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聞言搖搖頭，「這種場合太兇險了，我還不至於無視隊友的安危。」
尺子又抖一抖，不以為意地回答，「其實也不會有多大危險。」
聽到這話，很少說話的易何表示，「你千萬別這麼想，空間波動處……不是鬧著玩的。」
他在少女星域，可是經歷過不止一次兇險，對空間波動太有發言權了。
兩天之後，他所說的情況還真的出現了，原本逐漸減弱的能量束，又猛地噴發了一波。
有些樹木距離能量束過近，見狀忙不迭逃跑。
不過它們撿拾的範圍，本身就受到了能量波動的一些影響，想跑都跑不快。
有十幾棵樹木實在跑不贏，逐漸被能量束追上，不多時就化為了齏粉，
連它們周邊的飛蝗，也有一些沒有逃出去，消失不見了。
克萊爾見狀，忍不住咂巴一下嘴巴，「老大這謹慎……還真是要得。」
這一次的噴發從開始到結束，經歷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
曲澗磊等人沒有動作，但是外圈的偏執狂兩組人正好藉機渾水摸魚。
等到噴髮結束，外圍的異族林海已經從七八萬銳減到了兩三萬棵。
大校也得知了內圈的情況，再次發來請求，他認為出手的時機已經成熟。
曲澗磊思索了一下表示，自己認為應該再觀察一下。
除了觀察空間波動點的爆發規律，也研究一下外圍異族林海的反應。
現在外圍的林海數量明顯減少，在下一次爆發之前，不知道會不會再來一批？
如果能來，它們又是通過什麼方式傳訊的？
說到底，是大家對異族了解得太少了，有這麼個機會，放棄了實在可惜。
但是朵甘有不同的意見。
她明確表示，自己能理解老大的想法，但問題是，如果爆發的周期過長怎麼辦？
這麼一大批人，在這裡耗著不是回事，而且時間越長，暴露的風險也就越大。
而眼下出手的話，殲敵的代價都明顯小了很多。
她這個建議，獲得了賈老太的支持——老太太做事偶爾會弄險，但一般都是求穩。
曲澗磊嘆口氣，「咱們要想一想清楚，來這裡是做什麼的……目的是什麼？」
景月馨出聲發問，「人工智慧不能計算一下爆發周期嗎？算了，當我沒訁……」
然而，這話已經出口了，曲澗磊沉聲回答。
「數據太少，推算不出來，而且天象本身就未必有規律可言，倒是……」
倒是什麼，他沒有說，也沒有人接話，船艙里靜悄悄的。
良久，景月馨嘆口氣，然後一擺手，「得了，我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你算一下吧。」
既然她同意卜算了，曲澗磊自然不會推辭，取出了貝殼和龜甲。
推算的結果，是兩個半月到四個月，會再次爆發空間波動。
朵甘很乾脆地表示，「既然是這樣，我也贊成等一等，老大這卜算之術，還真是神奇。」
緊接著，外圍的大校也接到了通知，他們停止了對異族的襲擾。
一轉眼，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外圍又趕來了一些異族林海。
數量有四五十片，總數三萬棵上下，比之上次動手之前，還是少了一萬多棵。
這一天，穆光居然傳送了過來。
曙光基地距離這裡實在太過遙遠，他是先傳送到通道口的實驗平台，才又傳送過來的。
他表示萊茵已經完成了靈氣轉化，希望團隊能幫忙鑑定一下，目前是否可以閉關沖階。
不過萊茵也表示，如果團隊正在忙的話，她可以再等一等。
景月馨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再等一等吧，轉化的時間還是短了點。」
「反正她還年輕，十來八年還是等得起的。」
「不止是這個問題，」朵甘也發話了，「這裡的空間波動異常混亂，可能導致傳送失敗。」
穆光一聽，臉都有點發白，「那豈不是……我這次傳送都很危險？」
「當然，」曲澗磊點點頭，一本正經地發話，「我建議你也搞一具分身。」
「一定一定，」穆光毫不猶豫地點頭，「那我現在傳送離開，來得及嗎？」
就在這時，大頭蝴蝶在曲澗磊的腦中轉動了起來，「發現微弱的異常空間波動。」
曲澗磊不動聲色地發問，「是空間點爆發的機率有多大？」
「超過……百分之七十五，」大頭蝴蝶回答道，「數據積累得還是有點少。」
穆光眼巴巴地等著老大的回答。
不成想，老大遲疑了一陣發話，「空間點應該是快要爆發了，不建議你此刻傳送。」
「那也行，」穆光毫不猶豫地回答，「正好多出一股力！」
他這次沒有跟著來聯盟，原本是想積累一下，爭取儘快衝擊至高之上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凝練分身，因為搞一個分身，沖階的時間最少要順延三四年。
但是這次傳送潛在的危險，讓他不得不直面現實：沒分身還真的很危險。
既然是要凝練分身，自然也不差再幫著打一場仗了。
游離在外的偏執狂等人，很快就接到了信息，然後又通知了軍方。
幾隻艦隊再次開始釣魚，吸引走一片片的異族林海，然後展開圍殲。
星艦的損失還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比此前預估的損失，減少了太多。
也就是他們摸索出了這樣的戰鬥方式，戰損比才會這麼可觀，果然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
不過遺憾的是，從來就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到最後還是出了點狀況。
這次小湖已經很認真了，從微弱異常波動開始就做了提示，比上一次提示早了三四天。
按說，外圍的艦隊有足夠時間清理異族。
然而這次的空間波動生成得異常迅速，爆發得反而比上一次還早。
當能量束開始宣洩的時候，外圍的異族林海，還有兩萬餘棵。
所幸的是，偏執狂他們也及時觀察到了能量爆發，果斷地讓艦隊再分兵。
原本外圍遊蕩得有五支艦隊，他和軍方大校溝通一下，直接分成了二十隊。
虧得是他們攜帶的星艦足夠多，人手也夠使用。
周遭遊蕩的異族林海，也不過三十多片，二十支艦隊各領命令，齊齊出擊。
這種事如果發生在一開始，大校都未必放心自家軍隊這麼搞——風險真的有點大。
但是現在問題就不大了，經過多場戰鬥，戰士們都已經成長了起來，能嫻熟地操作。
內圈裡曲澗磊等人，並不知道他們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能量束一旦開始噴發，就連這麼近距離的傳送都被禁止了，因為風險太高了。
不過戰鬥計劃已經做好了，大家也不可能改變。
九艘聯盟的師級艦已經部署到位，帶著各自的艦隊悄然接近對方。
因為見識過一次異族林海的反應，這次的部署有了更強的針對性。
此次噴發的時間，比上次持續得還長，也更加的兇猛。
有了這段時間，外圍的艦隊清剿完外圈異族林海後，竟然開始向內圈轉移。
等到能量束的豁口停止擴張之後，各支艦隊按照約定，發起了總攻。
他們並沒有等著豁口收縮，而是選擇能量束影響最大的時候出擊。
因為這個時候，異族的關注點都在能量束上，能最大程度地影響對方的感知。
最先打響戰鬥的位置，是異族最大的聚集點——那個位置從來就沒有變過。
負責主攻的，是三艘聯盟的師級艦，都有數字魅影的成員坐鎮。
一時間，在直徑幾達一千萬公里的太空里，釋放出了數不勝數的光芒。
他們選擇的時機恰到好處，異族林海瞬間就被打懵了。
各艦隊有主攻集群的，有掃蕩零散游弋異族的，還有待命隨時準備打援的。
也虧得是數字魅影帶了軍方的戰鬥人員過來，否則人手還真的不足。
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要多激烈有多激烈。
主要戰場的戰鬥，幾乎都在一天解決掉了對手。
負責打援的艦隊也沒有白等，在這一天時間裡，居然趕來了四片異族林海。
最早發生戰鬥的地方，竟然是最後收尾的。
其他各艦隊都在掃蕩殘敵的時候，這裡還剩下幾百棵碩大的樹木，頑強地抵抗著。
其中有十餘棵樹木，直徑都超過了五百米，不但頑強，時不時還有元嬰飛蝗出擊。
所幸的是，三艘師級艦真不是白給的。
不但火力異常兇猛，也相當皮糙肉厚，感覺比烏振的流浪軍工廠也不遑多讓。
異族出動的元嬰級飛蝗，前前後後一共有三十多隻。
最大的一次，居然是十餘只元嬰級飛蝗組隊，想要偷襲一艘師級艦。
這艘師級艦上坐鎮的是清弧，她本來是想追擊逃逸的樹木，不成想對方來一波反殺。
不遠處有艦隊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她很乾脆地表示不用。
除了師級艦的火炮還擊之外，她居然直接出艙，主動殺了過去。
見到這一幕，數字魅影不少人也坐不住了，紛紛有樣學樣。
曲澗磊沒有著急出動，他坐鎮的師級艦損傷不是很大，所以暫時保留一些戰力。
就在各種術法和法器亂飛之際，大頭蝴蝶轉動了起來。
「老大，那棵七百多米粗的樹木，感覺有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