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的監控和防禦設備，對曲澗磊二人毫無用處，直接鑽入地下繞過就可以了。
走上沙灘之後，兩人換了泳衣，沒有任何人覺得他倆不正常。
傍晚時分，海灘上還有夜間趴體，不過兩人穿起外套離開了。
泰清的夜裡，城衛和士兵隨處可見，偶爾還會攔下行人來檢查。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很懶散的樣子，絲毫看不出這個國嘉目前在兩條戰線上都吃緊，
在曲澗磊的精神力影響下，沒有人關注到他倆。
兩人一直前行了二十幾公里，來到一家酒吧。
酒吧的燈光很昏暗，裡面是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穿著很少的女招待穿梭其中。
酒吧的客人里，士兵占了差不多一半，在喧鬧的音樂聲中飲酒作樂。
曲澗磊二人找個角落坐下，點了酒水和乾果。
坐一個多小時後，曲澗磊要了一大杯果酒，並且將六個小酒杯擺成了三角形。
三角形中間，是一個倒扣過來的酒杯。
大約十來分鐘後，一個中年男招待走了過來，「兩位客人……請問要買什麼情報？」
曲澗磊聞言有點愕然，「都這麼直接了嗎？」
難為他還背了那麼多黑話，正要對暗號。
「這裡換老闆了，」男招待隨口回答，「新老闆覺得，最好能溝通得更直接一些。」
曲澗磊思索一下搖搖頭，「那算了，我們沒有什麼需要的，」
看到他擺明了是不信任的態度，中年男招待輕笑一聲。
「按套路來，我也會啊，要不重來一遍……兩位客人，不要點主食嗎？」
曲澗磊微微搖頭，很隨意地回答，「不要！」
「不要？」中年男招待還在微笑，「抱歉，那恐怕由不得二位。」
曲澗磊的眼中寒光一閃，淡淡地發問，「就窮成這樣了嗎？」
中年人微微一怔，然後微微頷首，「看起來是真買家……有暗網帳號嗎？」
曲澗磊卻是不動聲色地回答，「抱歉，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聯盟的人生性散漫，但是地下社會的人，卻絕不會缺乏警惕心。
中年招待不以為意地笑一笑，「好吧，祝兩位玩得愉快。」
說完之後，這位竟然轉身離開了。
曲澗磊和景月馨又坐了四五分鐘，不著痕跡地離開了酒吧。
中年男人一直在暗暗關注著，發現他們離開，才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有病。」
旁邊的一名女招待低聲問一句，「會是奸細嗎？」
「管他們是不是呢，」男人隨口低聲回答，「不做他們的生意就是了。」
曲澗磊二人離開之後，神識還感知著裡面的情況。
景月馨哭笑不得地發話，「合著真不是出了問題……怎麼會這樣？」
曲澗磊搖搖頭，好半天才說一句，「也許是……人心散了？」
第二天晚上，他們在另一座城市的情報點，買到了相應的情報。
跟他們了解到的不同的是，情報的價格比以前翻了兩倍。
不過曲澗磊和景月馨這次都認真了，仔細感知了對方的情緒。
發現沒什麼問題之後，景月馨不滿意地發問，「漲價這麼厲害，窮瘋了？」
對面卻是不以為然地回答，「現在什麼行情，你們不知道嗎？」
曲澗磊黑著臉發話，「物價稍微上漲一點也就算了，沒你們這麼漲的！」
他倆對價格斤斤計較，對方反而是不以為然，嫌貴的才是買家！
「情報的漲幅，跟物價漲幅能一樣嗎？你如果確定什麼東西漲了，自己能多賺多少？」
對來自帝國的兩人來說，這種感覺相當怪異。
明明是躲躲藏藏的地下交易，反倒像是自由市場一般，有理有據地討價還價。
買完情報之後，景月馨甚至忍不住又問一句，「照你的邏輯，假身份也很好製作了？」
現在聯盟正值風雨飄搖之際，製作假身份顯然是禁忌，會引起高度懷疑。
然而對方的回答卻是，「當然沒問題，我們有非常可靠的渠道，價格也才漲了一倍。」
曲澗磊和景月馨面面相覷，情報的價格漲了那麼多，製作假身份反而沒漲太厲害？
似乎是猜出了他倆疑惑的原因，對方不以為然地回答。
「現在便宜，不代表以後還是這價……我勸你們做幾份假身份吧，很快要漲價了。」
曲澗磊終於反應過來了，「你是說……逃離淪陷區？」
「當然，」對方理直氣壯地回答，「現在業務量已經大漲了，未來只會狂漲。」
景月馨聽得有點不敢相信，「既然有剛需，為什麼現在才漲這麼一點。」
對方只笑不回答，過了一陣才表示，「你們要辦，就快做決定，明天都未必是這價了。」
景月馨和曲澗磊對視一眼，最後她拍板，「那就做幾套了。」
兩人心裡多少有點怪怪的，在來聯盟之前，他倆真沒想到，還要做假身份。
以兩人的修為，現在基本不用考慮這些。
只要不是在極端環境下，精神上稍加干擾，就能讓別人無視，何須假身份？
事實上，整個團隊目前都是這樣，隨著實力急劇提升，數字魅影在帝國都無須遮掩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別人都主動提出來了，順便做兩套假身份也好。
起碼景月馨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體驗，難得的是……這是只有兩人才有的獨特經歷。
曲澗磊覺得是真心沒有必要，但是既然景月馨開口了，他也不想掃興。
一直處於半隱身狀態的尺子扭動一下，「要不……再弄個結婚證什麼的？」
帝國和聯盟都脫離了紙質證件時代，但是結婚憑證還是有的，起碼離婚和喪偶時用得著。
無非是變成了電子證件。
景月馨默然，就像沒聽到一般，曲澗磊側頭看她一眼，發現她也正看向自己。
曲澗磊知道她的心意，遲疑一下表示，「如果不太麻煩的話，那就……辦一個？」
「嗯，」景月馨輕哼一聲，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耳根有點微微的發紅。
接下來的五天裡，二人辦好了證件，景月馨建議在泰清星遊玩幾天。
曲澗磊覺得有點耽誤時間，不過既然是對方主動建議，他也不好掃了她的興。
景月馨眼珠一轉，「要不報個旅遊團吧，省得咱們遊玩的時候，總還想著順便辦事。」
這也確實是團隊的傳統，他們走過了太多的地方，不過單純旅遊的時候少之又少。
大多都是去哪裡辦事的時候，順便逛一逛，相當於是工作遊玩兩不誤。
久而久之，這都成數字魅影團隊的習俗了——無須專門旅遊和購物，順便就把事情辦了。
曲澗磊並不排斥報團，哪怕他並不在意聯盟的歷史和文化，但是有導遊解說感覺更好。
想當年他在希望二號星的時候，還請過商務導遊——那是一對姊妹花。
不過他可不想遇到黑中介——雖然他並不確定有沒有，「要報就報高端團，別報廉價的。」
「那當然，」景月馨毫不猶豫地回答。
所以他倆報了一個很小的商務團，總共十五個遊客，其中有四對夫婦或者戀人。
還有七人，其中四個是同事——兩男兩女那種，剩下三個是姐妹。
有兩對夫婦年紀已經不算小了，據說都有幾個孩子。
不過這個團不接受家庭團——組團就是這樣要求的，不想讓孩子影響氛圍。
一天下來，遊玩的感覺還可以，不過住宿的時候，曲澗磊才意識到了一些不妥。
兩人居然要住同一個房間！
在垃圾星的時候，他倆住在一起的時候多了，但是景月馨亮明身份後，就再沒有過了。
這個團相當奢華，入住的酒店也都是套間，但是曲澗磊總感覺……有點彆扭。
不過景月馨沒有表示出絲毫的排斥，反而是發問，「篝火晚會上，你打算表演什麼？」
曲澗磊也不想掃她的興，但是才藝表演……實非他所長，「要不，算命……不，診斷！」
算命是占卜，這玩意兒用來娛樂太浪費了。
但是診斷……用神識掃描就行了，總會發現誰身體上的異常。
不管是在帝國還是聯盟，醫療診斷都相當發達，大部分不差錢的家裡，都有護理機器人。
可是有些診斷，還是要去醫院做，而很多人並沒有按時體檢的習慣。
不是沒能力，也不是條件不具備，純粹是太容易得來的的機會，不會被人太珍惜。
這就像「書非借不能讀也」，又或者「好在西湖不是故鄉」。
景月馨卻是表示，「要不你陪我跳舞？」
曲澗磊在藍星的時候，四肢行動不是很協調，唱歌也是五音不全。
不過都已經元嬰了，對肌肉的控制能力沒有任何問題，這些就都是小兒科了。
可曲澗磊還是搖搖頭，「不，讓我跳舞給他們看……他們也配？」
「哎，沒勁兒！」景月馨意興索然地嘆口氣，「那我跳獨舞好了。」
她現在雖然不是本來面目，起碼也當得起「面容姣好」，身材粗壯了點……但也不算差。
問題的關鍵在於，老大……還從來沒有看過她跳舞。
跟團隊成員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不方便這麼做，所以這就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