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蘇南月只聽見摟著她的男人呼吸亂了節奏。
她抬頭,原本想要出聲說些什麼。
可她一動,這個男人就將她摟的更緊。
他近乎是要將她揉碎了,揉進身體裡去!
「嘶~」蘇南月有些吃痛。
「對不起,」頭頂悶悶的聲音帶這些慌亂,蘇南月抬眼,看到了他微紅的雙眼,「弄疼你了。」
「你等我回來!」
蕭景悅咽了口口水,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什麼,猛然放開她,轉身就走。
「欸——」蘇南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她還沒問他呢!
他說這話莫名其妙的,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讓他覺得難以掌控的事,所以才會如此態度。
可如今,他……
蘇南月想半天,找了個理由:如今他是老爹的學生了啊!他和老爹榮辱與共,坐上了同一條船了!
蕭景悅的腳步被袖子上輕輕的力道絆住,他頓住,豁然回頭,又狠狠擁住了蘇南月,在她發頂輕輕落下一吻:「阿月,等我回來。」娶你!
說完,拽出自己的衣袖,張開雙臂,腳尖一點,向著府外斜飛出去。
只一瞬,就消失在星空之下。
蘇南月:……
你大爺!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
你要做什麼事,你起碼說一下啊!
蕭景悅,你好樣的!
她咬牙一陣氣惱,暗自跺腳生悶氣,對著窗外齜了齜牙。
眼前忽然落下幾縷頭髮,一道猙獰的疤痕闖入眼帘,蘇南月嚇了一跳,尖銳叫了一聲。
「姑娘……」阿燕從屋檐上飛下來。
蘇南月:……
「你大爺!大晚上的,玩什麼倒掛金鉤,嚇我一激靈!」
她抬手拍著胸脯,翻了個大白眼。
也對,若不是阿燕放水,蕭景悅也進不來。
不過……!
蘇南月轉頭,「剛你一直在屋檐上?」
那豈不是說……她和蕭景悅…咳…被看到了?
「沒有,」阿燕臉上的表情又便回冷漠,「我對這沒興趣姑娘可以放心,我見人走了才過來的。」
蘇南月:我謝謝你啊!
「姑娘你沒事吧!怎麼了?」門哐當一聲被人暴力打開,桃兒緊張的聲音傳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我在外聽到你……阿燕?這麼晚了你在這幹什麼?」
桃兒一進來,看到蘇南月沒事,心下鬆了口氣,隨即又看到阿燕,很是詫異。
「剛才怎麼回事?阿燕,是不是你沒保護好姑娘!」桃兒雙眼一瞪,還挺像那麼回事。
阿燕灰褐色的眼眸轉動過去,定定看了會兒桃兒,隨即對著蘇南月點頭,「姑娘,若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蘇南月此刻,忽然感覺到了「暗潮洶湧」。
她轉頭看向漆黑的夜空,星光點點,今晚的星空還真是黯淡呀!沒有「某些人」好看也就罷了,這咋還沒有「戲」好看呢!
果然,她轉頭之後,桃兒喋喋不休的聲音再次響起:
「阿燕!你聽不到我說話嗎?剛才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你玩忽職守,發生了什麼事!我跟你說要是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拼了……」
阿燕抿了抿唇,一句話沒有反駁,卻也沒有走,耐心聽著她說完話。
「好了桃兒!是我自己被嚇到了,和阿燕無關…」
桃兒噎了噎,沒說話了。
阿燕這才瞥了她一眼,轉身腳尖一點飛走了。
蘇南月:……
一個個的都是空中飛人不成?!
當天夜裡,蘇南月難得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蘇南月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打著哈欠出來的時候,迎面撞到袁太醫興高采烈跑過來,拉過她就往清風苑跑去。
「蘇姑娘我跟你說,你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呀!若是這個牛痘果真有效果,那你我就是舉國的大功臣,是要名留青史的哈哈哈哈哈!」
「老夫可真要感謝攝政王,還要感謝當初他拉我來的時候將刀架在我脖子上,要不然我也不會過來。」
蘇南月白了他一眼,抬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了半天,你到底有什麼進展,哈~~」
袁太醫卻詭異的有一瞬間的沉默。
蘇南月眉頭微皺,臉色板正道:「袁太醫,你對安兒做了什麼?」
她明顯感覺到身側的人有一瞬間的心虛。
袁太醫一邊繫著消過毒的白葛巾,一邊心虛的扭過頭,吸了吸鼻子,「也沒什麼……」
「就是……就是這兩天看到我和三元都沒事,我想驗證一下牛痘是否真的有效,就讓一個正在患牛痘的患者接近小少爺,結果你猜怎麼著?」
蘇南月掀起眼帘幽幽掃了他一眼,袁太醫尷尬咳了一聲:「那個…那個牛痘患者小姑娘,一點事都沒有。」
「所以呢?」
「所以,我去了些那小姑娘的牛痘膿液,在小少爺身上試了試……」
袁太醫看著蘇南月越來越黑的臉色,加補了一句:「但是效果很好!小少爺身上的痘就一天就有了好轉的跡象!」
雖說結果是好的,可蘇南月還是氣的半死!
這只是陸念安運氣好!
若是他們的理論是錯的,那陸念安就是不死也會脫層皮!
「袁太醫!」蘇南月氣的胸腔堵了一團火,「這裡是我的府上!那是我兒子!我希望你在救治的基礎上能先學會如何尊重別人!」
她怒斥完也不等他再說話,疾步朝著清風苑而去。
清風苑裡。
陸念安靠在枕頭上,看著一旁的三元眼神溫和,「三元,多虧你了。」
「小少爺你說的什麼話,照顧你都是應該的,而且啊,夫人和袁太醫一起搗鼓出了個結果,他們說我這樣得過牛痘的人,不容易得天花的。」
陸念安眼神一亮,急切問著,「是嗎?以前怎麼沒聽說過?是袁太醫研製出來的新方法?」
「是夫人和袁太醫一起討論的,據說,還是夫人先提起的!」
「真的?」陸念安舔了舔唇,眼裡滿是溫情。
從前,他只覺得自己的繼母心軟無主見,繼父說什麼就是什麼,可自從前幾個月,她仿佛就不一樣了。
她會為了她自己謀劃,也會為了他做好部署,可他能感覺到繼母的…敷衍,仿佛他就是…額順帶的一樣。
可這次天花,他卻感覺不一樣了。
或許他們「母子」之前沒有其他母子的溫情,感情很淡。
可她卻願意進來看他,願意冒險照顧他甚至不是敷衍了事,每天都會親自盯著。
他心裡漸漸匯聚出了一個聲音。
她,就像是姐姐一樣,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