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妖失笑。
倒是個有趣的女人。
翌日。
君父安排好了人手,親自挑選了六名訓練有素的親衛,讓他們護送葉錦瀟與宴妖二人,成全宴妖的這番孝心。
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宴妖只得應下。
此事沒有告知君母,怕她知道後受不住打擊,畢竟沙漠之行帶著一定的危險性。
啟程時,君心婉一直不放心,絮絮叨叨的叮囑了許多。
「你有一個好妹妹。」
葉錦瀟走向隊伍,準備上馬。
「她是我們的妹妹,小錦兒,這匹馬是我的,」宴妖道,「西域的馬生在高原,長在高原,性子非常烈,你騎這匹馴服過的小母馬。」
在那匹高大的棕紅色駿馬旁,站著一匹矮小溫順的母馬。
公馬龐大的身軀將它完全蓋住了。
要不是冒牌貨出言提醒,葉錦瀟完全沒注意到它。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一樣的話。」葉錦瀟整理著馬鞍,「你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人。」
「誰?」
「一個曾經很自我、自負的人。」
這個故人就是楚聿辭無疑了。
當年,她騎楚聿辭的戰馬時,聽到的也是一樣的話。
宴妖追問:「後來呢?」
「後來?」
葉錦瀟笑了一聲,沒有再說話,握著馬鞍身子借力一躍,坐在那高高的馬背,胯下的馬兒果然激烈的揚高了蹄子,躥出去數步,眼看就有失控的架勢。
所有人心頭一緊,正要擔心時,只見女子伏低身子,握緊韁繩,穩穩的坐在馬背上。
馬兒激烈的顛了十幾下,非但沒有把人顛下去,還被韁繩拽緊了頭顱,脖子扭得幾乎要斷了。
它覺察到了危險。
終於,它敗下陣來,變乖了。
宴妖驚愕的看向她,那樣的目光,與當初的楚聿辭有些像。
葉錦瀟道:「後來,你很像我的故人。」
「這匹馬我要了,如果你喜歡小母馬的話,便騎它吧,不過,想必你定然喜歡,畢竟異性相吸。」
說完,策馬先行一步。
宴妖的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遠遠的跟了出去。
「葉小姐竟然會御馬。」侍衛低聲議論。
「真看不出來,葉小姐身子瘦弱,卻那麼厲害……」
「她很颯。」
「她比我們西域女子還帶勁……」
君心婉坐在輪椅上,看見所有人都在眺望著葉錦瀟遠去的背影,連僕人都忘記要給她推輪椅,宴妖也在久久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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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君家,異域的風沙實在迷眼,這裡的荒原與戈壁灘一望無際,建築物都是火磚堆砌的屋子,矮小但抗風保暖,路上能看見許多野生動物,一群群的,還有牧民的羊群和牛群。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
葉錦瀟看著前方,廣闊的戈壁灘像沒有終點似的,一直走,一直在原地踏步般,周圍的景物沒有太大的變化。
「羅蘭。」
宴妖策著馬,在她身旁。
「羅蘭是西域交通要塞上一個重要的小城鎮,那裡連接著好幾條道路,旁邊就是一望無際的多克里沙漠,商人們為了縮短經商的路程與時間,已經在沙漠裡走出了一條成熟的路線。」
葉錦瀟挑眉:「聽起來很不錯。」
來這裡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去感受沙漠。
「你若喜歡,我便帶你走一下這條沙漠中的絲綢之路。」結束後,就回君家。
「難道我們不是要去找聖泉?」
宴妖笑了:
「聖泉,不過是古書里記載的神話,沙漠裡根本沒有水,更沒有泉,想必你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把一切想像的過於天真。」
「等我們到了沙漠,你就會知道那是一個多麼貧瘠、乾旱、可怕的地方。」
來這裡走一圈,算是『盡孝』,交了差後,他還有正事要辦。
葉錦瀟隨他怎麼敷衍,反正只要能拖延幾天時間就行。
「話說,昨晚你睡的那個女人是誰?」
宴妖微默:「……你說話其實可以含蓄些,我能聽得懂。」
「你覺得我粗魯嗎?在你脫光了衣服,掰開腿時,怎麼不含蓄一些?要我說,一個真正保守的人,就該出家當和尚,才能以保清白。」
「……」
宴妖的喉嚨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真是,真是……
跟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她是唯一特殊的那個。
葉錦瀟也曾好好的跟他說話,可是一路走來,他實在太虛偽了,掛著君無姬的身份,天天跟她演戲。
她已經沒有耐心了。
「別多心,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好奇你金屋藏嬌的那個小可愛是誰。」
宴妖道:「只是正常解決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欲望而已,我們還未成親,碰一兩個侍女解解饞罷了。」
他很尊重她。
但,葉錦瀟並不覺得感動,還看出了他企圖轉移話題的小心思。
識破了他的小秘密,這些天下來,總算贏了一局。
「這一路下來,你對我沒有欲望,從未有過要碰我的意思,更別提那些普通的侍女了,昨晚的那個女人,才是你真正的心頭好吧?「
宴妖眸光微閃,「我只有你一人,小錦兒。」
葉錦瀟翻了個白眼,鏟著嘴皮子:「我只有你一人,小錦兒~」
扯著喉嚨,學著嗓門:
「我~只~有~你~一~人,小錦兒~」
把她當蠢貨。
扯謊之前,也不看看別人會不會相信。
宴妖抿唇:「別學我說話。」
她陰陽怪氣的舞著手:「別~學~我~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