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也沒什麼奇怪的,慧明主持佛法精深,為人又十分的和善,有友人來訪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隨著小沙彌去了香客們休息用的廂房,又有幾個小沙彌上了些素點心和茶,倒也是十分妥帖。
「姑娘,這萬佛寺的點心當真好吃,姑娘快些嘗嘗。」
「你就是饞貓,你吃吧,我不餓。」
蘇南月笑了笑,而後往桃兒那邊推了推糕點。
她本就不愛吃甜膩的東西,雖說萬佛寺的糕點做的好吃,卻也只是略微嘗了兩口就作罷。
桃兒倒是也不客氣,拿過糕點幾口就吃了個乾淨,還被蘇南月笑話了一番。
主僕兩個原本是在廂房裡說笑的,可不知為何,漸漸的卻有些困倦起來。
等桃兒架不住眼皮子,斜斜靠在桌上睡著的時候,蘇南月才反應過來,自己可能是被人算計了。
該死的!
萬佛寺她很是熟悉,所以就難免疏忽了。
她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胳膊,企圖讓自己清醒起來,可是卻沒有用。
顯然茶和點心裡都被人下了迷藥,她只能依稀見到幾個人的影子從門裡鬼鬼祟祟的進來,然後再出去,估計是檢查主人二人是否徹底中招兒。
大意了。
上輩子她當總裁的時候,總有人因為她是個女人就對她下手。
不過她身邊總配著不少高級保鏢,別人找不到機會——穿越來了以後她倒是忘記了這一點。
佛祖保佑。
此次要是能平安回去的話,定然少不了往這裡再多捐點兒香油錢。
然後,蘇南月再請個十個八個的壯漢保鏢才行。
「姑娘!姑娘你醒了!」
桃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在蘇南月耳邊響起,「都怪奴婢沒用!」
主僕二人衣衫微微凌亂,顯然被人故意扯開的,而腳邊正躺著一個男人。
只要此刻闖進一夥兒,蘇南月一身清白便不再。
房間煙霧瀰漫,可見是有藥性的。
蘇南月動了動,渾身依舊沒勁兒,哪怕想逃也是無力。
蘇南月又不是傻子,略微想想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必然是王府的那些人為了讓她丟名聲,斷了休夫的念頭才整這麼一出。
畢竟這個時代的女子,哪怕是被迫丟了清白都不會被人同情,反倒是會成為眾人口中不知羞恥的蕩婦!
雖然很不公平,可這就是封建時代,蘇南月如今還被困在王府,只能暫時遵守規則。
「姑娘,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桃兒著急的聲音都在顫抖,只恨自己不小心才會讓姑娘跟著一起落到這個地步。
「別害怕,讓我想想……」
蘇南月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現在她的手腳無力,一時間也沒有辦法脫身。
這陷害她的人,那是鐵了心的要她性命!
若她真的是個柔弱的深閨婦人,只怕有些骨氣的一頭撞死,或者只能任人宰割。
「桃兒,你知道我們被關在什麼樣的地方嗎?」
桃兒思索片刻。
「應該是寺院柴房一類的地方,奴婢也不是很確定……」
柴房那倒是好辦了,起碼到處偏僻,不會這麼快來人!
「桃兒,找出身上的帕子來,你……現在有尿嗎?」
「啊?」桃兒愣然一下,「倒是……是有的。」
「那還等什麼,趕緊尿啊!」
「啊???」
桃兒徹底懵了,「可,可這裡還有個外男的呀!」
先不扯為什麼要尿。
首先這裡還躺著一男人。
哪怕對方還在昏迷不醒,那也不能真干出有傷風化的事吧
即便她們沒被怎地,可這一脫褲子……那還不得就怎麼地了嗎!
「笨,尿能解毒!」
但桃兒的忌諱,未嘗不是蘇南月的擔憂。
幸好,柴房角落有口水缸,二人用水直接撲臉,瞬間清醒不少。
扒拉開一絲窗戶,好讓煙霧散去大半。
所以,連帶著地上被藥迷倒的男人都有一瞬間的清明。
「是……你們?」
蕭景悅目光對焦下,認出了前面不正是京城中出了名的那個,有膽子求聖旨休夫的蘇南月。
他這會兒算是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想必是那王府的人想要暗害蘇南月,今兒個來上香的香客也不多,不知道怎麼的就害到了他的頭上。
以往來萬佛寺,他很少帶著護衛。
畢竟這裡是他出生長大的地方。
沒想到就是這樣反而著了道。
「喂,你別過來!」
顯然蕭景悅的神色有些微清明,可是身子卻還是往自己的方向挪了過來。
蘇南月心中跳動如同擂鼓,她知道今天若是真的被那些人得手了,往後的日子才是地獄的開始。
於是她手上動作更快了,甚至顧不得那木片的斷口處將自己的手劃的鮮血淋漓。
總算是在那男人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的前一秒,她劃開了手裡的繩子,當場就兩個耳光打了上去。
得罪了得罪了……
打陸瑾年的時候她暢快的很,可面前的說白了也就是個無辜的路人。
蘇南月打起來心裡難免有些愧疚。
不過好在兩個力氣不小的耳刮子下,蕭景悅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身體的變化,搶過了蘇南月手中的木片,狠狠扎進自己手臂。
狠人!
蘇南月看著對方的動作,久違的被唬了一跳。
顯然,疼痛很能讓人清醒。
她趕忙扔拉起身旁的桃兒,可憐的小丫鬟手腳都嚇得涼了,整個人哆哆嗦嗦的,勉強站了起來。
「姑娘,這……這……」
看著面前的男人,桃兒下意識的護在了蘇南月前面。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們快走。」
蕭景悅的聲音帶著十足的克制,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這幾個字的。
男人看上去年紀並不是很大,雖說行為舉止被蘇南月判定為是個狠人,可眉目之間卻有幾分沒有褪去的少年感,清冷之中自帶著幾分貴氣,身份必然是不凡的。
原以為王府會找一個膀大腰圓的醜男來侮辱自己,看樣子應該是寺里今天沒有什麼男香客來上香了。
蘇南月一挑眉,看著這男人手腕鮮血滴落,到底還是沒有丟下這位共患難的兄弟獨自跑路。
「你忍著,我們帶你出去。」
她在這人耳邊小聲說道,而後又和桃兒耳語幾句。
桃兒的臉瞬間變得通紅,支支吾吾好半天才點頭應下。
蘇南月又不是傻子,總不能大大咧咧的就這樣跑出去,那豈不是只有再被丟回來的命。
這種情況下,那些人肯定就在外頭守著,等到事情做成了才會找人來「捉姦在床」。
於是蘇南月索性也不想著跑了,扯著嗓子就大喊:
「你要做什麼,你不要過來!我不是你能碰的人!離我遠點!」
「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