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喀!又一聲刀片放空的聲音傳來,鄭伊琳的兩個助手很興奮地上前幫忙揭開石皮,清洗切面……

  但是,很快,那個清洗切面的助手就端著水盆呆在了那裡,眼睛瞪得大大地,驚恐地盯著還未完全洗淨的切面,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驚呼:「天,這是什麼?」

  另一個揭石皮的助手聞聲也湊了上去,當看清切面上的密密麻麻的裂紋後,同樣也發出了一聲不敢置信的驚呼:「啊,怎麼會這樣!」

  離著切面最近的鄭伊琳也看清了切面的情況,眼中同樣閃過一絲驚愕後,卻很快鎮定下來,沒有像兩個助手那樣失態。

  正洋洋得意的詹成風,見鄭伊琳的兩個助手異常的表現,心臟猛的一緊,急忙衝上前去,扒拉開那兩個人,湊到切面上,隨後,他的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漲紅充血之後,又快速地褪去了血色。

  他緊緊地盯著不滿大大小小裂紋的切面。這一刀,翡翠的種水和顏色都已經露了出來,很漂亮的瓜皮綠,很純淨的玻璃種,但這一切看起來卻都成了一個笑話!

  再美麗的瓜皮綠,再明澈的玻璃種,被裂紋全部破壞之後,也都成了一堆碎玉。以這些裂紋的密集程度來看,若是整塊毛料里都是在這種情況的話,那麼這塊翡翠賭石就是完垮,一點兒價值都不會再有!

  不能做出首飾的翡翠,種水再好也沒有絲毫的價值!

  「怎麼了?」

  「不知道啊,看不見!」

  周圍圍觀的人都被這幾個人的表現弄懵了。剛才還看著大漲的翡翠,怎麼這幾個人的表情都這麼詭異?難道是切出來的翡翠太好,這些人都歡喜傻了?

  不過,圍觀的人也都是些賭石愛好者,大部分也見多了賭石漲垮,自然看出這幾個人的表情,恐怕不是切漲,倒更像是切垮了,而且還是大垮!

  「你閃開!我來切!」僵了好一會兒的詹成風終於恢復了神智,但他沒有想造成目前這種情況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卻有些遷怒地一把推開鄭伊琳,自己站到了解石機的後邊。挪動了一下切了兩刀的賭石毛料,照著賭石中間,直接地按下了解石刀!

  鄭伊琳被無理地推開,卻並沒有生氣。這樣的情況,只怕任何人都不能保持鎮定。她無聲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慢慢地從解石機旁退開。她的兩個助手也恢復了鎮定地神情。

  鄭伊琳解石解垮了,他們也覺得不舒服,但總的來說,賭局並不是鄭伊琳的,這讓想過來的他們,心裡略微放鬆了些。畢竟,他們是奉賭聖之命保護鄭伊琳的,與香港嘉華沒什麼關係,與詹成風更沒什麼關係。

  更何況,這塊賭石,本來就是詹成風不顧鄭伊琳的勸阻買下來的,又自作主張與周晨對賭。那麼,這個結果也只能他自己承受。

  想起賭局的另一方,鄭伊琳和她的兩個助手都忍不住向周晨看去。

  卻見周晨還像最初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不喜不怒,竟是出奇的淡定和平靜。

  看到周晨這種表情,他們的心中同時一驚。這樣的表現說明了什麼?

  這只能說明,周晨從一開始就知道了賭局的結果,也就是說,周晨從開始就已經看透了賭石內部的表現!

  想及此,不但鄭伊琳,就連她的兩個助手都變了顏色。

  詹成風親手切石,並沒能讓結局有任何改變。

  已經被切了兩刀的毛料,第三刀雖然是攔腰切下,卻也沒用多少時間,大概十五分鐘後,這一刀就切完了。

  隨著切石機刀片退出來,停止了轉動,詹成風的兩個保鏢只好上前替他將切成兩塊的賭石分開,然後又動手洗淨切面上的泥漿……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切面一洗乾淨,詹成風的臉色登時成了灰敗之色。他驚駭地盯著兩個切面,切面上露出了大面積的玉肉,但很不幸的是,這兩個切面上露出的玉肉同樣被大大小小的裂紋破壞的極為徹底。

  這樣的碎玉,別說做手鐲,做花件,就是戒面都取不出來。

  到了此時,這塊賭石毛料的內部表現已經能夠基本斷定了。這是一塊完垮的賭石!

  完垮,沒有任何價值的完垮!

  賭局至此,可以說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周圍圍觀的人,議論聲仍舊很大,但,這時,眾人已從第一刀時的一致看漲,成了一面倒的看垮了。沒有人會認為這個賭局還會來一次驚天逆轉。

  所有人看周晨的目光,再一次變得無比崇敬和敬佩起來。而且,比這場賭局前,對翡翠女王的敬仰和崇拜更甚了一步。

  經過這一場賭局,已經沒有人再認為周晨解出兩塊極品翡翠是作弊用了場外的毛料。若是有人還會不知趣地提及這件事,恐怕當場就會有人質問:你若是能從場外搬塊能出極品翡翠的毛料來,你也去搬啊?

  是啊,到了這一步,似乎所有人的理智都清醒了。賭石毛料即使不論是從哪裡來的,它仍舊還是賭石。賭石最大的特點就是它極高的賭性,一塊賭石在沒有完全切開之前,沒有人敢亂下斷言。

  慕容瑒看了看時間,上前一步,道:「詹大少,你看這個賭局……」

  「不,石料還沒完全解開,我還要再切一刀。」詹成風不等慕容瑒說完,就很無理地打斷了他的話,隨即,神情僵硬地把其中半塊賭石放到了解石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