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狗咬狗!

  次日。

  一早,葉錦瀟便收到了一個大好的消息。

  「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世子妃跟鎮國將軍府鬧起來了!」葉二神情驚喜的匯報最新消息。

  「哦?」

  葉錦瀟正在喝白粥。

  夾了一片鹹菜葉,挑眉道:「說。」

  「昨天傍晚,世子妃應該是蠱蟲發作,壓制不住了,便悄悄出府去找阿奴,卻看見阿奴的屍體,以及我們留下的『證物』,誤以為是鎮國將軍府殺人滅口。」

  「今天早上,她便氣沖沖的去鎮國將軍府了!」

  狗咬狗了!

  -

  此刻,鎮國將軍府,正上演著針鋒相對的一幕:

  裴詩懿怒視衛鎮國,眼中滿是失望、痛苦,以及恨意。

  「外祖,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全家人都聽從您的安排,就連我嫁給瑾世子,也是帶著『任務』去的。」

  每個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她的任務則是拉攏晉親王府的勢力。

  「當年,我娘懷著我的時候,是為了救您,才會中那種藥,我一出生才會帶著胎毒。」

  「可您怎麼能斷了我的生路!」

  他把阿奴殺了!

  阿奴死了,誰能解她體內的蠱蟲?

  他未免太狠了?

  衛鎮國沉著臉,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沉沉的冷視著她,雙目渾濁而威厲,就這般看著她發瘋。

  「您是不是覺得我沒用了,便要放棄我?可我曾為鎮國將軍府做出的貢獻,難道都不作數嗎!」

  「您如此狠辣無情,六親不認,跟畜生有什麼兩……」

  啪!

  「放肆!」

  響亮的一記耳光。

  「你竟敢來質問老夫!」

  衛鎮國沉喝一聲,眉目間不怒自威:

  「你私自攛掇張女醫,走到今天這一步,老夫還沒找你算帳,你還有臉來質問!」

  他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廢物東西!

  裴詩懿捂著臉,豆大的淚水凝聚著,喉頭涌著一股股的腥甜。

  腹部很痛。

  蠱蟲在作祟。

  可,心更痛,更失望。

  「真的是你……」

  「外祖……」

  真的是你殺了阿奴,斷了我的生路。

  解不了蠱,她會死的!

  「我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未眠,幾乎去掉了半條命……」

  「那是你活該!」衛鎮國冷聲,「老夫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把握不住,還搞砸了鎮國將軍府與晉親王府的關係。」

  「老夫已經決定,讓你妹妹嫁進晉親王府,算是給晉親王賠罪道歉。」

  「你好自為之吧!」

  他冷冷的拂袖,看都不願多看她一眼,大步離去。

  裴詩懿伏倒在地上,捂著臉哈哈作笑。

  真狠!

  她真狠啊!

  親情在他眼中,恐怕還沒有權力重要,她就這麼被放棄了,外祖甚至連她的生死都不顧。

  她為鎮國將軍府做了這麼多,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她不甘心!

  「呃——啊!」

  情緒波動過大,體內的蠱蟲作祟,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短短兩日,她便被蠱蟲折磨的不成人樣,阿奴還被外祖殺死了,她的生命仿佛進入了倒計時,這叫她怎麼甘心?

  她不想死!

  外祖,你好狠!

  裴詩懿緊緊的雙手捏拳,手背上青筋暴跳,痛得眼中溢出了血絲,足足一刻鐘才緩過痛意,後背出了一身熱汗。

  良久,才虛弱的爬了起來,腳步踉蹌的朝外走去。

  正廳外,一名中年男人走過。

  她眸光微閃,此人是外祖身邊的心腹……

  忽然喚了一聲:「輝叔。」

  中年男人扭頭看過來,「大小姐。」

  裴詩懿踉蹌了幾步,便虛弱的一個跟頭栽倒。

  「大小姐當心!」

  「輝叔……」她倒在他的懷中,雙眸含淚,「您自小看著我長大,您對我來說,就像父親一樣,您或許不知道,我……我喜歡您。」

  男人渾身一震:「什、什麼?」

  「我自小便愛上了您,可我卻不敢跟任何人說,輝叔,我現在就要死了,如果再不說出心裡話,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大小姐!」

  「我不會讓您死的!」

  -

  當某些消息傳回聿王府時,葉錦瀟便知道,她也該做點什麼事了。

  「小姐,麒麟草。」

  葉二雙手捧上幾棵綠色的小草,葉片修長,連帶著根部,看起來並不起眼。

  葉錦瀟將它扔進杵臼里,搗了搗。

  「她往哪去了?」

  「青陽賭坊。」

  「哦?」

  看著麒麟草被石杵搗爛,溢出綠色的汁水,葉錦瀟用帕子浸滿了汁水,稍微擰乾了些,便放入袖中。

  「賭坊,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一場博弈中,先坐不住的那個人,往往先輸。

  世子妃中了蠱,她想活命,她必須不折手段的想辦法。

  她急了,便輸了。

  青陽賭坊。

  這種地方無疑是喧囂、繁鬧的,並且伴隨著黑暗與糜爛,那些賭徒圍滿了桌子,一個個賭得滿眼血絲,紅了眼睛的,賣兒賣女的,傾家蕩產的,比比皆是。

  葉錦瀟來時,一股難聞的味道沖入鼻腔,熏得人幾乎暈厥。

  她眉頭輕擰,取出帕子,掩著唇角,一目掃去,並未尋到世子妃的身影。

  剛尋了幾眼,便有一個打手警惕的過來詢問:

  「你是來找人的?」

  葉錦瀟來時,做了偽裝,穿著素衣,戴著頭巾,扮作了一個普通婦人的模樣:

  「大哥,我是來找我丈夫的。」

  她掩著眼角,哀痛的哭道:

  「他出來賭錢,已經三天沒歸家了,我跟一雙兒女在家裡餓得沒米下鍋,他卻拿著家裡僅剩的一兩銀子來賭……」

  打手沒聽完,就沒了興趣:「進去吧進去吧。」

  「自己找。」

  賭到傾家蕩產這種事,他們已經司空見慣。

  人性本惡,他們是支持的。

  只有賭徒賠到家庭破碎,逼他們賣兒賣女,賭坊才有機會進行黑色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