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啊?」聽周晨這麼一說,老太太倒是露出了滿臉的驚訝。

  她眯著眼看了看周晨,又看了看慕容瑒,暗暗搖搖頭,這兩個年輕人恐怕也是因為這兩年翡翠生意升溫,對翡翠公盤好奇,來湊熱鬧的。

  不過,這兩個人都是好孩子,老太太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勸勸他們。

  「姑娘啊,你們是第一次來平洲參加翡翠公盤吧?」

  周晨點點頭。她是參加過一次盈江公盤,但老太問的是第一次平洲公盤,她還確實是第一次。慕容瑒倒不是第一次參加平洲公盤,但老太太問的是周晨,周晨也點了頭,他也沒必要特特地否認。殊不知,他們兩個這樣的回答,卻讓老太太徹底把他們歸入了翡翠好奇者的行列里去了。

  老太太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鄭重地看著周晨道:「姑娘,老太在平洲生活了一輩子,對翡翠公盤的事兒也知道些。公盤裡賣的可不是做好的翡翠首飾,而大都是一些加工翡翠首飾的原料,初接觸翡翠的人,根本看不出料子的差異,弄不好就會花錢打了水漂兒,買回一塊完全沒用的石頭去。若是你們喜歡翡翠首飾,還是去玉石街或者珠寶店裡買,更為可靠,也更為方便。」

  老太的一番苦口婆心,說的周晨和慕容瑒都有些愣,心裡還有些感動。老太太的話說的確實很中肯,但他倆來此就是為了公盤,而且,周晨還是專門看全賭毛料,老太太這份關心和愛護,他們也只能註定要辜負了。

  對視一眼後,周晨才回過頭來,笑著道:「老太,我們雖然是第一次來平洲參加公盤,也算不上初次接觸翡翠了。」

  老太太以為周晨這是痴迷太深了,搖搖頭道:「神仙難斷寸玉,與翡翠打一輩子交道的人,也保不住不打眼啊。」

  呃,誤會越來愈深了。

  周晨看嚮慕容瑒,卻見他埋著頭,從側面可以看到他翹起的嘴角,只怕正忍笑忍得痛苦呢。

  周晨搖搖頭,又對老太解釋道:「老太,謝謝您對我們的關懷。只是,我和他家裡都開著珠寶公司,這一次來平洲,就是想從公盤上購些原料回去的。您說的這些,我們會注意的。」

  老太太露出了一臉恍然的模樣,怪不得這麼好的兩個孩子非得要去參加公盤呢。剛才她還在想,這麼好的兩個孩子,若真的讓翡翠傷了就太可惜了。如今看樣子,人家是家學淵源,也難怪這麼年輕家裡人就讓他們來參加公盤了。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各人都安靜地吃起早茶。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小星一直在埋頭苦吃,結果一會兒就吃飽了。

  「奶奶,我吃飽了,我們回家吧。」

  「嗯。」老太慈愛地給小星擦了擦嘴巴,又轉回頭來對周晨兩人道,「你們既然是來買原料的,正好我家裡就是賣毛料的,不如你們去我那裡看看,若是看上合適的,也省的你們去公盤上擠,這麼熱的天,那裡人擠人的,實在是不好受。」

  想了半天,老太太終於想出這麼個法子來幫這兩個年輕人。去他們家買毛料,由她家老頭子給把把關,雖然不敢說保證的話,但完垮還是能夠避免的。也算是她與這兩個孩子合眼法,結下這個善緣吧。

  老太太的這番話,讓周晨和慕容瑒很是驚訝,不過兩人對視一眼後,立刻笑著答應下來。

  臨走,老太太又要了兩份點心打了包,慕容瑒接過來,與周晨的背包一起拎在手裡。

  老太太的家果然如她所說,離得不遠。周晨拉著小星的手,慕容瑒扶著老太,一行人走了只有十幾分鐘,就拐進了一條顯得有些古老的小巷。

  「我們這邊都是老宅子了,往那邊一走,就是玉器街,平洲玉器大樓也在那邊。」老太太一邊走,一邊絮絮地給兩人介紹著。

  迎面遇上幾個行人,都一臉恭敬地笑著和老太打招呼。老太也笑呵呵的點點頭招呼一聲。可惜,這些人之間打招呼說的都是粵語,周晨聽著與外語也沒啥差別,一樣都聽不懂。

  「喏,我們這條街,都是最早經營翡翠生意的。有些人還是當年去過緬甸的華僑,現在翡翠店鋪開的越來越多,也只有我們這些人家還繼續只做單純的毛料生意了。」

  老太太沒說的是,她家老頭子也是當年最早一批去緬甸淘金的人,而且很快就學了一手出色的賭石技術,別說當時,就是到了現在,老頭子創下的十賭六漲的賭石記錄,也無人能夠超越。要不是,後來……唉!

  想起老頭子的事,老太太忍不住嘆了口氣。正好小星看到了自己的家門,從周晨手中抽回自己的小手,從興奮地跑向家門,一邊跑還一邊大叫:「爺爺,爺爺,我回來啦。」

  老太太也被小星的快樂感染了,笑著指了指一個挺大的院子道:「喏,這就是我們家。我們到了。」

  隨著老太太的話落下,小星已經跑進了院子。

  「爺爺,爺爺,我和奶奶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蝦皇餃。」小星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

  隨即一個蒼老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寵愛道:「太好了。蝦皇餃,在哪裡呀?」

  周晨和慕容瑒跟著老太也走了進來,一進院門,就看到院子的一棵大芭蕉樹下坐著位老人,小星正從老人的膝蓋上爬起來,嚷嚷著:「蝦皇餃在那個大哥哥手裡,我這就去拿。」

  說著,小星就往外跑。院子裡的兩個人同時向門口看過來。

  老人六十多歲年紀,形容清癯,容貌慈祥,看到與老太一起走進來的周晨和慕容瑒,只是眼中閃過一絲疑問,卻並沒有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