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葉錦瀟,本宮記住你了!

  他先動了手,二人即刻打了起來,葉錦瀟繃緊後背,全神貫注。

  她不是他的對手,這一點,她心裡有數。

  他內力雄厚,殺意猛烈,招招都是逼人要害的狠勁兒,葉錦瀟不宜與他硬碰硬,一直都是閃避迂迴。

  他眸中的狠意萬分張狂:

  「單槍匹馬就敢來送死,本宮將你抓回北燕,扒光了掉在城牆上,讓整個天下的人都知道,南淵的戰神聿王連自己的王妃都保護不了!」

  哈哈哈!

  這無疑是羞辱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

  葉錦瀟全力閃避,捏緊手心的那團銀絲,尋找著機會。

  「你可真是高估我,整個南淵都知道聿王不喜歡我,你哪怕將我挫骨揚灰了,聿王都得高興的感謝你幫忙。」

  「喜不喜歡是另一回事,只要你坐著聿王妃的位置,你便是聿王的臉面。」

  將她抓回北燕,折磨凌辱,便是在踐踏聿王的臉。

  將聿王,將南淵國踩在腳下。

  面子這種事對於男人而言,特別是他跟楚聿辭這種上位者而言,似乎格外重要。

  任何觸及顏面之事,觸犯的更是他們的權勢與威嚴。

  葉錦瀟突然想起自己跟葉七上藥時,兩次被楚聿辭撞破,且都激怒了他。

  如果她跟葉七傳出閒話,丟的是整個聿王府的臉。

  既然如此,何不休了她?

  面子能當飯吃?

  「想抓我?不如先擔心擔心自己吧,你腳下踩著的是南淵的國土,能不能平安的回到北燕還不一定!」

  「哈哈哈!」

  男人獰笑一聲。

  這女人溜來溜去的,不與他對招,以為他看不出她的意圖?

  想找破綻?

  而他從不會讓自己有破綻!

  掌心一翻,凌厲的抓向她,即便葉錦瀟躲得飛快,還是被抓破了肩膀的衣物,留下五指鮮紅濺血的指印。

  葉錦瀟捂著肩膀,「聿王在趕來的路上。」

  只需拖一會兒,他便在劫難逃。

  他眯眼,手下的攻勢並未停。

  「你以為幫聿王留住我,他就能回心轉意愛上你?」

  葉錦瀟避身,「我只是想來看看投毒之人的真正模樣,不過讓我很失望,宵小就是宵小,不敢以真容示人。」

  說來,她不該插手此事,但她真的打心底里唾棄北燕太子,唾棄北燕國。

  古往今來權謀死人再正常不過,可投毒實在太卑鄙了。

  萬一這毒控制不住,全城擴散,蔓延全國,傳到別的國家……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就跟現代打仗時投原子彈沒有兩樣,一顆原子彈扔下去,別管是敵是我,大家都別活了,一起死。

  「就憑你,還沒資格見到本宮的真容!」

  他冷笑一聲,似失去了耐性了,終於懶得再跟她周旋,直接幾個猛烈的攻勢,扼住她的喉嚨。

  聿王來了,都只能跟他打成平手,這女人哪來的自信?

  等抓回北燕,看他怎麼折磨她!

  「撤!」

  抓住葉錦瀟,正欲翻身上馬時,一道尖銳的厲聲乍然劃破空氣。

  咻——

  一箭破空!

  戰九夜迅速撤步,鋒利的箭刃擦破手背,帶來的勁風逼得他不得不鬆開了手。

  葉錦瀟滾落在地,滾了三四圈,滾到那匹馬的旁邊,險些被馬蹄踩到。

  抬眸望去,岸邊,一批黑壓壓的身影策馬而至。

  為首處,墨袍男人高坐在馬背上,一柄銀色的彎弓挽在手臂上,凌寒的眸掃來:

  「弓箭手。」

  二十名侍衛即刻翻身下馬,拔箭拉弓。

  戰九夜不願戀戰,此乃南淵地盤,他來去輕便,沒有帶多少人手,再者這座大橋又長又直,箭雨射下來,沒有藏身之處,對他不利。

  他想抓葉錦瀟,但後者敏銳地避開了。

  也罷!

  他沒有時間耽擱了。

  先回北燕,以後有的是時間抓這個女人。

  他即刻翻身上馬,握著韁繩,高高地調轉馬頭,倨傲地望向那數米開外的墨袍男人,勾唇邪笑:

  「聿王,你的女人很有趣,先在你身邊養幾日,本宮過段時間再來接她。」

  留下無比狂妄且挑釁的一句話,策馬離去。

  「駕!」

  殊未覺察到,胯下駿馬的後蹄上,纏著一條細如髮絲般的銀絲,而另一端正捏在葉錦瀟的手上。

  她很有趣?

  葉錦瀟緩緩勾唇:「我讓你更有趣。」

  手握銀絲,快速將其纏在大橋的石柱子上,借其力道,用力一拽。

  「咴!」

  馬兒的後蹄突然被狠狠絆住,一前一後兩股衝撞的慣性,使得銀絲瞬間勒入葉錦瀟的掌心,劇痛之下,鮮血四濺。

  可,她緊緊握住銀絲,分毫沒有鬆開,馬背上的男人被這股慣性盪了出去。

  他撞向橋柱子上,半具身體橫飛出去。

  啪!

  急忙抓住橋面,堪堪穩住身形,可他整個身體已經懸空,腳底下便是湍急的河流!

  大河淘淘,河水激盪,河面足有三百多米寬,更是深不見底,眼下又冬日將近,河水冰冷,一旦墜入恐怕難有生機。

  素來狂妄的丹鳳眸中,終於溢出了一絲心驚。

  剛想爬上去,一把鋒利的銀刀子指著他的眉心。

  抬頭,只見女子居高臨下,眼底裹著三分譏笑,三分寒霜:「想不到吧,堂堂北燕太子竟會落入一個女人手裡。」

  「要不我先把你扒光了,掛在帝都城的城牆上,讓大傢伙兒都來看看,北燕的太子是如何淪為南淵的階下囚的?」

  她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男人眸底一沉。

  她揚唇,捏著刀的手流著血,鮮紅的血液染紅刀鋒,順著刀尖滑下,一滴一滴,濺在地上。

  細碎的血珠裹著灰塵,濺拍到他的臉上。

  他眼中的神色似驚愕,似意外,又似震怒與滔天的殺意。

  她說:「殺了南淵那麼多無辜百姓,還想全身而退,欺我南淵無人?太子殿下未免太自信了。」

  楚聿辭策馬過來,「撒網。」

  四名侍衛抓著粗麻繩編織的大網,就要去抓他。

  戰九夜眉峰一狠,眼裡的殺意有著毀滅一切的瘋狂,包括毀滅他自己。

  栽在一個女人手裡,他認。

  他縱是死,也絕不會淪為階下囚。

  大網撒過來時,他鬆開雙手,身體驟然墜入湍急的大河之中,丹鳳眸死死盯住上方越來越遠的女子,似將她的面容刻入腦海,恨進骨子裡。

  「葉錦瀟,本宮記住你了!!」

  嘭!

  水花四濺,黑色的水流瞬間將他捲入水底,徹底淹沒。

  眾侍衛連他的衣角未曾碰到,他就已經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風,寒涼,吹在臉上,又濕又冷。

  葉錦瀟抹去下頜的水漬,才發覺冬天已至。

  這麼冷的天,這麼深的河,這麼湍急的水,他縱是有九條命,只怕也難逃一死。

  「葉錦瀟!」

  楚聿辭趕來,第一句話竟是怒斥:「還敢稱自己與戰九夜沒有私情,你搶了本王的戰馬,提前趕到,就是為了放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