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一天,親人們會離她而去。女兒會因為長大而離開她,而玄武,從他今天為她遮擋雷暴的行動,可以看出,她生命即在,他就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媽媽,你看我找到了一隻什麼?」一個脆脆的聲音打斷了一人一……靈獸的溫馨。
周晨微微一愣,心中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卻沒有讓玄武隱藏他的原形,臉上慢慢揚起一個微微的笑容,慢慢地轉回頭。
湖邊,楊陽領著辛巴,手裡還抱著一隻灰撲撲的疑似是鳥類的生物,而另一邊,湖邊樹枝上還付著一隻金黃色影子,四雙八隻眼睛都在靜靜地看著她和玄武。
特別是楊陽,看著周晨與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親熱,那個衝擊不是一般的大。呆呆地看了半天,見周晨回頭,她才驚問道:「媽媽,這個……」
「對啊,這就是玄武,你不是很喜歡他麼?」周晨只怕楊陽一時口不擇言,說出怪物妖怪等字眼兒,急忙攔住了她的話頭,心念與玄武溝通,玄武立刻向岸邊靠去。
「楊陽,你剛才說讓我看什麼?」周晨的目光看向楊陽懷裡的生物,一邊兒納悶兒,空間裡除了金絲天蠶是原住民外,似乎所有的生物都是她帶進來的。這一隻鳥兒是哪裡來的?
「哦,媽媽。」楊陽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目光從玄武的身上移下來,轉而捧起自己手中的鳥兒,對周晨道,「你看,這是我剛剛在琅珞樹下發現的小雞,你看是不是很可愛啊?」
小雞?周晨看著楊陽手中的生物,足足有橄欖球大小,特別是渾身的茸毛顯示著它年齡尚幼……這麼大個兒的雞?周晨可不這麼認為。
而且,周晨很清楚地看到楊陽舉著它向自己顯擺地時候,這個小傢伙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不屑,在聽到楊陽稱呼其為小雞時,甚至還露出了一絲怒意。
「這是小雞?」周晨下意識地問了一聲,轉而看向樹枝上的春兒。
「哼,就他那樣兒,還裝成可愛的小雞?」春兒一貫冰冷的聲音出現在周晨的腦海。
她正要問,這是只什麼生物,就聽玄武在身後發出訝異的聲音:「鸞,你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鸞?周晨聞言大吃一驚。
鸞,鳳凰的一種,相當於鳳,指雄性的長生鳥。
周晨看看這隻渾身灰突突的鳥,又回頭看向玄武:「你說他是鸞?赤神靈之精那個鸞?」
「是。」玄武很肯定的回答,「自從仙師飛升,我再沒見過他,不過,看他這副模樣,倒好像回到了幼年。鸞,你怎麼弄成了這樣子?」
鸞此時被玄武點破了身份,也不再掩藏了,挪了挪身子,正對著周晨和玄武昂然而立。那形態雖然還是胖胖的毛茸茸的,卻竟然有了那麼一點兒王者風範。
咳咳,是只有一點兒,主要是目前這隻鳥的外形灰突突毛茸茸的,根本顯示不出太多的威嚴來。
周晨心裡打著轉兒,她到目前還沒想起,這隻鳥……鸞是怎麼進到空間來的。而且,貌似還是在她經歷了雷劫之後。
突然,一個念頭在她心底閃過,周晨伸手從楊陽手中將鸞抓了過來,同時用手神識問道:「你是鸞?你怎麼進來的?」
那隻鸞似乎對周晨粗暴的動作有些不滿,昂了昂頭,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無奈有些不甘地回答道:「是,我是鸞。我被封印在一塊石頭中,是你將我帶到了這裡。只是,後來……」後來,他被某隻不懷好意的傢伙扔到了湖底,要不是昨天周晨誤打誤撞將那些美玉都放進湖底,讓湖底的靈氣驟然提高了好幾倍,他想要再次出世,只怕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
周晨沒有注意到最後那個轉著詞,她此時的心思完全被石頭封印的事所占據。石頭?原石毛料?石頭蛋?咬人的石頭蛋?
「那個咬我一口的石頭蛋是你?」周晨猛地想起這塊被她遺忘掉的石頭,那個她從顧老先生西廂里遇到的還咬了她一口的石頭蛋。
聽到周晨這句話,鸞高昂的頭有些不太自然地低了低,然後,有點兒彆扭地點點頭。
「哈哈,鸞,你既然咬了周晨,那就是說,你已經認她為主啦。」玄武有點兒憨直,沒有那麼多彎彎心思,沒有注意到鸞彆扭的樣子,高興地俯身對鸞道,「歡迎你加入。」
鸞梗了梗脖子,似乎想要駁斥一句,卻突然想到玄武說的都是大實話,竟然無可反駁。只是別彆扭扭地躲了躲。
他突然發現,自己被封印千年,為了突破封印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靈力強大的修真者就抓住機會認主的行動似乎有些太衝動了。這個女人的身邊不但有先前將他丟進湖底企圖讓他永遠沉睡的該死的臭蛇,還有這個笨笨傻傻的大烏龜!
他居然要與他們為伍,簡直是對他鳳族的高貴血統的褻瀆。
「我想,我知道我們該如何出去了。」一直旁觀的春兒突然出聲。
看著周晨目光看向一旁的楊陽,春兒和辛巴的聲音同時在她的腦海里出現。
「你不應該總是把她當小孩兒對待,她總要長大。」這個一貫冷傲的聲音是春兒。
「陽陽已經長大了,她應該經歷一些風雨了。」辛巴的語氣就和緩的多。
這兩隻的忠告讓周晨沉默了。
楊陽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個子比她都高了。即使在現實中,再有六年她也要成年了。自從婚姻擱淺以來,她總是覺得這個孩子承受的已經夠多,一直想著能為她做的更多更好,卻單單忽略了,一個孩子成長中也需要多方面的鍛鍊。更別說,她還想著讓楊陽步入修真之途,那樣,楊陽需要自己面對的會更多。她無法完全代替楊陽,她也不可能一直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終有一天,幼鳥的羽翼豐滿了,會飛出巢,自己在空中翱翔,自己面對陽光,同樣也需要她自己經歷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