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感覺到了手臂被針扎了的疼痛,我曾有過這種記憶,小時候發高燒輸液的時候,就被醫生在手腕上這樣扎過。
這時候感覺從手腕處有一股冰冷的東西向身體蔓延,我有點冷,好在有軟軟的東西在覆蓋我的身體,還有一兩個人在說著什麼,聽不清。
我實在睜不開眼睛,我太困了,不知道有多少天沒睡覺才困成這樣。
我又想起那個新挖開的墓,李華,這個名字好熟悉,難道真的是我?我死了嗎?可是裡面是空的,那麼我沒死?可是我在哪裡?怎麼我找不到我自己?
我想再去墓地看看,那個墓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看到那片墓地來了好多人,都穿著黑衣服,戴著黑帽子,他們低著頭站在一座墳墓旁,只是不是那個新的,而是旁邊一個高大的,富麗堂皇的大墓。
所有人都在向那做墳墓禮拜,我好奇的擠到跟前,還碰到好幾個人身上,不過他們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我沒有重量一樣。
我跑到前面,墓前有一塊墓碑,上面寫著一行字:「南城康老太公之墓。」
康老太公?南城?又是很熟悉,我想不起來是誰,好像認識,又好像很陌生。
這個人一定很厲害,死了會有這麼多人祭拜,還燒了這麼多紙錢,他們不知道,到這邊根本用不到這些灰燼,陰陽兩隔,陽間的東西怎麼可能拿到陰間來用?到這邊仍然需要奮鬥努力打拼,陽間有多少財富,到這裡都得歸零。
我飄進康老太公的陵墓裡面,發現裡面竟然也是空的,難道他也沒死?或者屍首被人偷了去扔了?畢竟這麼有勢力的一個人,墓里會有不少陪葬的寶貝,估計已經被人惦記,掏空了他的墳墓。
那些人還在那裡鞠躬,我站在他們面前看了一會兒,沒有一個人搭理我,也沒有人發現我,我走過去又看到一張熟悉的臉,白白淨淨的,穿一身白色的西服,戴著金絲邊眼鏡,我記得他好像是這個姓康的兒子,叫什麼爺的,對,他站在前面,一定是他,是他在祭奠他老子。
我飄過去,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他沒有任何異常,沒有覺得有人在摸他,依然虔誠的看著墳墓默哀。
這時我看到我的墳墓那裡也陸續來了不少人,他們拿著鐵鍬,開始填土,黃土很快覆蓋了棺木,有兩個女生伏在棺木上不肯起來,有一個還幾次哭的背過氣去,是她身邊的人使勁兒的拉著她,幫她摁著人中才緩過來。
另外一個女生冷著臉,一聲不吭,那眼神能把人殺死!
這兩個人我都認識,雖然叫不上名字,可是肯定是我在世的時候最親的人,要不是她們不會伏在我的棺木上不肯起來。
這時我看到那個冷峻的女生站起身,走到旁邊那群人跟前,那些黑衣人看到她像看到煞星,紛紛往後退,只剩下中間那個叫什麼爺的人。
白衣人看到了異樣,猛地抬頭,看到女生已經找到了自己跟前,他下意識的想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女生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掏出一把匕首,從他的脖子上往下猛地劃下去,瞬間開腸破肚,五臟六腑全部淌在了外邊。
那個什麼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腸子肚子流了一地,他沒管,張開雙手抓向女生。
女生扔掉匕首,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一刀砍下去,瞬間把他的頭砍下來,他的頭睜大著眼睛,滾落在地上。
我跑過去,想把他的頭踢走,可是我的腳踢上去,他的頭沒有任何反應,仍然瞪著眼睛看著我們。
我大喊,讓人們把他的頭弄走,丟到焚燒的紙錢里,沒有人聽我的,大家都麻木的看著這一切,似乎所有的事都與他們無關。
那個女生不再理會這顆人頭,她丟掉長刀,帶著所有的人往回走。
我趕緊跟著他們,我怕他們把我丟掉,我要跟著他們一起回去。
他們走出墓地,上了路邊的車,我趕緊閃身進去,躲到這個冷峻女生身邊,她顯然沒發現我,內心仍壓抑不住悲憤,似乎砍了什麼爺的頭都沒釋放乾淨。
另一個女生則一直在擦眼淚,她空洞的眼神里,像是被什麼奪去了靈魂。
我在她倆的身邊穿梭,這兩個人是那麼熟悉,我只差一點點就想起來她倆是誰,就是這一點點,我無法跨越。
我身體的體溫慢慢的在恢復,我感覺我的一隻手被一雙小手握著,她的手指輕輕的摩擦著我的手心,我又努力的想把眼睛睜開,有點暗,我睜開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這是一間病房。
因為我看到了白色的牆和頭頂上的輸液瓶子和架子。
我費勁的扭頭看了看撫摸我手的人,是我剛才在墳墓那裡看到的哭的背過氣去的女生,她看到我在動,激動嗎說:「華子!華子!你醒了嗎?」
我果然是華子,那麼我沒死,可是這個熟悉的女生又是誰呢?
我漠然的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我不知道怎麼答覆,我醒了,我為什麼醒了,又為什麼躺在這裡。
她的眼淚又流下來,慌忙站起身往門外跑,過了一會兒,進來一男一女兩個穿白大褂的人,那個男的過來拿手電照我的眼睛,反覆的看了一會兒說:「小張,病人醒來,生命體徵也很正常,不過目前病人只是恢復了知覺,思維的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他的傷主要在頭上,大腦損傷的區域要修復,這可能很漫長,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身邊這個人姓張,她聽到醫生說的話哽咽的說:「只要恢復了知覺就有希望,我們有耐心等他徹底康復。」
醫生:「病人大腦的康復需要給他一些提示和回憶,你多給他聊天,喚醒他關閉和受損的思維,讓他儘量快的恢復記憶。」
張小姐嗯了一聲,送走他們,又回到我身邊,坐下來跟我說話。
她把臉湊到我跟前,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鼻息,她說:「華子,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靜蕾啊,張靜蕾,你的愛人,你要是認識我,就用手在我的手上動一下,告訴我你還記得我。」
靜蕾,張靜蕾,好熟悉的名字,我似乎能夠想起來她是誰,不過不是那麼清晰,我在她的手心裡動了一下,她激動的說:「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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