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是賣古玩的地方嗎?怎麼都是些新瓷啊?」周晨小聲地問慕容瑒。
慕容瑒對她的驚訝失笑了一下,道:「你看看這琉璃廠,每天的人流量最少也得有幾萬,就算十個人里有一個買東西,也沒有那麼多老物件兒賣啊!」
聞言,周晨恍然。是這麼個理兒。
「其實,琉璃廠里也有老物件兒,不過一般都在那些老字號店鋪里擺著呢。這外邊的攤兒,也不說就遇不到一個好東西,但是,那樣的機會很少。不但要考研人的眼力,更要又極好的運氣才行。」慕容瑒說到這裡,笑了笑道,「不過,依著你的好運氣,說不定還真能淘到點兒好玩意兒。」
到了BJ,慕容瑒說起話來,也帶了一股京味兒。周晨笑笑。若是她真的想淘,只要有老物件兒,還真逃不過她的眼。
周晨的眼珠兒轉了轉,笑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打一把賭,我們各人看個人的,若是誰能淘到好物件兒,或者誰淘到的物件兒更好,誰就贏。」
「唔,打賭有什麼賭注?」明明周晨就是個沒接觸過古玩的生手,慕容瑒都不知道她哪來的信心提出這個對賭,不過,他還是很有興趣知道,她想用什麼做賭注。若是他能做到的,他不介意輸一把。
「嗯,我要去XJ,家裡的一攤事兒卻撂不開手,若是你輸了呢,就給我打一個月的工,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替我關照一下莊園的建設。免費的哦!」周晨笑眯眯地提出了條件,看樣子還很自信。
慕容瑒點點頭,這個條件不算過分,不過,他還是問道:「你若輸了呢?」
「嘁,我怎麼能輸!」周晨不屑地撇撇嘴,自信滿滿道,「你說過了,我擁有無敵的好運氣,說不定一會兒就讓我遇到一個無價之寶呢!」
慕容瑒失笑著,周晨已經向路邊的地攤兒走過去。
走近地攤兒,周晨卻並不俯身察看,她只放出一絲極細的靈力,感察那些地攤兒上的東西中有沒有那種厚重感。
只是,她不看也不妨礙那些攤主招攬生意。
周晨走近的是一個賣紫砂茶壺的小攤,那賣主一看到周晨的穿著神情,就看出了是個不懂行的小姑娘,周晨雖然穿著並不顯眼,但戴的鐲子和髮簪確實地道的上等翡翠,一看就是趁錢的主兒,那賣主立刻很熱情地招攬道:「這位姑娘,您來看看我這裡的紫砂,這可是上好的思亭壺,您買一把回去,不但可以品茶怡情,更能收藏升值……」
這人一張嘴,一口京片兒的吧的吧地就是一大串,簡直讓周晨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知道思亭壺是什麼,但她卻知道,這個小攤兒上擺的所謂紫砂壺,就是些爛泥巴燒的東西,根本一點兒厚重的氣息都沒有。還升值?才怪!
周晨沒有理他,繼續往前走。這裡的小攤上賣的東西還真可謂品種豐富。瓷器、青銅器都是大項不用說了,還有些攤子擺著幾塊看不出模樣來的木頭在那裡賣,周晨就納悶兒了,就這麼幾塊木頭,這攤販還在這裡不急不躁地守著,能賣錢?
經過了十幾個小攤兒,他們總算是進了琉璃廠的正街,周晨也看到了一個讓她感興趣的小攤子。
這個小攤子擺的東西很雜。有雕花嵌貝的妝奩盒子,有象牙梳子,還有一些方形的小木盒子,也漆著紅色的大漆,周晨卻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而且,這個小攤兒上的物件,還真的有幾個有那種厚重的氣息,只不過據周晨的經驗判斷,最多不過一百年左右。追溯起來,也就是清末民國那個時候的東西。
周晨對這些一個世紀前閨閣女子所用之物頗為好奇,一時也忘了慕容瑒的囑咐,走過去,拿起一個小小的方形木盒問道:「這個東西是做什麼用的?」
那個攤主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倒沒有像剛才那位紫砂兄那樣熱心兜攬,見周晨詢問,也神情很是淡漠,甚至看著周晨拿起那小盒子目光中還有些不舍:「這是用來撞粉的粉盒。」
「哦。」周晨打開粉盒,小盒子裡當然是空的,不過,在盒子的角落裡,還真有一些殘餘的粉末。
「唉,這些東西,都是我奶奶當年的嫁妝。當年,家裡是官宦人家,奶奶出嫁時光嫁妝就有足足的一百六十八抬,可謂是十里紅妝。只是,後來沒落了,家裡的大物件兒都毀了,僅剩下這麼幾個小東西當個念想兒,若不是我兒子得了尿毒症,家裡急等著用錢,我也捨不得賣這些老物件兒,唉……」周晨也沒問,老太太自己絮絮叨叨地說著,竟然眼圈兒一紅,抹起眼淚來。
看著這個老人悽然的模樣,又加上她的小攤兒上的東西,大部分也都有一點兒厚重感,周晨不由地相信了老太的話,動了隱測之心。張張口想要安慰幾句,卻也實在無話可說。
看了看攤子上擺的東西,除了這個紅色的小木盒完整之外,還有一個翡翠扳指,種水只也是低檔的花青種,有一點兒厚重感,品相還不錯。不過,似乎比這個小木盒厚重感稍濃一些。周晨估計大概有一百四五十年的歷史。那樣大概就能追溯到清朝同治年間了。
其他的象牙梳子斷了幾根齒兒,妝奩盒子也缺了個角兒,要不就是漆器掉了漆,反正都是些實在看不上眼的東西。
想了想,這幾個小東西估計也不貴,買下來有沒有用,至少可以幫老太太一點兒,周晨把粉盒和翡翠扳指挑出來,問道:「你這個粉盒和這個扳指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