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0章 亂象
星艦起航之後不到半個小時，前方斜刺里出現一艘中型武裝商船，發起了通訊請求。
「是天際線嗎？我們是荒狼商會，現在邀請你們一起去獵賞異族。」
這邊的控制室沉默了三四秒鐘，才有人回答，「我們也是去獵賞異族的。」
「這個我們知道，」對面淡淡地表示，「人多力量大嘛，怎麼，你們有意見？」
這邊沉默兩秒鐘之後發問，「我們可以拒絕嗎？」
「你是認真的嗎？」對面懶洋洋地發問，「我已經說過了，荒狼商會！」
曲澗磊等人聞言，交換個眼神，賈水清輕哼了一聲。
這個荒狼商會，正是此前她所聯繫的獵賞團。
從名字就可以聽出來，這個商會原本也是個傭兵團。
只是後來荒狼發展壯大了，吞併了不少中小勢力，現在改稱商會了。
到目前為止，荒狼商會也沒有從事多少正經買賣，名聲不是很好。
不過他們身後有人，實力又強悍，一般情況下，也很少有人願意招惹。
賈水清覺得諷刺的是，她都已經放棄跟對方接觸了，不成想兜兜轉轉又撞到了一起。
天際線傭兵團明顯不想得罪對方，忍氣吞聲地討價還價了起來。
最後他們爭取到的，也只是己方艦隊不被拆分，有一定的自主權。
很顯然，這種強行組隊的風險太大，啃硬骨頭絕對有份，喝酒吃肉未必能輪得上。
如果艦隊再被拆分的話，那真的就前途無亮了。
荒狼商團對此相當不滿意，但是天際線表示這就是底線了。
「……軍方都不徵用獵賞團，你們若是一定要拆散我們，那我們就只能返航了！」
他們確實是不敢翻臉，但是撤回去總不難。
對於這個態度，荒狼商會也無計可施，只能悻悻地答應了。
不過他們宣布要派督戰隊，「這可是沒什麼惡意，我自家的兄弟，也要冒風險！」
這個要求……怎麼說呢？也是雙刃劍。
荒狼藉此確實能更有效地控制天際線艦隊，但是一旦發生緊急情況，督戰的人就危險了。
敢獵賞的基本都是亡命徒，生死存亡之際，殺掉督戰的算多大點事？
天際線的艦隊一共有九艘星艦。
三艘大中型商船，每艘都有兩名督戰隊員，剩餘的六艘，每艘只有一名督戰隊。
毫無疑問，荒狼商團早就盯上了這支艦隊，並不是臨時起意。
曲澗磊他們所在的中型商船，來的是一名A級和一名B級。
這倆一上星艦，就要求核實人員清單，以及特長等相應信息。
看到曲澗磊他們一行人，這二位也能覺出對方不好惹，但還是要核實身份。
——不光是綽號這些，他們要核查真實身份。
四當家聞言眉頭一皺，釋放出了至高威壓，「軍方都不檢查，怎麼，是給你們臉了？」
「我糙……」A級低聲嘟囔一句——對上至高，他也輕易不願意作對。
天際線的人原本是冷眼看熱鬧，發現打不起來，才介紹一句，說這些人在等星艦匯合。
那兩位聽說之後，也只能轉身離開——有至高還有星艦，沒必要去招惹。
對於荒狼商會的人來說，天際線這種有根有底的勢力，他們並不怎麼擔心。
哪怕對上對方的至高，也無須太過退讓。
但是對上那些浪跡天涯的亡命徒，實在不宜把事情做得太過。
把人家惹急了，那是真敢動手殺人的，大不了一走了之，想報仇都找不到人。
說句實話，督戰隊這活兒，並不是什麼好差事，看似有權力，但是自身危險性也很高。
而且對上不同的情況，還得分清楚輕重緩急。
所以他們檢查了一遍之後，那名B級的傢伙，直接拉住一個女性覺醒者，要跟她玩玩。
「冒這麼大的險，有今天沒明天的，何必委屈自己？大不了我給錢！」
女人也是B級，聞言臉色一變破口大罵，竟然是豁出去的架勢。
她確實是有點剛烈，A級督戰員也只是冷眼旁觀。
不過，當她罵到荒狼商會的時候，A級的臉色一變，抬手一槍擊傷了對方的左臂。
然後他冷哼一聲，「敢對荒狼口出不遜……再有下次，死！」
這個操作……怎麼說呢？也不能說不對，督戰隊必須維護商會的名譽和威嚴。
天際線隨船的至高表示了不滿，「差不多點，這可不屬於你督戰的範圍！」
「如果你故意影響我們的軍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B級督戰隊本來還想繼續扯著受傷的女人糾纏，聞言也只能作罷。
總而言之，就是麻杆打狼兩頭害怕。
不過這些參與獵賞的冒險者，也不是同一條心。
當B級又拉扯另一個C級女人的時候，女人看一看四周。
發現沒有人聲援自己，她的心一橫，「先給錢！」
對這些亡命徒來說，基本沒多少人在意清白，都是有今天沒明天的，及時行樂才是正道。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收錢好了。
B級督戰隊給錢之後，這倆找了一個角落，用幾張桌子遮擋一下，就開始了運動。
就在這時，一個女性A級身子一閃，來到了小會議室門口。
她對著四當家打個招呼，「哥，我擅長精準射擊和武器系統的維修，能加入你們嗎？」
她算是看明白了，天際線不能很好地保護自己，所以果斷跳反了。
她並不清楚這幫人的來歷，但是這些人氣勢不凡，更關鍵的是……女性居多！
四當家淡淡地看她一眼，女人頗有幾分姿色，不過他無動於衷，「咱們……熟悉嗎？」
「我可以給錢，」女人很乾脆地表示，「我來獵殺異族，是為了賺聯邦積分。」
「那就留下吧，」居然是克萊爾出聲了，團隊裡唯二的A級之一。
她從小就混跡社會底層，十足的小太妹性格，真正的愛憎分明。
四當家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心說你這丫頭，怎麼就一點提防心都沒有呢？
不過這位是老大起家團隊的一員，還是老么，被寵得有點無法無天，他也不想計較。
所以他也只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傻丫頭，唉……」
「嗯？」A級督戰隊見狀，眉頭微微一皺，「這是直接跳船了？天際線連這也能忍？」
要知道，這可是天際線聘用的人，跳轉到了一支合作的隊伍，實在有點打臉。
然而，他不說這話還好，天際線起碼在考慮，讓對方退還當天日結的薪水。
自家護不住聘用的冒險者，也不能怪人家轉投他人。
但是聽到荒狼的人這麼說，他們直接不吱聲了——想挑唆我們對立，憑你也配？
左右不過是一天的薪水，不要就不要了！
A級督戰隊等了一等，忍不住又冷哼一聲，「天際線還真是好說話！」
四當家聞言，很平靜地掃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話。
A級見到天際線死活沒有反應，於是自己也走向一個女人，「多少錢？」
他心裡多少有點遺憾，那個A級女人，其實是他入了眼的。
不過遺憾的是，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意圖，竟然直接跳反了。
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私慾，耽誤了商會的大事，所以只能換個目標了。
反正這樣的操作，看得曲澗磊一行人都有些無語……貴圈這麼亂的嗎？
只可惜，現在團隊裡多出了一個外人，大家也不便公然討論。
女人走到克萊爾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大人收留。」
克萊爾一擺手，「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你確定要加入我們了嗎？」
「我確定，」女人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是來搏命的，不是賣肉的！」
「你這話……」克萊爾都哭笑不得地搖頭，「有點得罪人啊。」
「不想委屈自己，就只能得罪人了，」女人倒是也光棍，「我可以不要薪水。」
「不過我擊殺掉的異族功勳，我希望能分到五成！」
這個要求其實真的……有點卑微。
哪怕她確實沒有自己的星艦，但她是來玩命的，貿然加入一個團隊，也最容易被犧牲。
這種情況下，她還不要薪水，願意將一半的榮譽上交，真的是非常罕見。
「如果你能擊殺，當然沒問題，」克萊爾隨口回答。
這艘星艦在折騰，其他星艦也沒好到哪裡去，督戰隊將艦隊整得一地雞毛。
不過很多亡命徒也擅長察言觀色，發現力不能敵，就選擇了默不作聲。
——合格的亡命徒，必然要懂得隱忍和取捨，只懂得搏命的人，通常會掛得很快。
然後天際線的人發現，周遭被荒狼商會裹挾的星艦，幾達四十艘！
而擁有荒狼商會標識的星艦，只有區區的四艘。
當然，這只是能觀察到的，未必是真的。
不過由此也可以證明，荒狼商會的名頭果然不是吹的，威懾力足夠驚人。
一天之後，一艘普通的武裝商船趕來，發出了特定的燈號。
曲澗磊一行人還待在小會議室，看起來都沒有什麼疲憊的感覺。
自打跟督戰隊硬碰了一下，他們在星艦上就成為相當獨特的存在。
天際線和荒狼的人，都沒有主動聯繫他們，而那些被僱傭的人，也跟他們保持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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