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藥怎麼吃

  他的身邊換了這麼多個人,不管如何,都不會是她許梨。

  在喜歡陳硯舟的這件事情上,她不勇敢。

  她沒有辦法像那些女生一樣,不膽怯不懦弱地站在他的面前說喜歡。

  這好似是她從小就得不到,也不妄想能在某一個人身上得到她想要的,虛無縹緲的愛。

  許梨和姜思綿吃完午飯後,兩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哎,你剛聽到沒,坐在你旁邊的女孩說要跟陳硯舟表白的事兒。」姜思綿嘖了兩聲,「不愧是陳硯舟,有人甘願被他渣。」

  許梨抿抿唇,只是聽著姜思綿說,「談戀愛都不走心的,都不知道以後哪個女孩子是他的報應。」

  見許梨沒回應,姜思綿以為她對這些事沒興趣,就換了一個話題繼續說。

  脫離了陳硯舟的話題,許梨的話顯然是多了些。

  回到教室,教室里也沒幾個人,目光一掃,卻意外發現陳硯舟還在教室里。

  少年正靜靜地趴在桌子上休息。他的手臂微微彎曲,頭枕在上面,雙眼闔著,睡著的他,似乎沒有先前那樣難以接近。

  許梨生怕打擾到他,回到位置上也是小心翼翼地,怕把他吵醒了得挨罵。

  可她屁股還沒來得及碰到椅子,旁邊的人就動了動,嚇得她呼吸一緊,慢慢坐下的動作頓住。

  她屏住呼吸坐下,悄悄瞥了眼陳硯舟。

  他沒反應,那應該是沒打擾到他了。

  平日裡,他不是跟林書楊一起,就是跟邊澤一起玩的,倒是今天,竟然一個人在教室里睡覺。

  想著,許梨又沒忍住多看了他幾眼。

  無意間,她注意到他桌子底下捂著肚子的手,眸光頓了頓,意識到了什麼,她起身,拿起他桌面上的杯子。

  他的杯子很乾淨,看得出來並不是經常使用的。

  許梨拿著他的杯子給他打了一杯溫水,想了想,又跑去小賣部買了一個麵包,才折回去教室。

  八月末,酷暑難耐,炎熱的氣息依然瀰漫在空氣之中,烈日高懸天空,無情地炙烤著大地。

  這麼一折騰,許梨的額頭已經布上了一層薄薄的汗。

  等她回到教室,陳硯舟已經以一種能緩解自己胃疼的方式坐在位置上了。

  似乎是因為疼痛,陳硯舟皺著眉,整個人蒼白又頹靡,聽到動靜,雙眸微眯著,落在正往他的方向走的人。

  許梨拿著東西走近,面無表情的把麵包和水杯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垂眸看著他,「吃點東西吧。」

  聽聲,陳硯舟按壓腹部的手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驚詫,側首,撩起眼皮掃了眼桌面上的東西,「確定沒放錯位置?」

  許梨:「……」

  見她沒說話,陳硯舟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許梨沒管他的目光,回到位置上在自己的書包里拿出了一瓶白色的小藥瓶,與剛才的東西一起,放在了他的桌上。

  陳硯舟的視線跟著她的動作落在了桌子上的白色藥瓶。

  胃藥。

  隨即,他不明意味地笑了聲,拿起了那個在小賣部里賣得最便宜的麵包,打開包裝慢悠悠的啃起麵包來。

  許梨見他吃了,就繼續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

  麵包很難吃,但他卻三下五除二地都吃完了。

  許梨沒看他,但聽到旁邊傳來的動靜,他應該是吃完要吃藥了。

  「許梨。」他拿著藥瓶,聲音低啞纏倦的喊她。

  像是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的心臟。

  她愣了下,從書海中抬頭,側頭看過去,「怎麼了?」

  窗外蟬鳴聲不絕,陽光透過樹枝留下斑駁的碎影,一陣風悄然吹進教室,少女的髮絲被吹起,帶來一股淡淡的桂花花香。

  陳硯舟收回視線,眸子裡閃過異樣的情緒,看不透,也猜不透。

  他懶洋洋的問了句:「這藥怎麼吃?」

  許梨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她,明明藥瓶子上都非常清晰的寫著要吃多少,轉念一想,他可能壓根就沒看。

  「一次兩片。」她說。

  陳硯舟單手擰開了藥瓶的蓋子,在手心上倒了兩片藥片出來,又擰開水杯,一口藥伴著溫水悶了下去。

  凸起的喉結滾動兩下,下顎線緊繃著,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性感。

  許梨轉移視線,繼續低著頭看書,後面又聽到他說:「謝了。」

  *

  放學後,陳硯舟沒有去籃球場,反倒是跟著林書楊他們一起去了學校附近的撞球館。

  「嘖,難得啊,硯哥來打撞球。」開口說話的男生名字就叫張虎,大家也就叫他虎子。

  陳硯舟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拿起了撞球杆,「來一局?」

  「行啊。」虎子笑著說,「硯哥,手下留情啊。」

  林書楊跟邊澤在一旁看著,周圍也有幾個男生,都是三中認識的朋友。

  「怎麼硯哥突然這麼有興致來打撞球了?」其中一個男生勾搭著林書楊的肩,目光落在匍匐在撞球桌上的少年。

  林書楊聳聳肩,「今天不知道撞什麼邪了。」

  「怎麼不見上次的女的?就前些天跟在硯哥身旁的那個。」

  林書楊知道他們問的是誰,擺擺手,「早分了。不是,你們咋那麼八卦?」

  「這不關心關心咱們硯哥。」男生笑道。

  陳硯舟難得有興致,跟他們打了幾局撞球,或許是累了,這會兒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不一會兒,隔壁桌有一個女生朝他走去。

  「帥哥,你剛才撞球打得不錯啊。」女生笑容滿面,說話時帶羞澀,「有沒有興致和我打一局?」

  陳硯舟抬眼,眼底里沒帶任何情緒,「會打?」

  女生搖搖頭,「不是很會,可不可以來教我?」

  陳硯舟揚眉,嗤笑了聲,「行啊,想怎麼教?」

  女生雙眸亮了亮,聽他的話,大抵是對自己產生了興趣,就顯得尤為積極,「你是教練,你看著來。」

  陳硯舟捋了捋頭髮,撩起眼皮,聲音懶懶的,一點想玩的意思都沒有,「沒興致,不教任何人。」

  女生被他這麼一耍,有些拉不下面子,罵了句「神經病吧」,轉身就走。

  陳硯舟瞥了眼林書楊他們那一桌,頓時間沒了興致,起身要走。

  邊澤看到叫住他,「這麼快就走了?」

  「有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