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合作嗎?

  潘一夫心裡很明白,別看烈火只是地級團,但是人家最近做的事情足夠轟動。

  做事漂亮,自然就會有人支持,可以想像得到,願意為其撐腰的A級絕對不會少。

  別說黑雨這種直屬上級的關照,就算眼前這位,也是偏向烈火的。

  烈火的成員前腳被人斬首示眾,後腳這位就砍下了星盜九當家的人頭。

  有些人認為是巧合,但是那怎麼可能?這位擺明態度就是要為烈火張目!

  就算潘一夫身為A級,也不可能有意去觸犯烈火的利益,所以他只能閉嘴不語。

  土屬性戰士的心裡,就五味雜陳了,他還真沒想到,對方居然還真的挑出刺來了。

  你堂堂的帝國A級戰士,居然要在意一個罪民從犯的遭遇——烈火都未必會計較吧?

  然而,他心裡這麼滴咕,臉上卻滿是沉痛的樣子,「我願意表示歉意,條件隨便他開。」

  「這事其實是個誤會,我也是為了保護潘大人不被發現……對了,薩利文還活著吧?」

  曲澗磊冷哼一聲,「我也不知道他活著沒有,說出這個人,只是向你提個醒……」

  「記住了,話不要說得太滿,你拷打過的原住民里,沒準也有誰家的探子。」

  土屬性聞言先怔了一怔,然後就苦笑了起來,「別人都這麼做,我不這麼做,不合群啊。」

  還敢回嘴?曲澗磊直接就懟了回去,「別人都死了,你沒死……這也不合群呀。」

  土屬性耷拉下眼皮不做聲,這一刻,他真的很想翻白眼——你管這叫合群?

  好吧,你是A級你大!

  他的態度依舊端正,「對於這些無心之失,我願意慢慢賠償,不錯過任何一個。」

  他倆對話的時候,潘一夫在冷眼旁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多少捋順了一些思路。

  「問心閣下,你跟烈火有什麼聯繫嗎?如果是這樣,你可以把他帶走,我絕對不攔著。」

  「你自己看著處理吧,」曲澗磊澹澹地表示,「我只是希望,到時候別搞得自己被動。」

  他的本意也只是發個牢騷,好讓對方明白,不是你覺得自己無辜,就真的無辜。

  但是潘一夫聽到這話,就實在不服氣了。

  他不是任性的人,很喜歡審時度勢,從他對待幽幽態度的轉變過程,就可以看出一二來。

  然而,到了他這個修為和地位,有些東西還是要爭的——比如說尊嚴。

  對方一直油鹽不進,已經讓他隱隱有點惱火了,只是此前領了對方的情,不方便發作。

  現在他終於能找個機會,不疼不癢還擊一把,以表示自己的不爽了。

  「沒事,我帶著他去拔釘子……算個戴罪立功沒有問題吧?」

  既然你非要搞他……那我就嘗試保一下,不是只用嘴巴說說,而是有行動!

  帝國對星盜,確實不是格殺勿論,沒有太大罪行的,也就是服苦役。

  至於某些明顯被裹挾成為星盜的,可能只需要服雜役——有點類似於社區服務。

  完全免罪是不可能的,那就相當於帝國錯了,導致對方從安分守法的良民,變為星盜。

  最多也不過就是不想服雜役,罪名又足夠輕微,可以繳納罰金代替雜役。

  潘一夫非常清楚,以扎里夫星的現狀,拓荒者可以隨意誅殺星盜,以及投靠星盜的人。

  但是他偏偏要嘗試挑戰一下——按照帝國的法規,有些星盜是可以被寬恕的。

  他不是想挑戰整個扎里夫星的拓荒團,就是想看一看問心的反應。

  不過曲澗磊完全理解不了這種心態,他覺得這個土屬性的生死,真的跟自己無關。

  說起來,他覺得別人是草管人命,但是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強到哪兒去。

  只不過別人覺得,那些低檔次的人命不值錢,檔次高的就不一樣。

  在曲澗磊的眼中,沒有檔次高低之分,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

  他的內心有點漠視生死,不管高貴者,還是卑微者,在他心裡是一視同仁的。

  就連自己的性命,他都不是很在意——苟只是一種發育姿態,死亡可能是另一個起點。

  只要死得值得就好。

  因為抱著這種別人不能理解的平等觀念,所以他感覺潘一夫的問題有點奇怪。

  「那是你考慮的問題,有必要問我嗎?」

  說完之後,他站起身來,都不想聽對下一個人的審問了。

  知道這些就足夠了,眼前這人並沒有說謊,另一個人知道得不會更多。

  但是潘一夫出聲喊住了他,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問心閣下,現在情勢已經很危險了,你確定依舊不跟我合作?」

  星盜死了兩個A級的當家,但是隨著鑽石和肥狐的跳反,又多了三個A級。

  而拓荒者的陣營里,是實實在在失去了三個A級,黑雨的芳草也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就算增補上潘一夫和問心兩個A級,拓荒者陣營還是虧了。

  這是A級戰力的變化,B級和C級的暫時不算,只說普通戰力,拓荒者也損失慘重。

  鑽石整整一個天級團,起碼會走掉一大半普通戰力——這還是得有人不願意被裹挾。

  然而,千萬不要小看普通戰力。

  在這種大戰中,尖端戰力固然非常重要,可大量的普通戰力更可能影響戰局的走向。

  前提是,只要彈藥充足。

  想一想曲澗磊被炮火洗地的感覺就知道了,以他的強悍,都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潘一夫這麼說,很顯然也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對方的態度不積極也不友善,甚至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但他依舊希望能夠報團取暖。

  曲澗磊看他一眼,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平靜地表示。

  「合作不是不行,但是有個前提,要以我的意見為主,能接受嗎?」

  他並不排斥合作,以前跟蕭莫山等人打配合,感覺也不錯,但是必須約定以誰為主。

  就算是合夥做生意,都要有一個主事的,要不然一旦陷入扯皮,是數不清的麻煩。

  而眼下,是一不小心就會送命的戰場,戰局瞬息萬變,敵人可不會給你扯皮的機會。

  潘一夫聞言又怔了一怔:你我都是A級,合作難道不是商量著來嗎?

  他知道對方的修為和戰力,大概率是比自己強,但是憑這個就想做主?

  他認為自己半生的經驗,不是對方能比的,「冒昧問一句,你多大了?」

  曲澗磊無奈地摸一下額頭,他很清楚對方的意思,所以回答得也直接,「比你小很多。」

  看來你懂了!潘一夫坦然表示,「我在軍方待了快四十年,經驗足夠豐富。」

  「遇到分歧,咱倆可以商量著來,一分鐘內不能說服對方……那就抽籤決定。」

  他這個態度已經很尊重對方了,甚至還給出了解決分歧的方案——抽籤也算相對公平。

  但是曲澗磊完全不能接受,一分鐘時間……夠咱倆死多少回了?

  更別說抽籤——我堅持的肯定是正確的,憑什麼要接受「可能抽到你」的結果?

  他很平澹地表示,「抱歉,這個建議我無法接受,因為我要對很多人負責。」

  想到自己還要接應烈火的傷員,他覺得跟老潘組搭子,不方便的地方太多了。

  「嘖,」潘一夫咂巴一下嘴巴,無奈地搖搖頭,也沒了脾氣。

  他以為對方說的「對很多人負責」,是其他跟問心打配合的人。

  毫無疑問,問心的消息很靈通,戰鬥的時候也有幫手,最起碼有一個效率驚人的小團隊。

  所以人家要做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而他一個光杆A級,憑什麼爭奪話語權?

  然而讓他無條件聽從問心的指揮,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到最後他提議,「要不這樣,回頭我給你拿個手台,咱們保持聯繫互通有無。」

  「沒問題,」曲澗磊點點頭,散兵游勇一般的戰鬥方式,他也有點膩歪了。

  如果能有友軍在附近活動,相互呼應戰鬥,還能分享情報,這就很好。

  而且只是有限的合作,相互之間不怎麼影響,沒有必須要遵守的責任和義務。

  曲澗磊自己能修改手台的保密頻段,不過他不想讓人懷疑,「問心」和黑天有什麼關聯。

  於是他靜等對方審問木屬性戰士。

  這位也算配合,但是他知道的確實也沒多少。

  講述完之後,他小心地發問,「潘大人,我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能將功贖罪嗎?」

  「你想多了,」潘一夫冷冷地回答,「上路吧!」

  他抽出腰間的狗腿刀,一刀斬下了對方的人頭。

  潘一夫身上也帶得有槍,但是既沒有用槍也沒有用術法,說明他也注意到了要節省物資。

  不過兩個B級同樣都是反水,待遇一個天一個地,只能說……A級就是有權任性。

  然而下一刻,曲澗磊的眼睛微微一眯,直接上前抓起了對方的頭顱。

  潘一夫眨巴一下眼睛,心說叛徒的的頭也要掛起來?

  然而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只見問心直接掰開了對方的嘴巴,「果然有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