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當洛陽還在苦戰Z先生的時候,一輛問姐M21停在了言海家樓下。
隨後,秦念雪身著便裝從駕駛位上開門下車。然後走到車的右後門,打開,裡面擠著的,正是前來道歉的金凌、紫曦、藍焰以及墨涵四人。
「出來吧。」秦念雪冷聲說道。
聞言,四人聽話的依次下車,然後在秦念雪面前站定。四人都穿著便裝,很清爽的打扮。秦念雪特意讓她們將自身不良少女的標誌去掉了。
比如說耳釘,眼影這些。甚至於連妝都沒讓她們化,所以四人除了墨涵,都戴著一個口罩。
「這裡就是言海家樓下了,等一會兒上去,你們要記好我跟你們說的。
第一,不要大吵大鬧。
第二,我不讓你們說話之前不要說話。
第三,我讓你們道歉的時候,你們要誠懇地道歉,就像我在車上教你們的那樣,不許哭明白嗎?」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紛紛點頭。
「好,我們走。」
……
「乾杯!」
言海一家的普通三居室內,一家三口圍著一個圓桌,舉杯相碰。
圓桌上擺滿了雞鴨魚肉,桌子旁還放著一個小蛋糕。至於為什麼這麼做,全是因為言海的抑鬱症竟然奇蹟般地康復了。
從昨日言海離家歸來,到今天去醫院檢查。當拿著化驗單的醫生宣布言海的抑鬱症已經康復了大半,後期只需要心理輔導就可以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兩夫妻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回來就準備了滿滿一桌子菜,還買了一個蛋糕,權當慶祝言海成功康復。
今天,就是言海的新生!
作為父親的言澤不僅在醫院老淚縱橫,在家裡喝著普通的啤酒,那一滴滴眼淚也是不斷地從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的眼裡冒出來。
反而是平日裡較為柔軟的母親,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不斷地寬慰著自己的丈夫。
而言海喝著果汁,看著這一幕,眼睛裡也是淚水縱橫,但他低下了頭,將淚水憋了回去。
然後取笑著突然脆弱下來的父親,被父親用拖鞋追著打,然後躲到母親身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在言海刻意的引導之下,重生的喜悅在這個家庭之中慢慢沉澱下來。
飯後,母親在洗碗,而言海的父親言澤卻帶著言海進了自己最寶貴的書房。
書房裡,是一台言澤最寶貴的頂配桌上型電腦。言澤從書櫃裡找出兩個手柄,對言海說:
「小海,踢兩把球?」
「好。」
薑還是老的辣,更何況言澤已經踢了十多年的球,很快言海便敗下陣來。
「咚咚!」
而正當父子倆想要再來一局的時候,大門被敲響了。而聽到敲門聲的母親也條件反射地喊道:
「老言,去開門。」
言澤也只好放下手柄,去開門去了。
打開門,入眼的是微笑著的秦念雪。
「叔叔你好,我們之前見過的,我是天海一高的學生會會長秦念雪。」微微點頭,秦念雪微笑著說道。
「嗯,我記得你。」
相對於秦念雪的熱情,言澤的表現就要冷漠地多。他只是看了一眼秦念雪,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四人。
奇怪的是,那四個戴著口罩的女孩都低著頭,不敢看他。
「這幾位是?」心中疑惑著,言澤對秦念雪問道。
「她們是來道歉的。」秦念雪也不磨蹭,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砰。」話音未落,只見一臉冰冷地言澤把門關上了。
「老言,是誰啊?」言海的母親從廚房之中探出頭來問道。
「賣保險的。」言澤回答,隨後準備回書房跟著兒子繼續踢球。
「砰砰砰!」大門又被敲響了。
言澤臉色一變,而這時言海走了出來,他看著父親問:「爸,是秦念雪學姐吧?」
「不是。」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言海,言澤走上前攔住言海的肩膀,「就是一賣保險的,不理他自己就走了。」
言海很清楚,外面的人是秦念雪以及那些傳他謠言的人。父親之所以會如此,除了本身對這些人的憤怒外,還怕他見到這些人後抑鬱症復發。
上前拉住了父親的粗糙的手,言海微笑著對他說:「爸,我沒事的,讓她們進來吧。」
……
一行五人進了門,並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言海的母親知道了那四人的身份,但還是給五人倒了杯水。冷著臉坐在一旁。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秦念雪率先對言海的父母說道:「叔叔阿姨,她們四個呢,確實說錯了話,給言海,給你們一家都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但是她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所以托我搭個橋,來向你們道歉,希望能獲得你們的原諒。」
聽完秦念雪的話,言澤沒有回答,而是默默掃了一眼四人,隨即搖搖頭,說道:「你們回去吧,我們不接受道歉。」
聞言,秦念雪的臉色有些僵硬,但還是微笑著爭取道:「叔叔,她們確實已經知錯了,要不你還是聽聽她們怎麼說?」
而言澤則是仰頭揉了揉太陽穴,不像是想聽的樣子。秦念雪只好求助地看了一眼言海。
言海會意,上前將雙手搭在父親的肩上,對他說:「爸,我們還是聽一聽吧。」
言澤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言海,他不理解作為受害者的兒子為何會如此。
見狀,言海只能低頭在言澤耳邊低語道:「爸,我知道你在替我生氣,但是我真的想聽聽她們的話。」
聞言,雖然依舊有些不情願,但是既然是兒子的意思,言澤也不得不點點頭,「讓她們說吧。」
「謝謝叔叔。」秦念雪對言澤微微躬身,隨後對沉默著的四人說道:「還不快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X4。
「嗯。」言澤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了她們。
見言澤鬆口,秦念雪心中一喜,隨後對著四人說:「我們在車上不是合計好了嗎?一個一個來。」
聽到秦念雪的話,領頭的金凌站了起來。她先是輪流對言家一家三口深深地鞠躬,隨後解開戴在臉上的口罩,低著頭。
「叔叔阿姨,言海,請允許我,為我一直以來做的,傷害你們的事情,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用著誠懇地語氣,金凌對著一家三口再次90度鞠躬。
「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要請求你們的原諒,而是因為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不應該在不了解真相的時候,就對言海妄加揣測,在外散布他的謠言。
因為我們,言海在學校的名聲壞了,直接導致了他之後所受到的霸凌跟欺辱。對此,我也不會給自己辯解什麼。
我很清楚我所犯下的罪行,十分惡劣。所以,在下個星期,我會在學校論壇,在學校播音室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公開向言海同學道歉。」
說完,金凌從懷裡拿出一份信封,放到桌子上,對言澤說:「而且,我聽說因為我們,導致叔叔您被公司開除了。
我知道,你是高級維修工,專門負責檢查、維修大型機械的。
這是我為了補償您,用家裡的關係幫您在守城集團里求得的一個職位,不高,和您之前的職位相同,待遇要好一些。希望您能笑納。」
聞言,言澤看了一眼擺在桌上的信封,心中有些震撼。
守城集團是天海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龐大企業。靠做物流起家,在天策公司崛起後更是與天策公司進行長期合作,幫助天策公司生產天策機器人,然後運往各地。
是天海市當之無愧的第一企業,更是世界五百強之一。
而且,守城集團對待員工待遇極好。相同職位下,員工至少比其他企業的員工多出百分之三十的薪資。
而金凌能夠拿出這樣的職位,足以證明她家裡背景的不一般。
言澤其實早就知道,畢竟天海一高被譽為貴族中學,除了特別優秀的學生,基本只招富貴人家,而且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
言海也是因為中考考了市第三名,才被看中特招進去的。
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富貴,但沒想到能富貴到這種程度,隨便就能給他在守城集團安一個職位。
看來事情比我想像的複雜地多啊。言澤心中想著。
金凌道歉完畢之後,就坐下了。
隨後旁邊的紫曦站了起來。
她先是學著金凌的樣子對言海一家鞠躬,然後大聲說了聲「對不起!」,隨後開始念自己準備的小作文。
「叔叔阿姨,言海。真的真的非常對不起。是我們嘴碎,不小心傳播了言海同學地謠言。對此我們已經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除了我們會一起公開道歉外,我還給阿姨準備了一些禮物。」
說完,紫曦從懷中拿出一張卡,隨後對言海的母親說:「阿姨,我注意到您臉上多了不少皺紋,一定是很久都沒有好好保養了。
這是在天海市市中心一家美容院的至尊VIP卡,還請您收下,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補償了。」
紫曦對著言海的母親鞠躬,雙手持卡,將卡送到言海的母親面前。
然而,言海的母親並沒有接下,而是冷漠地看著紫曦。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呢?就像是一隻護崽的母豹子在冷眼看著自己的獵物一樣。
紫曦被看得心裡發怵,連忙將卡放在信封的旁邊,坐下低著頭裝鴕鳥。
而後,輪到藍焰了。
一樣的流程,將口罩脫下,對著言海一家鞠躬,在表示了自己的錯誤之後,拿出了自己準備的補償。
「這是送給言海的,詹姆斯親筆簽名的球衣。我打聽到了言海一直喜歡看NBA,而且是詹姆斯的粉絲,所以就去找到一件,希望你能笑納。」
藍焰將球衣放下,就坐回了沙發上。然而,當輪到墨涵之時,卻被言海的母親打斷了。
「夠了!如果你們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就不用多說了。」言海的母親冷臉對著四人說。
「我知道你們背景好,但我們也不是沒尊嚴的一家。」她指著桌子上的信封、卡以及球衣說:「請把你們的東西拿回去,我們不收!」
她的身體顫抖著,被氣得。言澤知道老婆的脾氣,於是他起身將老婆摟在懷裡,對四人說:「你們請回吧。」
「為什麼?!」脾氣火爆的藍焰立馬忍不住,站起來大聲道:「我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不僅會公開對言海道歉,而且還準備了補償。你們知道我們為了準備這些付出了什麼嗎?
我們都已經這樣卑躬屈膝地道歉了,你們還要怎樣?」
一番話,順利地將氣氛推至冰點。
眼神再度變冷,言海的母親直接掙開丈夫的懷抱,隨後右手用力一巴掌打在藍焰的臉上。
「啪」,藍焰直接被打得跌坐在沙發上,一手捂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位母親。
「我不知道你家裡有多有錢,我也不想知道。」她冰冷地盯著藍焰,咬著牙,恨不得衝上去撕碎那張囂張的嘴。
然而,她的品德讓她衝動一次過後,不會再次衝動。
「你們這些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決定了別人是什麼樣的人。你們只是圖一時喜樂,根本不會管自己說的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就像現在,你們根本不會認為自己錯了,你們只會找一些別的原因來掩飾你們做過的事情。
你們會來認錯,不是因為你們知道錯了,而是因為你們怕了!
你們害怕,我們將你們所做的事情公之於眾,所以你們來求原諒。」
說到這裡,這位堅強的母親終於還是流下了眼淚。
「我不是什麼哲學家,但我知道,做一個人,如果連那麼一點點同理心都沒有,那我們和動物又有什麼區別?」
「你們同樣是女人,你們以後也會成為母親。難道你們會讓自己的孩子遭受到這樣的污衊,直到他不得不選擇輕生……」
最後,堅強的母親終於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金凌有些失神地看著那位母親,像是想到了什麼。
紫曦一臉憋屈,望著哭泣的母親咬牙切齒。
可惡,竟然這麼罵我們,連我媽都沒有這樣罵過我!
她想反駁,但是卻被一旁秦念雪堅硬的目光定住了,只能將這份屈辱暗暗存在心裡。
而被打了一巴掌的藍焰則是懵逼地看著那位母親。心想:你哭什麼,被打得是我誒,我都沒哭!
言澤臉色複雜,她將妻子摟住抱在懷中,對幾人下了逐客令。
「我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請你們離開。」
金凌起身,再次對言海一家鞠躬,「很抱歉,因為我們到來給你們帶來了不愉快。至於這些東西……」
金凌將桌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
「是我們考慮不周,但我們絕對沒有不尊重你們的意思。」
「打擾了,再見。」
說完,金凌率先走了出去,而紫曦和藍焰跟在她的身後。
只是最後的墨涵從背後拿出一個餅乾盒,可以看到她的右手食指上貼著創口貼。
墨涵對言海一家鞠躬,說:「對不起,這是我自己烤的小餅乾,雖然不值什麼錢,但請你們一定要收下。」
說完,不等言海一家反應過來,墨涵將餅乾盒放在桌上,然後就跟著三人離去了。
秦念雪伸手將餅乾盒打開,只見裡面裝著的,是曲奇餅乾。而且,是用貓貓道歉的模具做出的餅乾。
言海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秦念雪將道歉曲奇拿在手中,笑著對言海一家說,「她手上有傷,是連夜烤餅乾時弄傷的。」
言海一家人有些複雜地看著那盒餅乾。
將道歉曲奇放進餅乾盒,蓋好蓋子,秦念雪換了位置,正坐在言海一家身前。
「叔叔阿姨,你們也不用擔心,她們的道歉是一定的。下周就會開始,你們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到現場看一下。
還有,你們也不用擔心她們背後的家庭報復,我會解決的。」
言澤用手拍了拍妻子,隨後放開她,坐到秦念雪身前,對她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應該能猜的到我們不會接受她們的道歉吧?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因為,她們的家庭。」秦念雪微笑著回答道:「金凌,他爺爺是天海市副市級幹部,父親是守城集團的股東更是天海一高的校董。
母親是鷹醬的外交官。
如果沒有充足的證據,我奈何不了她。」
「可這和你帶她們來道歉有什麼關係?」
聞言,秦念雪神秘一笑,看向言海,「言海,她們的所作所為拍到了嗎?」
頓時,夫妻倆都懵逼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只見言海向秦念雪比了一個OK的手勢,拿出藏著的攝像頭。
「都錄下來了。」
「好。」秦念雪點點頭,隨後對言海的父母說:「對於謠言的定罪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她的背景雄厚,所以我沒有辦法靠手頭的證據徹底讓她低頭。
但是,雖然沒辦法在法律上讓她們付出代價,但只要這些視頻發出去,我們就站在了輿論的正面。
到那時候,她的背景就會逼迫她承認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