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王妃息怒!」
景易拱起雙手,拜了一拜。
景雲的怒火登時似點燃了的蠟,瘋狂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哥,你瘋了!」
「小雲,不得無禮。」
「我看你是腦子被門夾了!」
他是王爺的貼身暗衛,位高權重,怎麼能向這個賤人低頭?
聿王妃的位置,本就不該是這個賤人的!
好。
好!
既然哥哥如此不明是非,她去跟王爺說!
景雲怒然的拂袖沖了出去,卻意外看見一道矜貴的墨影早已立在外面,男人負手而立,神色寡淡,不知來了多久,也不知聽去多少。
「王、王爺?」
王爺是什麼時候來的?
「王爺,還請您為景雲做主!」她立即跪下,怒然的告狀。
「今早,冷院中無端出現死蛇,我擔心招來不詳與災禍,誰知王妃跟鬼上身一樣掐我脖子,要殺了我!」
昂起頭,露出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
方才,她差點就要死了。
那賤人竟然真敢殺她!
景易攥緊手掌,妹妹的性格他知道,衝動暴躁、易怒跋扈,自王妃進府三個多月來,沒少與柳側妃聯手,針對王妃。
這一地的死蛇,妹妹又首當其衝的趕到冷院,若說二者之間沒有聯繫,誰信?
若真的要查,查到她頭上……
她就不怕惹禍嗎!
「主子,王妃,屬下願領命嚴查此事,定給您一個交代。」
「哥,是她從疫區帶來了災禍,已經證據確鑿,還要查什麼?」
「屬下會嚴查這些蛇的死因與來由。」
「就是她剋死的,她身上有邪祟!」
「景雲!!」
景易一聲厲喝。
夠了!
他這樣做,都是為了保護她,別把事情鬧大,他護不住她,她到底明不明白?
她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景雲愕然的瞠目,不敢置信的看著景易。
自爹娘走後,她便被哥哥接到聿王府住,雖然不是主子,但下人們待她恭恭敬敬,王爺也對她平和,可哥哥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訓斥她?
他們是對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竟然吼她?
「我為了王府的安全著想,難道也是錯?錯的人明明是葉錦瀟!」
啪!
啪啪!
清脆的鼓掌聲響起。
葉錦瀟甩著手心,「好一句錯的是我!」
景雲抬頭,狠著眸子瞪去:「難道不是嗎?你不在府上時,府上一切如常,你一回來,府上就發生異象,誰知你招了什麼鬼?」
「這話不能這麼說,王爺也是從疫區回來的,你怎麼不找個人給他驅驅邪?是不敢?還是說,這本就是一場故意衝著我來的局!」
葉錦瀟眸子直視景雲,眼中厲光逼仄,清晰的勾出一切陰謀詭計。
景雲心底一震。
「扔那麼多死蛇,再收買一個江湖道士,以為就能讓我好看?你可知頂撞主子,以下犯上,是何下場?」
葉錦瀟盯著她,一字一句:
「輕則打上幾十個板子,重則劃爛臉,毒啞了,賣到窯子裡去,一天接待幾十個男人。」
「你!」
景雲羞怒的指著她。
身為太傅府千金,怎麼能說出這種露骨下作的話?
「接待什麼男人?哦~~怪不得你如此熟知流程,當初,不就是用類似的法子,得到聿王妃之位麼?」
她惶然般的『哦』了一聲,尾音拖得長長的,陰陽怪氣的挖苦道:
「堂堂千金,卻沉浸這些骯髒的男女之事,真是上不得台面啊,你娘把你生下來,難道沒有教過你禮義廉恥?」
葉錦瀟的眸色忽然沉了三分。
景易覺察有異,「小雲!」
不得對王妃不敬!
可景雲並未覺察,而是譏笑的諷刺道:「怪不得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原來是有娘生、沒娘教呢。」
葉錦瀟沉眸,周身的空氣凍結,眸中的利劍陡然射去。
敢罵她娘?
「找死!」
素手一翻,纖細的銀絲繞著指間,薄細如青絲,迸出濃郁的殺意。
楚聿辭見了,眉心一沉。
當時在江北大橋上,她便是用這條刀槍不入皆斬不斷的銀絲,纏住馬蹄,將北燕太子絆下馬。
她動真格了!
銀絲射出之際,他身形一閃,穿入二人之間,袖袍攔住那奪命般的銀絲,盤了三四圈,攥入掌中。
「夠了。」
他沉聲,「這些死蛇來的蹊蹺,與冷院沒有關係,本王會派人查清。」
景雲得了便宜還賣乖:「怎麼沒有關係?王爺,冷院連著後山,山里蛇多,這些蛇說不定就是被王妃身上的晦氣引來的!」
「小雲,你閉嘴!」景易抓住她的手腕。
凶她?
不!
她偏要說!
她今天一定要扒了葉錦瀟一層皮!
「每年端午、重陽與過年,下人們都會在王府的各個角落揮灑雄黃,驅趕蚊蟲,不可能大批量出現死蛇。」景易咬牙,眼中充滿了警告。
「那這些死蛇哪來的?難不成是我扔的?」
「你!」
葉錦瀟攥著銀絲,冷冷的睨著楚聿辭。
「放手。」
好狗不擋道。
楚聿辭攔住她,「本王會查清,你先收拾自己的東西,跟竹嬤嬤去楓苑住,這冷院不能住人了。」
葉錦瀟忽然笑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為她查案?還是想用這點小恩小惠,護住景雲?
「不必你在這裡充當老好人,今日,我這一巴掌如果不扇爛她的嘴,我就不姓葉!」她昂首,眉目逼仄。
「你!」
老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罵娘,她上輩子父母早亡,雖然還沒見過原主的娘,她豈能容一個賤婢在頭上蹦躂?
「景雲罵人,確實是她失言在先,來人,將景雲押下去,面壁思過三日,你們各退一步。」
楚聿辭沉聲處理道。
「楚聿辭,你以為自己很公平麼?」
她素手一翻一折,掙脫了他的桎梏,身形一閃,直接朝著景雲逼去。
楚聿辭攔住,「你要如何?」
當年,景父景母為了保守聿王府的秘密而亡,景易為他出生入死,景雲是景易唯一的親人,他自然要給景易一個面子。
罰也罰了,查也會查,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都是成年人了,自然要為自己說出的話付出代價!」
她眉目一厲,逼迫的氣息凌厲的靠近景雲。
景雲心頭一緊,下意識倒退半步,好在聿王速度極快,攔住了她這一招。
瘋了!
這個女人竟然想打她!
這個賤人!
她景雲的臉豈是她有資格碰的?
王爺會保護她的!
哼!
她雙手環胸,看著葉錦瀟次次被聿王攔住的模樣,連她的衣角都碰不著,得意的昂起了頭,笑得無比挑釁。
說你是有娘生、無娘養的野種又如何?
看看你這野蠻、蠻橫的樣子,跟個潑婦似的,哪裡像有娘教的樣子?
葉錦瀟,你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