集中在了那片玉璜上。
「這位小姐,你這塊古玉按照造型和花紋,應該是商周時期的玉璜。而且至少應該是諸侯國國君才能擁有的明器。看樣子,這件玉璜傳承時間比較長了,已經經過上百年的盤玩,才能讓這塊玉璜呈現出如此晶瑩潤透的色質。」劉先生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道,「這位小姐,你這塊玉璜是剛剛購買的,還是家傳的?」
「哦,是我前幾天在BJ琉璃廠偶爾得來的。」周晨微微一笑道。
「呵呵,沒想到小姐還是個藏友,幸會幸會。鄙人劉大川,不知小姐怎麼稱呼?」劉先生對周晨的態度可比對小鬼子好多了。一是藏友之間拉近了距離,另外,不得不說美女到哪裡也比較受歡迎,也是一個不可否定的因素。
「劉先生客氣了。我叫周晨,認識劉先生,今後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指教,劉先生直接叫我周晨就行了。」周晨雖然不喜交際,但經歷多了,說起客套話來,也很是流利了。
「好好,周晨,你這塊玉璜是花了多少錢買的?」劉大川的問話很直爽。
周晨也不是那種小氣巴拉的脾氣,笑著道:「呵呵,說起來這塊玉沒有花錢,當時我買了一件工藝品後賣主給的搭頭兒。」
「啊?搭頭兒?」劉大川驚得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苦笑著搖搖頭,「周晨啊,你這運氣……嘖嘖,我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要是讓那個賣主知道他這個搭頭兒一下子搭出去上百萬,估計連跳樓的心都有了。」
周晨笑笑,劉大川又嘆息著道:「商周古玉,能傳承至今,水色都這麼好的,確實不曾見過,也難怪那個賣主不識貨。就是一般的人,說不定看上一眼,也就當成現代仿了。」
這個女子初見,只是因為容貌太美讓他驚艷,聽她說有一件古玉讓他們掌眼,劉大川也僅僅將她當成初入門的愛好者,可是聽她雲淡風輕地講出這一段兒,他心裡那種輕視不見了,而是將她實實在在地當成一個藏友對待了。
只不過,這麼年輕就能有這種眼力,劉大川還是將周晨劃入世家出身的人了。鑑定古玩可是最考驗眼力的事兒了,而鑑定古玩的眼力,僅憑讀幾本書是學不來的,需要長時間接觸古玩甚至贗品,才能積累出來的經驗。試想,若非世家出身,從小耳濡目染的接觸古玩,像周晨表面上的年齡,哪裡能有這麼深的眼力?
「呵呵,跳樓不一定,悔青腸子是一定的。」周晨笑著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