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這隻荷包是柳側妃的

  一聲巨響,驚得幾個舞女亂了步伐,眾人下意識扭頭看去。

  門是被重力踹開的,彈到牆上,裂了半截,正吱呀吱呀的晃著,盪著厚厚的灰塵。

  一抹月牙白色的身影緩步邁上台階。

  面容清冷,青絲半挽,目光淡淡的掃了眼在場眾人。

  「不錯。」

  「真熱鬧。」

  真如柔兒說的一樣,過個生辰而已,這陣仗,這排場,遠遠不是一個八品官員的夫人所能及的。

  聿王,德王、翊王、逍遙王,不少官員攜家眷夫人……

  好大的氣派!

  柳母登時起身:「葉錦……聿王妃,你來作甚?」

  她過著好好的生辰,與眾人說的正開心,葉錦瀟卻踹門而來。

  瞧她這架勢,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柳明月見她完好無損,眼底划過一絲意外之色。

  怎麼會……

  難道失敗了?

  翊王妃見她孑然一身,與大家格格不入,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倒是有幾分可憐。

  不禁勾唇譏笑:「聿王陪明月回柳府,給柳夫人過生辰,聿王妃該不會是嫉妒了?」

  眾人投去看戲般的目光。

  柳母聞言,虛榮心再度爆滿,端著表面的架子,偽笑道:

  「聿王殿下只是陪月兒回一趟娘家,吃個飯而已,還望聿王妃開懷大量,莫要與臣婦一般計較。」

  那笑眯眯的模樣,既炫耀她的女兒深得聿王寵愛,連帶整個柳家都跟著沾光;又詆毀聿王妃小肚雞腸。

  過個生辰而已,都要砸場子。

  她是有多狹隘善妒吶。

  這個賤人搶走正妃之位又如何?

  聿王最寵愛的還不是她的女兒?

  很氣吧?

  氣死她!

  「是啊姐姐,」柳明月趕緊上前,嗓音又柔又軟,「我原本是想自己回娘家的,可聿辭哥哥非要陪著來,還說不能虧待我娘。」

  「姐姐若是有氣,便衝著月兒撒吧,都怪月兒不知禮數,小小生辰宴,不該驚動那麼多人。」

  她懂事溫和,將所有罪往自己頭上攬。

  同時,更加襯托出葉錦瀟蠻橫不講理。

  不少官員與家眷小聲私語:

  「聿王重視柳側妃,自然重視柳夫人,與其大辦生辰宴,合情合理。」

  「她竟找上門來,也不嫌丟臉?」

  「依我看,她就是嫉妒柳側妃得寵……」

  「哪有在人生辰宴上踢門的?堂堂聿王府怎與市井的潑婦一般……」

  楚聿辭皺眉。

  她來作甚?

  這幾天她日日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一門心思往外跑,絲毫沒把自己當成聿王妃,今夜卻來柳府踢門。

  幾個意思?

  滿座賓客之中,唯獨逍遙王搖著玉骨扇的手收住,握著扇子一點一點的拍著手心,三分打量、四分興趣的望著走來的女子。

  議論之聲何其難聽,她臉上竟無半分怯色。

  提步入內。

  隨手抽了一張椅子,讓那廳堂中央一放,直接坐下來,慵懶的翹了個二郎腿。

  「奉茶來。」

  葉錦瀟悠閒的像是在自己家。

  眾人:「?」

  柳父沉著臉色:「聿王妃,你攪毀我夫人的生辰宴,還要喝茶?」

  「攪毀?」

  葉錦瀟抬眸,眼中笑容無溫。

  「我人剛到,什麼事都沒幹,你怎知我攪毀了生辰宴,而不是來送禮的?」

  柳母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她嫉妒月兒得寵,搶奪月兒妃位,處處容不下月兒,怎麼可能好心送禮?

  柳父吸了一口氣,維持著表面虛偽的和氣:

  「原來聿王妃是來送禮的。」

  「不是,我是來攪毀生辰宴的。」

  「……」

  話音落下,門外,一具身體似破麻袋般摔飛進來。

  嘭!

  「啊!!」

  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摔在地上,痛得慘叫,來之前被打了一頓,渾身上下紅一塊、紫一塊,都是傷。

  葉一葉二葉三葉四摩著拳腳,昂首入內,齊喚一聲:

  「小姐!」

  柳明月瞧見那男人,面色微變……

  柳母皺眉:「不知聿王妃此舉何意?」

  葉錦瀟懶散的撫弄著指甲蓋,淡淡道:

  「半個時辰前,我準備休息時,此人竟趁夜潛入冷院,越窗而入,揮灑帶有催情作用的藥粉,若非我警惕,恐怕就被此人得手了。」

  楚聿辭登時沉眸。

  他不在府上,竟有人膽大妄為的欺上門來。

  「媚藥?」柳明月驚訝。

  「姐姐抓了此人,報官即可,擒到柳府來是什麼意思?」

  「報官?」葉錦瀟睨著她,似笑非笑,「報了官,你不怕坐牢?」

  「我坐……」

  柳明月剛張嘴,面色頓變,意識到差點被套話了。

  當即沉聲:「姐姐這是何意?」

  「我不認識此人,坐什麼牢?」

  「我又沒說你認識此人。」

  「我……」

  柳明月陡然一哽,張了幾下嘴,說不出什麼,卻被葉錦瀟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盯得心裡發毛。

  德王微怒,道:「究竟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對聿王妃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凌辱聿王妃,丟的也是皇室的顏面。

  葉錦瀟懶笑:「是啊,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食指懶懶抬了抬,葉一會意,大步上前,揪住男人的後衣領。

  「說!」

  「是誰派你來的!」

  男人渾身是傷,一條腿還被打瘸了,此時已痛不欲生,除了求饒還是求饒: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饒命,饒命啊!」

  「意圖侵犯我家小姐,不肯交代,還想饒命?」

  葉一濃眉一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拎起邊上的凳子,一凳子腿狠狠敲在他的腿彎上。

  咔嚓!

  骨頭清脆聲響。

  「啊!!!」

  他的腿!

  斷了!

  「我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

  天爺啊!

  男人淚與血一起飈濺:「今日傍晚,有個穿著斗篷的女人來找我,給了我二百兩,說今夜聿王不在府上,聿王府防守薄弱。」

  「便讓我去凌辱聿王妃,我不知道她是誰,斗篷蓋住了臉,看不見她的真相,我真不知道她是誰啊!」

  男人痛到吐血。

  強烈地求生欲望下,他雙手哆嗦的從懷裡取出一隻鼓鼓的荷包。

  「銀子……銀子在這裡,我還沒來得及花……」

  他什麼都交代,只求饒他一命。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貪心,掙這昧良心的銀子了!

  葉二拾起荷包,雙手遞上:「小姐。」

  是一隻粉色的荷包,上面繡著精巧的散尾葵,葉片纖細而長,呈嫩綠色,紅粉的配色很是好看。

  葉錦瀟掃了一眼,隨之,說了一句震驚四座的話:

  「這隻荷包是柳側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