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學被周晨冰冷的目光以盯,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陌生的讓他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初那個和順溫柔的女人麼?
周晨盯了他足足一分鐘,這才挑起嘴角,冷冷一笑道:「我不用你們怕我,但是我想,上門打砸傷人,你們不怕司法機關就行。」
周晨因為外邊的喧譁走出去,初始,慕容瑒還以為是工程上的工人有什麼事爭執,並沒有在意。但後來石頭砸在玻璃上的巨響,他立刻察覺到了不對,立刻掛掉了與BJ那個古建專家的電話,走出周晨的辦公室,卻正好遇到幾個女員工扶著受傷的譚洋進門。
譚洋被打破了頭,流血很多,幾個女員工都嚇得有些不知所措,慕容瑒看了眼門口的局勢似乎已經被控制住,先幫著幾個女員工將譚洋扶到沙發上躺下,這才急忙趕了出來。
看到門外雙方對峙的局面,他一時也清楚事情的起因,只能默默地走到周晨的身側。
「你放狗咬了我哥,你還沒給個說法吶……」楊志林,楊致遠的二弟說著,突然看到又一個陌生而英俊的男人走到了周晨身邊,目光越發陰鷙,陰陽怪氣道,「原來是找了幫手了,還一口一個警察,我告訴你,警察來了,他們也不能說放狗咬人白咬了……」
周晨根本沒有理會這類似狗吠的聲音,目光再一次從這群曾經她都可以稱為家人的身上滑過。冷冷道:「你們若是想要解決問題,就推出一個能夠主事的人來。若是不想解決問題,那我也無法干涉警方的介入。」
周晨的話音未落,警方和急救的警報聲幾乎同時傳來。那些人禁不住一起向警報聲傳來的方向看去,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絲慌張。
本來只是些農民,或許平時倚恃泥腿子的方法耍耍橫還行,但真的讓他們面對國家機器,他們那種民怕官的心理就顯露出來了。
周晨暗暗嘆口氣,雖然與楊致遠的婚變中,這些人讓她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冷漠無情,但她明白,相對於楊致遠,她不過是一個外人。她本意並不想與他們為難,卻沒想到,他們卻逼上門來,要求賠償、打殺辛巴還不算,居然還動手打砸,甚至還傷了譚洋,這種情況下,若是她再不出面討個說法,只怕會寒了員工的心。
側過頭,周晨用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對俞榕道:「去把剛才的門口的視頻記錄拷貝一份,等一會警察到了會用到。」
俞榕答應著進去辦理,對面那群人一聽有視頻記錄,登時有些慌了。
這時人群中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說道:「別怕,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警察來了也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這句話一出,那群人似乎稍稍放了心。本來人群外圍打算溜走的兩個人,也停下了腳步。
周晨冷冷地瞥了那些人一眼,神情淡然地走下籌辦處的台階,迎著首先開過來的救護車走去。
一個面容嬌好身形柔弱的女子,只是緩緩地走過來,那群剛剛還叫囂著打砸的男人,竟感到了一股無形的威壓撲面而來,讓他們喘不過氣來,禁不住地想要避開逃離。剛剛還被封堵的門口,隨著周晨的腳步,讓開了一條足足有兩米寬的通道。
人群中幾個挑唆者,在不由自主地退避開之後,才暗暗地感到一種心驚。
他們看著淡然穿過人群的周晨,同時在心裡問,這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女人嗎?這還是那個可以任由他們拿捏得媳婦嗎?
救護車到了,很快將受傷的譚洋抬上車,送到醫院治療。
警車到了,毫無懸念地把幾個帶頭鬧事的人帶走了。並對另外一些老弱警告後,將他們都驅散了。
一場鬧劇散場,那些人惡毒的語言和陰狠的目光,讓周晨很無力。他們現在在周晨眼中,與螻蟻無異,她甚至懶得理會他們,因為他們根本不值得她動手。
這些年,許多農民依仗地頭蛇的身份,遇到什麼事,就會糾結本村的村民,動輒圍堵某單位,撒潑耍賴,甚至揚言恐嚇,所想的無外是多撈點兒錢而已。開始,是某些單位自己做錯了事,理虧在先,哪些單位的頭兒害怕事情鬧大,影響到自己的烏紗帽,不得不忍氣吞聲地答應下這些人的要求。有此一,就有了此二,不知從何時起,圍堵鬧事似乎成了農民們征討一個說法的不二法門。
時間久了,往往因為達不到某種目的,農民們也會在某些有心之人的挑唆下,聚集起來,圍堵甚至打砸威嚇。
他們過於相信一句法不責眾,而不去尋求正當的手段,依靠法律的途徑解決問題了。
其實,機構單位也罷,國家機器也好,對於十幾人幾十人的圍堵是真的沒有辦法麼?想必稍微有點兒心思的人想一想,都會覺得可笑。警察真的想辦案的話,逮捕十幾個人或者幾十個人,沒有一點兒困難!更別提,國家還有比警察更強大的軍隊的存在。只不過,幾十個農民值不得國家做什麼動作罷了。
農民本來是個弱勢群體,在某些事件中,也確實是很值得同情的,但使用這種惡劣的手段,卻只能更加讓人看不起,連同請都沒有了。
周晨默默地看了一眼籌辦處被砸了一個裂縫的玻璃門和地上的血跡,冷聲交待俞榕:「通知各大銀行,今天下午,讓他們下午帶著自己的協議合約來,我們將擇優選擇資金落地銀行。」
不過,經過這次圍攻事件,周晨有意識到了自己的一個失誤。她自從修真之後,有些太過依賴自己的修為,卻忘了世俗之見的事,還需要世俗的辦法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