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慕容瑒按下解石手柄,竟第一次感受到了解石的緊張。
嗞嗞……
切石的聲音響起,這個時候,在場的人除了顧老,其他五個人無不無比緊張地注視著刀片下的毛料。
喀嚓!一聲脆響,第一刀切完,慕容瑒把切下的石皮取下,周晨急忙親自端著水上前沖洗切面。
很可惜,切面洗淨之後,露出來的不是翡翠,而是一層紅色的霧。
「紅霧?」老太和楚卡同時驚呼一聲。喊完,老太還抬頭看了周晨一眼,目光中隱隱透著擔心。
楚卡那聲驚呼後,也沒有做聲,倒是老太身邊的小星茫然道:「紅霧跑皮,這是切垮了嗎?」
老太急忙掩住小星的嘴巴,然後對周晨遞過來一個歉意的微笑。
周晨知道賭石內部的情況,知道絕對不會跨,就是真的解垮了,也絕對不會去怪罪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小孩子不懂就會問,這是孩子的天性,本就沒什麼不對。她也看不起解垮了就遷怒於人的人。自己選定毛料的時刻,漲跨就已經確定,與別人說什麼做什麼有什麼相干?
「沒事,小孩子嘛,就是愛問問題。」小星這句問話,不但沒有惹怒周晨,反而緩解了她心中的緊張。
她把小星攬在懷裡,小聲道:「小星啊,紅霧跑皮是說明了紅霧的一種特性。但任何事都有正常和非常之分。萬事萬物都有其不確定性,賭石作為本身賭性極大地一種東西,不到最後完全解開,更是誰也無法判定它最後的漲還是跨。」
小星似懂非懂的,卻還是很認真的點點頭,睜大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慕容瑒解石,卻不再亂說話。
切出霧以後,慕容瑒沒有繼續用刀,而是換了砂輪開始擦石。切面上的紅霧,被一點點擦掉,終於露出了一點玉肉。
「鮮紅,血翡?」慕容瑒驚喜地喊了一聲,隨即抬起頭看向周晨,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周晨也微笑著點點頭:「下邊就直接用刀切吧。」
慕容瑒點點頭,調整好角度,按下切石機的手柄。
這一次切面較小,不過七八分鐘,第二刀就已經切完。
周晨端著水潑上去,切面上露出的鮮紅色翡翠晶瑩透亮,完全符合玻璃種的標準。但,這些周晨都沒有在意,她呆呆地看著切面,驚呼道:「這裡面是什麼?」
鮮紅透亮的玉肉中,一叢叢一簇簇的金黃色絲狀物,閃著粲然的光彩,顯得那樣富貴雍容,艷麗無儔。即使親手解出了許多種極品翡翠,周晨看到這種塊翡翠,仍舊不可自制地被她的美麗深深吸引。
「這是……金絲翡翠?」
楚卡仔細地看了看,滿眼驚艷,卻還算鎮靜,隨即就抬頭望向顧老爺子。
「來,推我過去看看。」
顧老的話剛落下,楚卡還沒來得及起身,小星已經飛快地跑了過去,用力地把老爺子推到解石機旁。
「老先生,您請看。」周晨趕忙移開一步,給顧老讓出位置。
顧老爺子點點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切面上的翡翠,臉上難以掩飾地露出了一絲驚喜。
「嗯,這確實是金絲翡翠。這裡邊的東西是真正的黃金。一般金屬侵入翡翠是會把翡翠破壞掉,但萬事有一般,就有特別,金絲翡翠就是金屬侵入翡翠,不但不破壞翡翠的構造,反而與翡翠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金玉共生的產物。這么正的紅色再配上金絲,這是真正的金玉滿堂。」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楚卡開口道:「老先生,我曾見過金絲種翡翠,但那僅僅是翡翠中顏色成規則或不規則的絲狀排列的……」
說到最後,楚卡似乎也想通了,聲音漸漸低下去。
「呵呵,貌楚卡,你也說了,你見的那一種叫金絲種翡翠。那裡提到的金絲種是翡翠的水種地子。這個叫金絲翡翠,說的不是翡翠的種水,而是翡翠裡面共生有金絲。雖然只是一字之差,卻代表著完全不同的兩種翡翠。」
「嗯,今天見過金絲翡翠,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把它們再弄混了。」楚卡點點頭坦承道。
周晨此時望著金絲翡翠的切面,腦子裡卻不由地想起了剛才挑毛料時遇到的另外兩塊讓她琢磨不透的賭石。這一塊當時感覺是火屬性中融合了細微的金屬性,會出現這種金絲翡翠。另一塊是無屬性中融合著細微的木屬性……冰種中細微的綠……是不是就是剛才顧老說的金絲種翡翠?
這麼猜測著,周晨恨不得立刻把那塊毛料切開了看看。
「周晨,這塊翡翠接下來怎麼切呢?」慕容瑒溫和的聲音把周晨從冥思中喚醒。轉回神,看到已經切開一個切面的毛料,才醒悟到自己正在與顧老對賭,還未分出一個最後的輸贏來。
醒過神來的周晨先是對顧老歉意地笑笑,接著對慕容楊道:「沿著擦開的窗口切吧。」
其實,已經擦開窗口看到裡邊玉肉的毛料,最好的切石方法就是沿著窗口切,這樣能夠避免裡面的玉肉被切壞造成不必要的浪費。慕容瑒自然懂,他向周晨詢問,一是尊重周晨的意思,而一個也是為了提醒周晨。
剛才周晨呆呆地看著金絲翡翠窗口發呆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了。
這一次下手切石,速度比剛才快了不少。很快第二刀也切下來了,石皮揭開,露出的仍然是漂亮的金絲翡翠。慕容瑒的嘴角也忍不住彎起了一絲笑意。楚卡和老太小星的目光就沒有移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