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有別的男人?

  晉親王府。

  啪!

  啪,啪!

  板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拖帶出隱忍的悶哼聲,二十大板結束,春靜被兩個下人抓著,粗魯的扔回下人所住的東廂。

  匍匐在地,身上染血,無比狼狽。

  世子妃卻在婢女的攙扶下走來,羅裙華貴,妝容精緻,嬌柔似梨花,繡花的裙擺步步生蓮。

  「春靜,你受苦了。」

  「你想捧聿王妃的臭腳,可她似乎並不將你放在眼裡,救都不屑於救你,你日後也不必上杆子討好她了。」

  世子妃蹲下身來,溫柔的扶起春靜。

  「畢竟晉親王府才是你家。」

  春靜緊緊地抿著發白的唇瓣,攥緊雙手,冷冷地望著面前之人。

  想挑撥她跟葉姐的關係。

  天底下,除了父母,她最信任的人便是葉姐。

  「世子妃身子尊貴,還是莫到東廂髒了您的腳。」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特地給你送了些藥來,世子也真是的,怎麼能為了我,對你下這麼重的手?畢竟你伺候了他九年,主僕間情分深厚。」

  世子妃輕嘆著,臉上寫滿擔心:「回頭我定好好說說他。」

  婢女上前,將藥擺在桌上,並攙扶起春靜。

  春靜踉蹌的站不穩。

  婢女忽然鬆開手,她猝不及防的摔坐回地上,挨了板子的傷處頓時撕裂般的劇痛,她身體狠狠一顫,疼到痙攣。

  「呀?」世子妃驚訝,「怎麼這麼不小心?」

  「既然傷的這麼重,接下來這一個月你便在東廂養傷,對了,你們盯著她,如果她擅自離開東廂半步,便是裝病,敢欺騙本世子妃的話……」

  幾個婢女惡狠狠地應聲:「世子妃放心,奴婢們定盯死她!」

  這道命令,等同於將春靜強行禁足在東廂之內。

  沒有世子妃的命令,她便必須一直『養傷』,膽敢離開半步,她們便將春靜打出傷來,叫她永遠都出不去。

  世子妃勾唇。

  不錯。

  她倒是要看看,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繫,春靜還怎麼往外跑?

  厭惡的人,只有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日日拿捏著,心裡才踏實。

  「我給春靜帶了藥,別忘了伺候好她。」世子妃摸著圓潤的指尖,笑著離去。

  幾個奴婢當即深情凶煞的圍了上去,兩個人按住春靜,一個人捏開她的下巴,抓起藥便強行灌。

  春靜劇烈掙扎:

  「放……放開我……咳!唔唔!」

  「喝!給我張大嘴巴喝!你受了傷就得喝藥,這可是世子妃的一片好心!」

  「咳咳!」

  幾個人擒著春靜一人,就跟摁砧板上的魚似的。

  一碗黑乎乎的藥全部灌下去,這才鬆開她,幾人狠狠地踢了兩三腳,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春靜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什麼都咳不出來,濃濃的紫茄花味道在口腔內瀰漫,整個腹部都在絞痛。

  紫茄花是避孕草藥。

  長期高濃度高劑量的服用,長期下來,會導致終生不孕。

  「咳,咳咳。」

  她不過是想活著,離開晉親王府,去邊疆尋找父母罷了。

  她似乎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為何要這般針對她?

  「咳咳……」

  春靜顫抖著身子,艱難的爬到床角,瑟縮的抱緊瘦弱的身子,渾身哆嗦不知是凍得,還是疼得,卻在聽到腳步聲時,瞬間變作警惕。

  男人推門而入。

  四目相對。

  她警惕而疏離,像一隻呲牙的凶獸,冰冷無溫的瞪視著他。

  楚懷瑾冷了眸子,大步走近,捏住她削瘦的下顎。

  「怎麼總喜歡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自你九年前進府,我養了你九年,從六歲到十五歲,就算是養條狗也早該養熟了,你卻日日想著怎麼離開。」

  「難道這九年來,我對你不好?」

  春靜被迫仰著頭,只是笑。

  那笑里三分薄涼,七分譏諷。

  「我不是你的奴隸。」

  「我從未將你當過奴隸看待。」

  楚懷瑾看著她:「在你及笄之前,我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未曾碰,可你的心裡裝滿了父母,裝滿了自由與仇恨,卻絲毫沒有我。」

  「為了報復,甚至不惜害死世子妃腹中未出世的孩子。」

  春靜涼笑著,已經不再解釋了:

  「是,是我害死的。」

  「你想怎麼樣?」

  她就像被拔掉爪子的貓,笑得蒼白,與其說是絕望,不如說是傷痕累累,累得不願再掙扎了。

  「我說過,你乖一點,待在我身邊,我自會護你父母安好,至於孩子,」

  他目光下移,「你生。」

  春靜渾身一震,似晴天霹靂。

  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欠我一個孩子,你生下來還給我,我便放你走。」

  「不可能!」

  「這麼為難?」他的眼瞼染著一層陰色,「我一手將你養大,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有別的男人?」

  春靜充滿抗拒:「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給你生孩子!」

  況且,她如今的身體,恐怕早就當不了母親了。

  他怒極反笑,「不給我生,給誰生?」

  「無論是誰都好,絕不是你。」

  他擒住她的雙手,「為何?」

  逼近:「給我一個理由。」

  -

  這邊。

  世子妃剛教訓完春靜,便收到侍衛來報,鎮國將軍府那邊的消息,立即動身。

  「外祖怎麼突然找我?」

  「可有說是什麼事?」

  傳話的侍衛搖頭,並不知細情。

  世子妃不敢耽擱,立即趕往。

  抵達鎮國將軍府,被領進議廳,便瞧見那道端坐在主位上的年邁身影,男人年近六十,兩鬢斑白但梳得一絲不苟,骨子裡的硬朗英氣絲毫不減,隨著年齡的增長反而更沉穩難測。

  見到來人,衛鎮國緩緩抬頭。

  世子妃快步上前,「外祖,您找……啊!」

  衛鎮國突然甩手一記耳光,摑得她摔在地上,疼得身子發顫,眼淚濺了出來。

  為什麼?

  為什麼打她?

  「外祖?」

  「沒用的東西!」衛鎮國揚手,一封信甩在她臉上。

  世子妃急忙撿起來。

  是她寫的信,被葉錦瀟截走的那封密信。

  「你怎麼會有把柄落在聿王妃手裡?還牽連上了鎮國將軍府,這點小事都會被人拿捏,我看你這世子妃之位不如讓給你妹妹坐。」

  世子妃慌了神,急忙道:

  「外祖,我也是一時大意,才讓葉錦瀟鑽了空子,我根本沒想到……」

  「蠢貨!」

  身在權謀世家,輕敵往往會致命。

  葉錦瀟膽敢來這封信光明正大的送到他手上,還不知她手裡有沒有握著別的把柄。

  想他衛鎮國馳騁沙場大半生,到頭來竟會被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娃威脅。

  「本以為你心思細膩,辦事妥當,結果,你連葉錦瀟都不如。」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