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點開了微信,在添加好友的頁面,輸入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彈出來自己的微信後,幫他點了添加。
全程,陳硯舟一句話都沒說,任由著她拿著自己手機一頓操作。
「諾,好了,我回去通過就好。」許梨說完,把手機還給了他。
陳硯舟收回了手機,淡聲開口:「送你回去。」
*
到家時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外婆已經睡下,許梨放輕了動作才進門的。
回到房間裡,許梨先是把手機充上電,去衣櫃裡拿了一套衣服去浴室洗個澡。
她站在浴室里的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思緒飄忽。
鏡中的女孩溫婉小巧,暖黃色的燈光勾勒出她精緻的臉部輪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眼睛是標準的杏眼,明眸善睞,清冷堅韌。
上一世,她和陳硯舟從來都沒有過如此多直面接觸的機會。
重生以後,像是上天對她的憐憫,給她多開了一扇窗,不讓她再留遺憾。
至少,在這一刻她是這麼想的。
沒有人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許梨從浴室里出來,手機已經充了百分之三十的電量,重新開機後,才點進微信。
與此同時,陳硯舟出現在人聲喧鬧的宵夜店。
「硯哥,今晚去哪了啊?打了沒兩局撞球就跑了。」坐在角落的那一桌的黃毛看見陳硯舟,就興致沖沖地問了句。
陳硯舟回得隨意:「無聊過頭了,不想呆。」
林書楊早就見慣了他一副模樣,「咱們硯哥哪次不是這樣的?」
「是是是。」黃毛笑道。
陳硯舟沒什麼胃口,坐在椅子上就是干喝可樂,懶懶散散的樣,就像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聽說,咱們硯哥這次的同桌是咱們年級前五的漂亮妹妹啊,是不是真的?」開口說話的人是同校的文科班的男生。
陳硯舟拿起可樂,又往嘴裡送了一口,興致缺缺地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是啊,叫許梨。」林書楊說,「漂亮,只能說真是我女神,第一眼就心動了。」
「不是林書楊,你哪次不說心動啊?你出門看條狗你都說會心動的。」
「哈哈哈哈哈,絕了!」
「損,太損了!」
林書楊沖他們翻了個大白眼,「真的是,認識你們真的是三生不幸。」
林書楊又說了句,「你們要是真不信人家長得漂亮,問問硯哥,他最有發言權。」
話題重新落回陳硯舟的身上,眾人紛紛把目光拋給他。
陳硯舟頓了下,薄唇扯了扯,淡聲開口:「漂亮。」
所有人都錯愕了一下。
陳硯舟的身邊從不缺人,近他身的女生是妖嬈的嫵媚的性感的,沒有一個是不漂亮的。
但他談的每一任對象,他都帶著淡漠疏離,不感興趣的樣,似乎再漂亮的女生都入不了他的眼。
頭一次聽陳硯舟說一個女孩漂亮,大家也都更好奇了。
他剛說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地一下響了。
陳硯舟沒拿起來,餘光掃了眼,發現是微信的驗證信息通過。
【冰糖碎碎梨】通過了你的好友申請。
下一條信息就是許梨給他轉帳。
陳硯舟沒理,只是淡淡的瞥了眼,把剩下的可樂喝完。
*
周四下午有一節體育課,剛好和姜思綿他們班是同一節課,兩個班一起上,老師也是同一個。
做完準備運動後,體育老師讓他們先去操場上跑一圈熱身,才可以解散活動。
許梨剛跑沒兩步,後面的姜思綿就偷摸著跟了上來。
「梨梨子,咱們待會幹嘛去?」姜思綿跑到她身側,「去看打籃球嗎?」
許梨疑惑地側頭看了她一眼,「你怎麼突然想去看打籃球了?」
「因為,今天有戲兒看啊。」姜思綿笑得一臉狡黠,邊跑邊壓低聲音說道:
「上次咱們在食堂碰到的那個女生,原來和我同班呢!而且,我還偷聽到她們說今天要向陳硯舟表白。」
和陳硯舟表白……
瞬間,許梨覺得心臟一陣刺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
許梨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於是強顏歡笑道:「這樣啊……」
「梨梨子,去不去?」姜思綿就是單純想去看戲。
許梨剛想要回姜思綿的話,陽光刺眼,她忍不住微眯著眼眸,剎那間,左腳不小心一絆,身體失去控制,視線被一下子晃了下。
猝不及防的摔倒,膝蓋毫不留情的磕在紅色的塑料跑道上,疼的她倒吸一口涼氣,淚水在眼裡打轉。
姜思綿被嚇了一跳,跟在後面跑步的同學也停了下來圍觀。
「梨梨子,你沒事吧?」姜思綿蹲在她身旁,看到她腿上擦傷冒著血珠,「你受傷了!我去給你叫人。」
疼痛感襲來,許梨疼得說不出話,眉頭緊皺著。
姜思綿剛起身,就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看到對方的臉的那一刻,姜思綿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我來吧。」
低沉,暗啞,一向偏冷的聲線。
聽到熟悉的聲音,許梨猛地抬起頭,不偏不倚地撞進少年深邃的眼眸里。
陳硯舟臉上沒什麼情緒,夏風有一陣沒一陣地吹過,他額前的碎發也被吹動,露出潔白的額頭。
他單膝跪在她身旁,聲線沉悶,「能站起來麼?」
一股淡淡的香味沁入鼻尖,是他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
許梨抿著唇,眼裡的醞釀著的淚水似乎要湧出,她搖了搖頭。
「那冒犯了。」說完,陳硯舟彎下腰,摟住她的盈盈一握的腰,手臂稍微用力,就輕而易舉地把人抱了起來。
許梨被他措不及防的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人已經被他抱著往醫務室去了。
老師也是這個時候趕來,看到人被送去醫務室後,才重新組織熱身運動,像是剛才的事情只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林書楊看著自己認識了這麼多年的好朋友,這會兒突然這麼反常,就忍不住懷疑了起來。
他瞥了眼邊澤,「你說,硯哥是不是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