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繁華喧鬧。
身形高挑的高冷美人獨自走在長街上,提著燈籠,急于歸家。
「喵嗚——」
野貓自牆頭竄過,突然跳了下來,尖銳兇猛的模樣嚇得高冷美人跌坐在地上,摔滅的燈籠使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兩道黑影的身影逆光而來。
他們腰環配劍。
冰冷,且詭異。
美人受驚,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你們是誰?」
「別過來!走開……唔!」
一片白色的粉末迎面撒來,美人渾身一震,雙眼逐漸變得渙散,失去意識與反抗能力,漸漸的像一隻提線木偶。
黑衣人抱起了她,立即離去。
進入黑市。
內圈。
一家青樓的深處,竟然還藏著更深的密室,一路彎彎繞繞,藏得又深又複雜,處處佇立著嚴加看守的人。
直至進了最深處。
那是藏在地底下的一個石洞。
石洞空氣冰冷,燃起燭光,只見角落裡扔著七八個沒有意識的女子,皆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全都中了藥,不叫也不掙扎。
「大人。」
黑衣人扛著『美人』顧景行進來。
「今夜的女子,都抓夠了,年紀小,都是乾淨的身子。」
石床上,盤腿打坐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中年男人。
不知修的是什麼邪功,只見他雙手掌心發黑,頭頂冒著濁濁的黑氣,一雙漆黑的眼珠子邪惡的很,啟開一張黃牙的嘴:
「扒光了,抬過來,給本座享用。」
「是。」
兩名黑衣下屬首先抓起顧景行,就要解開他的腰帶時,石門突然被爆開。
嘭!
一聲巨響,碎石四濺,灰塵四起。
「六年了!」
「終於讓我逮到你了!」
是逍遙王。
他提著劍,闖進此處,看向那帶著面具的邪惡男人,以及角落的那些無辜女子,眼中湧出極深的恨意與殺意。
六年前,他心愛的女子便是在此處殞了命。
此後,他長醉不醒,日日尋花問柳,不過是想揪出此人,報當年的仇!
「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冷聲落下,逍遙王揚劍便殺。
面具男人盤腿而坐,不急不慌的一個抬手,四名黑衣護衛沖了上去。
「想不到逍遙王為了一個女人,念念不忘,竟追查到此處,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殺了他!」
幾道身影凌厲的交織著。
面具男人抓起『花容月貌』的顧景行,摸了一把他的臉,「今夜的女人,倒是不錯。」
他即刻解開腰帶。
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把長劍破空而去,筆直的射向他。
他驚得收回手,懷裡的顧景行翻滾兩圈,摔掉在地上。
第二道身影出現!
「葉錦瀟?!」
逍遙王擊退一名黑衣護衛,十分意外的看向突然現身的女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
葉錦瀟閃身而上,抽回長劍,「來不及解釋了,逍遙王,待結束後我再與你慢慢說。」
她素手一揚,便捻了幾根銀針,射入顧景行腹部穴位。
面具男人眼中射出精光,無比貪婪的盯著葉錦瀟,問道:
「你成親了嗎?」
「?」
這個場合,問這話,要不您自己看看合適嗎?
「你被男人睡過了嗎?」他又問。
若是雛兒,便可助他練功。
若是破了身,且看在她的美貌上,他倒可破例將她收作暖床工具。
那一口粗糙的大黃牙,叫葉錦瀟無比噁心。
「連真容都不敢露出來的下作東西,猶如茅坑裡的蛆蟲一般,跟你這種人呼吸同樣的空氣,令我感到無比噁心!」
「那玩意兒掏出來恐怕還沒我腳指頭大。」
「你——」
面具男人頓怒。
好狂妄的女人!
「就讓本座親自來會會你!」
他拍著石床飛身而起,黑色的一掌拍了過去。
「葉錦瀟,當心!」
逍遙王厲喝一聲,只見葉錦瀟躲過了,可那一掌卻拍在了石牆上,留下一道深刻的黑乎乎印子。
「此人專門吸取女子純淨的精血,用以修煉邪功化骨掌,那化骨掌若是拍在身上,只怕會經脈寸斷!」
「哈哈哈!看掌!」
面具男人飛身,展開斗篷呼呼的飛著,凝聚著雄厚內力的化骨掌再度攻向葉錦瀟。
「葉錦瀟,快躲到本王身後來!本王保護你!」
「雖然你已經與老五和離,但在我心中,一直把你當做弟妹看待!」
「危險啊!」
「快躲過來!」
「本王一定會護你平安無虞,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本王該如何向老五交待!」
葉錦瀟若有所思的看向他。
逼近之際,忽然素手一揚,扔出一把白色的粉末。
「唔!」
面具男猝不及防:「你!」
哪怕立即閉氣,也吸入了不少,只覺得渾身正飛快的流失力氣,意識也變得模糊喪失……
葉錦瀟驚訝:「這是你用來害人的藥,你竟然沒有同時研製出解藥?」
逍遙王:「?」
「大人!」
幾名護衛見狀不對,立即跑了。
唰的一下,影子都跑不見了。
只剩下面具男茫然的站在那裡,目視前方,目光渙散,猶如一具提線木偶。
逍遙王錯愕:
「你怎麼會有這種藥?」
葉錦瀟道:「他們害人時,我一路都跟著,進來後,幹掉了一名護衛,搶了些過來。」
逍遙王會意,隨即,眼中湧出無比憤恨的目光。
提了劍便上去,挑開面具男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無比醜陋的臉。
想起當年……
『逍遙哥哥,我簪這朵桃花好看嗎?』
『逍遙哥哥,對不起,我又失敗了,這銀魚好難做呀。』
『逍遙哥哥……』
某日,當少女那衣衫不整的屍體橫放在眼前時,剎那仿佛天塌了,一切都破碎了。
提起的劍狠狠的刺了下去。
「你該死。」
「真該死。」
「讓你多活了六年,你這孽障,即便是五馬分屍,剁碎了餵狗,也遠遠不夠!」
長劍狠狠的揮砍著。
鮮血四濺,血肉模糊的成了一灘爛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哪怕是天底下最無憂的人,也有苦楚。
逍遙王是凡人,亦不能脫離世俗。
葉錦瀟不太忍直視,走到那邊,將那些無辜的女子全部釋放,只是顧景行才中藥不久,正是藥性最深的時候,哪怕有銀針通穴,一時片刻還未能醒來。
她扶起顧景行,讓他靠坐在石床旁,不經意的一個抬頭,在石床上撿到一個熟悉的印章。
半是日,半是月。
日月交替,晝夜緊密。
是日月教。
腦中,不禁浮現出楚聿辭的話:『瀟兒,葉七是日月教的人,他們最擅長的便是煉製邪功,吸取他人,助長己身,行的都是見不得光、傷天害理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