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的臉卻萬分委屈的拉了下去。
為什麼要她伺候王爺?
主院不是有婢女嗎?
阿春犯的錯,為什麼要她承擔後果?
都怪阿春。
王爺以前對小姐那麼不好,她才不想伺候王爺呢。
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柔兒不敢違背小姐的意思,立即去取了藥箱,如臨大敵似的去主院『幹活』。
風行見了,不禁低聲吩咐了句:「主子傷勢不輕,仔細處理好了。」
誰願意伺候他?
柔兒悶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擔心他,為什麼不給他找大夫?光動動嘴巴說,不見實際行動。」
風行愣了下。
他跟了主子十餘年,整個王府上下,誰不知他的身份?
王妃的這個小丫頭竟敢跟他頂嘴。
「我讓你細心些,畢竟這也是王妃的吩咐。」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痛。」
「你這刁奴——」
「你罵誰?」柔兒瞪眼。
她才不刁。
小姐待她親如姐妹,這人竟敢指摘她,小姐都沒罵她呢。
柔兒生氣的跺了他一腳,「讓開,我要進去給王爺處理傷勢了,好狗不擋道。」
「你!」
還踩他!
真是被王妃慣壞了!
-
次日,早。
葉錦瀟起身,被外頭的聲音吵醒,打開門一看,柔兒正在跟葉一葉二葉三、阿夏阿秋阿冬六人訓話。
阿春的事是前車之鑑,如果還有誰敢起異心,下場絕對比阿春還要慘。
六人不敢有二心,紛紛表示衷心。
葉錦瀟其實並沒在意,阿春有心思,即便楚聿辭納了阿春,於她而言也不存在什麼利益衝突。
一刻鐘後。
柔兒進屋伺候,「小姐,您醒了。」
葉錦瀟點了點頭,簡單的洗漱過後,吃了早飯,坐在桌前認真的沉思著什麼,手裡的毛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她思考得出神。
柔兒洗了點水果端進來,瞧見她走神的樣子,不禁笑問:
「小姐在想什麼?」
葉錦瀟看著紙上的十六個字,「在想回家的事。」
——洪荒之西、凜冬之北;晨曦之東、垠淵之南。
東南西北分別對應的是四個方向,可能在暗示什麼,但她想了一晚也沒想明白。
天下之大,她不可能同時去四個不同的方向。
唯一的解釋是這四個方向,保存著能夠回現代的秘法,是不是將它們找齊,她就能回去了?
可到底要尋找什麼東西?
她還是沒參透。
柔兒好笑的說道:「您想回太傅府,直接去不就行了麼?還要想呀?」
葉錦瀟也是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等我回家的那一日,或許會捨不得你。」
「?」
小姐在說什麼?
怎麼不太聽得懂?
柔兒懵。
「小姐,大理寺的結果出來了!」這時,葉二快步走進來匯報,「新雅戲館的事查明白了。」
葉錦瀟抬頭,「說。」
「今日一早,大理寺定下結果,朝中的糧道署張大人、安撫使王大人,通判李大人,等十一個官員,他們藉助新雅戲館掩人耳目,實際上暗中勾結,貪污受賄,他們十一人形成了一條專門買賣官職、打掩護的利益鏈。」
新雅戲館藏著的五十多萬兩貪污的銀子,全部收繳國庫。
涉案十一個官員抄的抄、殺的殺。
「並且查清了九年前的事,陸大人因為意外觸碰到他們的利益,被他們聯手陷害。」
如今,事情水落石出。
陸大人沉冤昭雪,春靜也終於能夠洗脫罪臣之女的身份。
葉錦瀟聽完,只問了一句:「新雅戲館沒跟鎮國將軍府扯上關係?」
葉二搖頭:「毫無關係。」
「哦。」
看來,這位鎮國大將軍能力不小,能夠操控十一個官員背鍋,洗清自己。
「知道了,下去吧。」
至少春靜與其父陸大人能夠恢復清白了。
葉二剛出去,管家來了,「王妃,德王府密信。」
「給我的?」
「是。」管家雙手奉上密信,鄭重道,「德王殿下說,此信極其重要,務必親自交到您手上,萬不可假借他人之手,還請您閱後即焚,不可泄露。」
葉錦瀟的神色登時正了起來。
德王有重要的事,怎麼不去找楚聿辭,卻找上了她?
難道出什麼事了?
她下意識在衣擺上擦了手,才將那封摁著德王府印章的密信接了過來,神色凝肅,就連空氣都有幾分凝結。
柔兒不禁緊張:「小姐,要不要通報王爺一聲?」
如果真出什麼事,涉及皇室,恐怕非小姐一人能承擔的。
葉錦瀟看著信,擰眉沉思。
她與二皇子德王的交情並不深,上次德王生辰,去參加了生辰宴,除此之外並無過多交情。
另外,德王生性溫和,不爭不搶,與所有人都交好,他這般溫良的性子,不可能得罪人。
他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葉錦瀟心裡拿不準主意,這封信也像燙手山芋。
思慮一二後,起身道,「我去找王爺。」
畢竟是楚聿辭的二哥。
他們兄弟的事,她沒興趣,也不想參與,不管出了什麼事,她都不想牽扯進去。
主院。
葉錦瀟來時,見風行正在屋內,聽到了幾句對話:
「主子……昨夜的刺殺者乃江湖第一殺手閻羅……屬下查到……」
「瀟兒!」楚聿辭眼尖,剛瞥見她的一抹裙擺,便認出了她。
葉錦瀟站在門口,「打擾了?」
「不打擾,我一點不忙。」
楚聿辭的手放在桌下,打了一個『退下』的手勢,風行給葉錦瀟行了禮後,立即離開。
「瀟兒難得主動來找我,不如一起用早膳?」
葉錦瀟走進來,「吃過了。」
楚聿辭瘸著一條腿,晃晃的起身,「那我們出去走走。」
「冷。」
「那……」
「我找你有事。」見男人眉飛色舞的樣子,跟撿到幾百萬似的高興,葉錦瀟直接打斷了他。
楚聿辭還是很高興。
瀟兒找他有事,都不找別人。
瀟兒真好。
葉錦瀟取出德王府密信,「這是方才德王送來的,說是很重要,必須要我親啟,我怕德王出了什麼事,過來與你商議。」
楚聿辭登時皺了下眉,看見那封信,似乎覺察到什麼,神色變得有幾分怪異。
德王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無非是……
「瀟兒,拆開看看。」
「你拆。」
萬一真有什麼事,她不想當冤大頭。
楚聿辭好笑的瞧著她警惕的模樣,笑道:「沒事,你拆開看看,我就在邊上,如果真有什麼事,我全權處理。」
葉錦瀟抬眸,「這可是你說的。」
他寵笑著點頭:「嗯,我說的。」
得到他的保證,葉錦瀟這才啟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紙,特地走到書桌前,跟楚聿辭一起看。
可當看見裡面的內容時……
她的表情當場凝固在臉上。
——老五媳婦親啟:敬愛的老五媳婦,太子妃今日下午設宴,邀眾女眷小聚,煩請你帶德王妃一起去,拜謝。
「就這?」
就這事?
沒了?
楚聿辭忍著笑:「應該是德王妃日日管著德王的飲食,不准他胡吃海喝,他想借著太子妃設宴的機會,要你把德王妃支走。」
把德王妃支走,沒人管他,他就能趁機解解饞了。
「……」
他就是想背著德王妃,出去吃好吃的。
這就是必須親啟的重要之事?
葉錦瀟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警惕的來找楚聿辭。
以為是顆炸彈,想不到是個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