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三哥,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喬桑寧到758時,已經是十點半了。🌷🍧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

  她找了家咖啡館,給慕織弦分享了定位。

  傲嬌的男人,要給足面子。

  當然,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為了順利推進山谷的大事。

  今天她帶了電腦,為下一期視頻做籌備;另外慕織弦的生日禮物,也可以考慮起來。

  交往那四年,他過的三個生日,她都煞費苦心。

  生日禮物和節目,只有一個標準,金錢買不到。

  他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電腦屏幕定格在射手星座圖上。

  她以前聽慕織弦提過,因為他是射手座的,父親希望他能夠像弓弦一樣,張馳有度。

  那是為數不多,她從他口中了解他的父母。

  以山谷的場地,倒是可以劃出一片射箭場,弓和箭也可以自己手作。

  嘿,順便get一項新技能,又能錄視頻了。

  她住進山谷那麼久,他都沒來過一次。

  思路打開後,她又想到慕織弦從小到大都是學霸,掌管家族企業後更是一刻不得閒。外有對手競爭,內有大房伺機而動,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難怪他喜歡極限運動。

  西山山谷可以作為滑翔傘起飛地。只是滑翔傘昂貴,租賃的話應該不少錢。

  還是那句話,一切為了推進山谷大事業。

  「叮」,接連兩條信息進入,慕織弦回應,「會事情還沒結束。」

  另一條,容小寶上傳了「美食雙生花」視頻。

  酷!

  配上音樂,簡直讓人饞涎欲滴。儘管她昨天才剛品嘗過。

  中午,她出去簡單吃了一口,而後又回到咖啡廳繼續做事。

  這一坐就是三個小時。

  咖啡廳里顧客來來往往。

  顧客A:「韞畫廊開業了,你感覺那些畫怎麼樣?」

  顧客B:「藝術嘛,看不懂就對了。你是藝術類的,你說說。」

  顧客C:「也不能這麼說,開業展出的這些,有的還是不錯的。而且聽說唐小姐聯合了畫家村的新銳藝術家,扶植他們,給他們提供一個平台。大家都非常感謝唐小姐呢。」

  ……

  唐小姐,韞畫廊,唐韞?

  到現在喬桑寧還有什麼不明白,怪不得他選在了758,這是向她展示,他和未婚妻有多恩愛嗎?

  她收好了筆記本,走出咖啡廳,尋找著韞畫廊。

  事實上,758園區今天都在談論唐韞,當然也還有人談起慕織弦。無外乎他的國民好未婚夫人設。

  畫廊到了,戶外處擺了休閒座椅,媒體正在進行沙龍採訪。

  採訪的對象,自然是唐韞、慕織弦,還有兩個畫家作陪。

  唐戰也在,整個人伸著大長腿,顯得百無聊賴。

  只是當他看見喬桑寧時,「騰」地站了起來,露出一口白牙。

  慕織弦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喬桑寧。他不動聲色。

  唐韞握筆的手,緊緊攥起來。

  唐戰也不管媒體,直接喊了一聲,「桑寧!」

  媒體的鏡頭,集體調轉。

  相比枯燥的藝術,大家更喜歡八卦。

  而且唐家大公子因為收養了合伙人的兒子,就放出話來,誰想嫁進唐家,就得給孩子當後媽。

  帝京名媛望而卻步。

  而現在,唐大公子公然喊一個女孩的名字。

  女孩很正,很年輕,帶著一種典雅東方高級美。

  喬桑寧禮貌回應,「我來找你,有點事。你先繼續。」

  她說找唐戰。

  唐戰眼底閃出星星來,小跑奔向她,「這個活動,我不是主角。走,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

  喬桑寧狀若不經意,視線從慕織弦身上划過,慕織弦垂著眸,看不清神色;她又看了眼唐韞。

  見唐韞繃緊唇線,喬桑寧勾勾唇角笑了。

  一箭雙鵰,很好!

  而媒體,瘋狂按快門。

  預定十萬加,頭版頭條。

  喬桑寧本想在758聊聊簽約的事,但唐戰堅持要找個不被打擾的地方,所以他們來到了一家網紅咖啡店黑標店。

  開門見山,她說出了自己來意,「我可以和隨手簽約,但不是獨家,分成是九比一,平台一。對於好拍,我也是這個條件。」

  她還給唐戰看了她和周衛廷的聊天記錄。

  只一眼。

  這,是喬桑寧談判的砝碼。

  倘若唐戰不同意,她可以找好拍談。

  如果兩方都不同意,那她就以普通創作者身份,繼續創作。

  她堅信好的內容會被世界看見。

  唐戰摸摸下巴,有點不對。

  慕織弦沒有出面,而是亮出了周衛廷。

  那麼,她知不知道現在好拍背後的莊家是慕織弦?

  這時他收到一條來自助理丁凱的信息,是一條連結。

  「你,更新了?你介不介意我現場欣賞一番?」

  現場看,代表重視程度,也是迫不及待的態度。

  喬桑寧說不介意。她也收到了一條信息,來自慕織弦。

  「一個小時後,公館見。」

  她直接把手機扣到桌面上。

  唐戰看完了視頻,臉比豬肝也好不到哪裡去。

  「怎麼,你很失望?沒有達到你的預期?」

  唐戰眼睛亮亮的,頭搖得如撥浪鼓。「不是,桑寧你給了我太多驚喜。我沒想到你居然做了爆肚,還吃了爆肚!」

  爆肚是什麼,是下水啊。

  女孩子很少喜歡,他妹妹唐韞就從來不吃。

  這就是愛屋及烏。

  當你喜歡一個人時,就連她吃爆肚都是可愛的。

  「我以為你這麼瘦,一定很少吃肉,可你竟然左手烤肉,右手涮肉,沒有包袱。」

  「我和丁特助打賭,你下期會做什麼,還要按照你的菜譜給員工改善伙食。結果我們增加的都是五穀雜糧。我說員工看我的眼神,怎麼那麼複雜,一言難盡……」

  這件事,喬桑寧已經從羅綺說過了。

  可從唐戰口中說出,就帶著無與倫比的滑稽。

  很想笑。

  唐戰見她表情怪異,又解釋:「桑寧,我不是黑心資本家,我自己也經常加班到深夜。但公司大了,總有我看不到的地方。」

  喬桑寧並不討厭唐戰。

  說起來,她可以完全將唐戰和唐韞區別對待。

  她憋了三秒鐘,笑了出來。

  垂著頭,但肩膀一直顫抖,就是覺得好笑。

  她問:「唐總,你是老天派來搞笑的嗎?」

  唐戰嘿嘿,「能搏美人一笑,值了。」

  半天后,言歸正傳,喬桑寧重複了自己的條件。

  唐戰當即說:「如果桑寧陪我共進晚餐,吃這食譜雙生花,我馬上讓人擬合同。」

  管它呢,隨手只要爭得好好拍一樣的待遇,就不算輸。

  喬桑寧目露為難,「這樣的高能量吃一次就好,也不能天天吃。我也怕胖啊,不如去吃五穀雜糧。」

  唐戰:「……」

  卒。

  有美人作伴,又是心心念念的,唐戰就是吃草也願意。

  兩個人吃到了晚八點。

  唐戰要送她回去,喬桑寧拒絕了。「我的車在那邊。」

  「我的教養,不許我做出丟下女士不管的行為。」唐戰堅持。

  喬桑寧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仿佛有一雙眼睛在朝這邊看。「回去擬合同。」

  →

  唐戰翻白眼,擬合同這種事哪用得著他去做?但他知道,不能逼得太緊,否則會嚇跑她。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這才戀戀不捨離開。

  這邊唐戰剛走,一輛勞斯萊斯停在了喬桑寧身邊。

  司機是白揚,慕織弦的身影,隱在了後排的黑暗中。

  「上車!」

  「如果我不上呢。我出來了一天,要回去了。」喬桑寧倔強地回應。

  車門打開,慕織弦走出來,抓著她的手腕,不容反抗地推她進去。

  「你除了仗著自己有財力,有蠻力,就會欺負我,還有什麼本事?」喬桑寧被推得有點暈,可是心裡窩的火,一整天坐的冷板凳,受的委屈,直衝天靈蓋。

  沒有人敢這麼和慕織弦說話。

  更不要說女人。

  前排的白揚想起柏韜叮囑,及時放下遮擋板。

  慕織弦嫌她聒噪,手臂拄在她靠椅龐,直接以吻緘口。

  他的吻,沒有丁點溫柔,反而帶著金戈鐵馬的肅殺。攻城略地,一個不留。

  喬桑寧快被吻地窒息,捶著他,他這才手指抵唇,回味一般。

  「晚上吃了什麼?」

  「你管不著。」

  一瞬劍拔弩張。

  慕織弦眸子漆黑,如最幽深的漩渦,要將一切吞噬。「是誰說這周要請假,不見面的?我的時間很寶貴,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沒時間接待你的空降!」

  喬桑寧小鹿眼迷濛,盛滿了淚水。她像小鋼炮一樣輸出自己的……回擊。

  「我等了你五個小時。時間平等地流過每個人的身體,不會因為你富有就減速,也不會因為我貧窮就加速。難道就只有你的時間最寶貴?」

  「你說若不見我,我不會上趕子任你羞辱。我不必徵求你的意見,確定溫室的選址;我也可以自作主張對房子進行裝修,不必管你什麼兩千畝;我只管那兩百畝就好。大不了你再拆呀,頂多就是從我身上踏過去。」

  「我們這種人,就像山裡的雜草,野蠻生長,努力向陽。凡是給我痛苦的,不會打敗我,只會讓我更強大。」

  慕織弦見她隱忍著,克制著,咬著唇,不肯讓淚水流下去。倒豆子似的把一天的委屈都控訴出來,語氣也軟了兩分。

  「溫室具體點位,聽建築師的。你把規劃圖發我,線上我就能做出判斷。」

  喬桑寧不是沒想過,可又擔心他覺得她不尊重他,先斬後奏,膽大放肆。

  「好,以後線上能解決的,我不會打擾你。」

  慕織弦:「……」

  「還有件事,上次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喬桑寧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他沉沉的面色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唐戰。

  「三哥,男未婚女未嫁,我願意見誰,和誰吃飯聊天,你都管不著。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那一句「不是非你不可」,像一記磚頭,狠狠砸在慕織弦胸膛。一股火山在他胸腔沸騰、噴發,衝擊著他,去懲罰她、欺負她。

  喬桑寧意識到了危險。

  擦了擦眼淚,鼻頭紅紅的,「我的車,我要回去,我不去公館。」

  公館是她的噩夢!

  慕織弦緊緊握著她的手,一絲也不放鬆,只冷冷說:「你的車我讓人給你提,我們也不去公館。」

  車子平穩行在都市中。下車時喬桑寧發現,他們來了信長大廈。這個點人不多,慕織弦拉著她直接去總裁專屬電梯。

  目的地頂層。

  電梯加速上升,比她以往坐過的都更快,喬桑寧明顯感受到了超重。

  本能地,她抓緊了慕織弦的手臂,指尖嵌入他肌膚。

  慕織弦瞟了一眼,忍了。

  很快,他們到達了頂層。慕織弦沒有停留,轉而帶她上了大廈的天台。

  天台上四周亮起了燈帶,昭示著界限,528米。

  而界限以外是深淵。

  帝京的萬家燈火,一覽無餘。

  很壯闊,也很……恐高。

  慕織弦也不在乎,席地而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地。

  「做……做什麼?」喬桑寧啞著聲音問。

  「看燈火,看星空,聊理想,聊人生。」慕織弦聲音平平、不帶起伏地說。

  喬桑寧自己也下不去,只好坐在他旁邊,隔著一米的距離。

  「我能吃了你?」他反問,「坐過來。」

  喬桑寧不動。

  慕織弦主打一個「山不就我,我就山」,屁股挪過去,把她肩膀摟了過來。

  喬桑寧掙扎一下也躲不開,就放棄了。

  夜色深深,星空再也不被四角高樓切割,顯得格外廣袤。

  十月底,天台上卻風大,慕織弦大概想到了這點,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脫下來給她披著。而他自己只穿著襯衫。

  「如果冷,就抱緊我。」他像千年冰盒,冷冰冰說話。

  喬桑寧捏著西裝襟,嘴唇哆嗦,「為什麼要在這裡受冷風吹?」

  風亂了他的眼,他有些疲憊,「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別人是誰?

  她可沒有和唐戰吹冷風,聊理想。

  忽然她意識到了什麼。

  她轉動脖子,不可思議看他。

  慕織弦被她看得眼神熾熱,喃喃說:「喬喬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怕我會忍不住。」

  忍不住什麼?

  下一秒,他扣著她的腦後,不可抑制地吻著她。

  「喬喬?喬喬!喬喬。」

  吻一下就喊一次她的名字。

  給人一種幻覺,他對她患得患失。可喬桑寧知道,那只是她自以為是。

  許久,結束這個吻,慕織弦重新坐回去,開始說他的理想。

  「十八歲以前,我憧憬自己當冠軍,當賽車手,當拳擊手,當潛水運動員和滑翔傘運動員。可惜二十歲就不得不接起家族單子。」

  沒有人天生愛干那些,除非生不得已。富豪有富豪的煩惱,而且是普通人的N倍。」

  慕織弦的聲音,在夜色迴蕩。

  喬桑寧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刺動了他的神經,她只是傾聽。

  「我做不了,就找人來實現。白揚,是賽車冠軍,白楓是泰拳冠軍。他們是兄弟,都為我做事。我原本就讓白楓暗中保護你的。這一點,你已經知道了。」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出事時,慕織弦第一時間得到信息。

  「你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麼?」喬桑寧問。

  慕織弦垂眸,很多時候他不能說。

  比如站在他身邊,就要忍受的明槍暗箭。

  「後來,我的夢想多了一個。」

  「是什麼?」

  他的心事如淵,她不敢猜,也不懂。而且現在沒意義了。

  「我還有個問題,大白和白揚、白楓是什麼關係?」

  慕織弦笑了,把她身上的西裝攏得更緊了些。「大白是弟弟,不過沒有哥哥的冠軍天賦,他就是慕氏物業普通人。」

  所以,被派去山裡幫她?也監視她!

  半個小時過去,喬桑寧打了個噴嚏。

  慕織弦的傾訴欲,得到了滿足。

  「走吧,回去。」

  依然是他拉著她的手,「這麼晚了,不要回山里了。」

  「我去人和醫院。」喬桑寧不想單獨面對慕織弦,更害怕回到霄雲公館。

  慕織弦衝著她笑,「你怎麼知道我傷口裂了,要去醫院。」

  哦,慕織弦還是病號,這鐵打的男人,是怎麼頂著傷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