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對擎天的回答,其實是有些不滿:至高的證言,一點用都不頂嗎?
在帝國社會,至高雖然不是口含天憲的存在,但是很多時候,也能做近似於律法的背書。【記住本站域名】
不過話又說回來,兩人原本就沒有什麼交集,只是相互知道,半點交情也沒有。
這種情況下,對方能免去他今天的責任,也算是秉公行事了。
所以他也只能冷哼一聲,「呵呵,證據……合著這麼多反常情況,都不算證據?」
反常確實存在,然而,緝私部推出了背鍋的人,雖然比較不要臉,但是架不住邏輯成立。
擎天反而是勸他離開,「各個環節都已經進入正常流程,你的存在成了不穩定因素。」
「想必你也不希望,我強行把你帶離吧?」
「你真厲害,」白金漢豎起一個大拇指來,「看來我要加快對木屬性毒藥的研究了!」
擎天正是木屬性至高,得名也是意為「一木擎天」。
反正白金漢前往希望星域的目的,早已經被眾人知曉,他也不介意明說。
但是守護至高聞言,臉色就相當難看了,「我可以認為你在威脅我嗎?」
白金漢不以為然地回答,「我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敢做就敢說!」
擎天對此頗為無奈,身為木屬性覺醒者,要說他對專屬毒藥不忌憚,那是不可能的。
而白金漢原本就是搞藥理的,得罪這麼一個人,實為不智!
關鍵是他很清楚,毒藥不是此人發明的,人家只是在研究,他連遷怒的心都生不出來。
守護至高嘆口氣,「你沒必要說這些氣話。」
「我可以承諾一點,只要你能找到證據,什麼時候交給我都行,我必然給你一個交代!」
白金漢冷哼一聲,也只能悻悻地離開。
直到這時候,他才開始聯繫天銳星的老友——其中就有兩個至高。
如果沒有這種人脈關係,他還未必要選擇來到這裡。
白金漢在大打出手的時候,其實可以聯繫老友,發出求援的信息。
然而身為至高,自有一番體面,就算是老友,那也是能不用就儘量別用。
欠下人情不好還,而且他自己也是至高,一打架就搖人——他不要面子的嗎?
還有一點就是,緝私部的水是真的深。
白金漢已經硬剛上對方了,避無可避,但是貿然找老友求援,有拉人下水的嫌疑。
他的老友也許未必在意緝私部,可是不管怎麼說,那不是交友之道。
兩位至高一男一女,不過女性至高目前在閉關修煉,倒是男至高主動來接他。
這位火屬性至高名叫納爾遜,為人也熱情似火。
他先抱怨對方打架不喊自己,太見外了,然後就問起了白金漢的同伴。
白金漢給出了自家後輩的聯繫方式。
納爾遜馬上就派出了兩個A級去接人,同時表示,一應的手續也包在他身上了。
至高的面子就有這麼大,隨便安排人就辦理了,連人情都算不上。
白斯文二人被接過來的時候,晚宴甚至還沒有開始。
白金漢稍微有點意外,「那個……他沒有跟你倆在一起?」
白斯文回答道,「那位大人安頓了我們就離開了,不過他說了,會暗中保護我們。」
白金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納爾遜卻發問了,「連名字都不說出來……這麼見外?」
白金漢無奈地回答,「星艦上偶遇的,人家不肯報名,我能怎麼辦?」
「你這傢伙,」納爾遜抬手指一指他,「啥時候都喜歡藏一手,隨便就能偶遇個A級?」
他明顯是不相信老友說的話,但是白金漢也無意再做辯解。
倒是白斯文拿出了一部手台,「他說有事可以呼叫他,現在應該還在聯絡範圍內。」
白金漢一抬手,就攝過了那部手台,「我是白金漢,你還在嗎?」
「當然,」曲澗磊的聲音從手台里傳了出來,「現在可以確認,我的任務完成了嗎?」
白金漢默然,過了一陣才回答,「多謝閣下!」
納爾遜在旁邊坐著,聞言撇一撇嘴角——難道還真的是偶遇?
否則的話,以白金漢這傢伙的傲慢,怎麼可能隨便對一個A級說出「多謝」?
下一刻,手台里傳出的話,證明了他的想法。
「呵呵,大人今天的處事,可是有點不疼不癢啊。」
「唉,」白金漢聞言也沒有生氣,只是鬱悶地嘆口氣。
「擎天那就是個死腦筋,一定要找證據,我也不能不尊重守護者的意見。」
「對了,你手上有什麼證據沒有?有的話給我……我算再欠你個人情。」
很顯然,他認為對方此前保護自己的後輩,已經是個人情了。
「大人這麼說話,那不是見外了?」曲澗磊乾笑一聲。
「正好我手上還有點別的證據,既然你需要,就放到你所在院子外的第三棵樹上……」
聽他說完之後,納爾遜看一眼自家的A級,「還不快去取來?」
「慢著,」白金漢已經站起了身子,非常乾脆地表示,「我自己去取!」
納爾遜一攤雙手,不以為意地撇一撇嘴……
一眨眼的工夫,白金漢就回來了,手上捏著一枚存儲器。
將存儲器接到終端上,下一刻,空中就現出一道光幕。
他做這些,並沒有背著納爾遜——多少年的交情,他還不至於信不過對方。
緊接著,光幕上出現了一排排的文字,還配有一些圖桉。
在場的人看了幾行,臉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嘖,」納爾遜忍不住嘬一下牙花子,「老友,這是要逼著你跟緝私部打對台啊!」
那一行行文字顯示的,正是天銳星緝私部在這些年裡,承接的一單單偷渡者的經歷。
不光是有具體的時間、地點和人物,一些桉例還「有圖有真相」!
「我去……」白金漢看看那枚存儲器,「這傢伙還真是有本事!」
納爾遜看他一眼,表情越發地怪異了,「我說,你不會想真的硬剛緝私部吧?」
「為什麼不呢?」白金漢冷笑一聲,「真以為至高的面子,那麼不值錢嗎?」
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這一點,我明明已經打算息事寧人了,奈何你們不珍惜呀。
「咳咳,」納爾遜乾咳兩聲,一臉的為難。
「老友,不瞞你說,還有人托我關說,想讓你在這件事上,稍微給緝私部留點面子。」
白金漢看他一眼,微微頷首,「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在白天戰鬥的時候,為什麼不搖人?這種可能性,他已經考慮到了。
納爾遜終究是天銳的至高,關係網錯綜複雜,別人請託到他頭上,實在不算意外。
白金漢也是不想讓老友為難,才跟陌生人聯手戰鬥。
他澹澹地表示,「擎天那傢伙,也非常懷疑我的話,這個面子我必須要爭。」
「老友,我獨自動手,就是沒打算拉你下水,現在,你是想要難為我嗎?」
納爾遜遲疑一下,終於還是重重地嘆口氣,「涉及擎天那個木頭腦袋,我也不好多說了。」
「不過,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給對方留條路,成不?」
納爾遜想一想,最終還是搖搖頭,「你也看清楚了,這些資料不是我弄到的……」
「給我資料的這傢伙,絕對不簡單,就算我答應手下留情,他就肯善罷甘休嗎?」
納爾遜默然,良久才嘆一口氣,「算了,我也算盡力了。」
「好了,許久不見,不說這些掃興的事了……咱們今天不醉無歸!」
白斯文靜靜地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至高交流的場合,不是他有資格插嘴的。
然後他覺得手上腕錶一振,卻是侄女發來的信息,「要不要提防對方?」
他耷拉著眼皮,默不作聲地回消息,「這要看祖父的決定,咱倆就算想提防也沒用。」
納爾遜真想暗算的話,憑他倆的小身板,躲得過去嗎?
不過想一想,他又安慰了侄女一句,「有那位在暗處出沒,想必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正像他想的那樣,接風宴上沒有再出現什麼掃興的話題,賓主盡歡而散。
曲澗磊給出了資料之後,連夜直奔磐石市而去。
這次他沒有太著急,因為此前從十萬多米高空降落,他也消耗了不少的內息。
反正就是一邊趕路一邊恢復,三千多公里,他趕了四天。
這是最後一道手續了,然後他將飛往天鉤,開始閉關衝擊至高,所以調整好狀態很重要。
到了磐石,香囊的埋藏地點沒有被人發現,他輕鬆得手。
然後他又收到消息,天銳的緝私部發生了巨大的變動。
整個天銳分部的高層,幾乎被一掃而空,出動抓人的是守護至高擎天和軍方的憲兵。
官方並沒有解釋,這些人到底做了什麼,只是表明事態整體可控,相關調查正在進行。
曲澗磊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還算滿意。
雖然沒有親手報仇,但是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太在意形式。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又隱隱生出一些不安來。
不久後,他終於明白了不安來自哪裡——天銳將嚴厲打擊偷渡行為,暫定期限為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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