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
一輛剁椒魚頭被顧離停到路邊,他降下車窗同三人招手。
剁椒魚頭貼了個銀藍色的膜,車門兩側繪製了某種鳥類翅膀,前面的大燈還沾了假睫毛,打眼一看帥氣boy。
時桑早有預感。
所以,苦的只有陸憶思和時紀羽,他們慘遭夢想破滅。
重新定義一點點!
說好的演員出行人均麵包車呢?
顧離給副駕駛的時紀羽系安全帶:「直覺告訴我宴會很重要,我瞞著經紀人偷偷過來參加宴會,只能開這輛車。小翅膀能進胡同,從根源上解決堵車煩惱。」
時紀羽:「……」
短短几句話,包含的內容怎麼那麼大?
顧離發動小翅膀:「出發了。」
時桑在車內貼了張加強版疾行符,小翅膀以每分鐘千米的速度前行。
感受到速度與激情的顧離握緊了毛茸茸的方向盤,努力不讓手抖。
一路暢通無阻。
直到來到《公主嶺》劇組。
劇組門口的保安:「禁止通行!」
顧離摘下開車前剛戴上的口罩:「刷臉能通行嗎?」
保安下意識問道:「顧老師,以您的身份怎麼開這種車?哦我懂了,您是想上熱搜,把劇組那些不好的消息壓下去,顧老師您用心良苦啊,您犧牲太大了!」
顧老師能說什麼。
他只能沉默。
然後開著車停在了劇組的停車場,剁椒魚頭正好夾在一排豪車之間。
陸憶思心梗的感覺又來了,他扭頭不去看小翅膀,把好奇心放在片場上。
《公主嶺》劇組把拍攝片場設立在專拍古風戲的影視城。
片場上空被黑氣縈繞。
整個片場的氣壓很低,黑氣像是淬了無色無味的劇毒,悄無聲息得潛入人的內心,留下惶恐與不安。
時桑想到什麼說什麼:「高端的廚師總是能用屎一樣的顏色烹飪出美味。」
三位徒弟:「???」
時桑若有所思:「優秀的邪僧從不拘泥於形式,勢必要給別人添堵。」
徒弟們:「……」
出現了。
專屬於師父的語言又出現了。
時桑指著道具室:「古曼童能實力大增,是因為首次見血,我們要去那裡的祭壇看看,破壞那裡的氣場就能解決古曼童。」
顧離:「那是道具室,好像被鎖了,進不去。」
時紀羽:「也不能擅自闖進去。」
陸憶思:「鑰匙在誰哪?」
顧離想了想,非常肯定道:「除了導演手裡有,我那鐵面無私的經紀人手裡也有一把備用鑰匙。」
他經紀人是個傳奇人物,出了名的「鐵面無私」、不好惹,帶出過許多影帝、影后,典型金牌經紀人,以至於很多新人看到他經紀人就跟老鼠看到貓。
備用鑰匙交到顧客經紀人手裡,保准沒有人敢去索要,以至於《公主嶺》的道具那叫一個完好無損。
人死了,道具都沒事,為的就是不損壞道具從而不得不去找顧離經紀人。
這時。
一道近乎咆哮的聲音傳來:「顧離,你去哪了!?」
聲音的主人跨步走來,走到顧離面前反而壓低了聲音。
「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發簡訊你不回,你忘了你現在是病患,病患能到處跑嗎?被人撞見我怎麼幫你圓謊?」
顧離對身後的三人組豎起OK的手勢,然後扭頭打斷經紀人的批評。
「辛苦帥氣逼人的夏自秋先生裝聾作啞了,一萬辛苦費夠不夠?」
夏自秋:「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
顧離淡定加價:「兩萬。」
夏自秋:「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顧離坦率道:「三萬。」
夏自秋:「……成交。」
顧離利索轉帳,然後趁人不注意把鑰匙順到了手。
時桑深深得看了眼風風火火來又風風火火走的夏自秋。
陸憶思對鐵面無私四個字產生懷疑,待看到顧離手中晃悠的鑰匙,他更懵了。
時紀羽瞭然:「你偷鑰匙。」
翠芬:偷鑰匙!
顧離正色:「同事之間的事能叫偷嘛,應該叫妙手空空。」
陸憶思:「……」
重新定義妙手空空。
時紀羽:「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聽老婆話的顧離:「我還回去。」
時桑吐了口不存在的煙,給出建議:「一不小心打開門再還回去。」
陸憶思:「……」
重新定義一不小心。
時紀羽瞬間倒戈:「師父說什麼就是什麼。」
陸憶思望著前面步伐整齊的三人,莫名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他顛顛跑過去,企圖融入其中,就發現三人之間縈繞著一種無言言表的默契,他完全融入不了。
陸憶思腦袋上翹著的呆毛垂了下來。
時桑突然道:「小意思放風~」
時紀羽鄭重道:「師姐看好你。」
顧離莫名其妙得應下了新身份:「師父師姐看好你,那我也看好你。」
被委以重任的陸憶思立馬精神了,頭頂的一撮呆毛也跟著豎了起來。
·
與此同時。
井玉萎靡不振,整個人喪失鬥志,離開時桑直播間後,她就發現傷了朱曉的古曼童,她越發不能控制。
片場隨時有危險,井玉跑出片場,找到一個無人角落撕開聯絡符。
符光掠過,一名赤裸半身、僧人模樣的男人出現在符光中。
白色僧袍的男人面目俊秀,衣角繡著金色蓮花,卻全無禪意,有的只是邪氣,肩上的青黑蟒蛇給人一種深沉感,鱗片清晰的蟒蛇紋身仿佛下一秒就能活過來。
井玉壓下內心對眼前人的恐懼:「你當初說只要我聽你的話,你就能讓顧離眾叛親離,我就能和顧離在一起,你騙我!」
男人俊美的面容隱在黑暗裡,抬眸看人時,眼眸深邃的像是一片吞沒掉無數座城市的海域,危險又深不見底。
「出現了變卦。」
井玉咬牙切齒:「什麼變卦?你想用一句變卦就搪塞我!如果我不能和顧離在一起,護心玉你別想讓我心甘情願給你!」
「你太聒噪了。」
井玉想要解釋她只是太慌亂,就發現她的嗓子發不出聲了。她用力捂著喉嚨,腦袋忐忑不安的磕在地上。
恐懼讓井玉冷靜了,她想起初見僧人,對方殘忍殺害棄子的一幕。
她怎麼敢對人趾高氣昂?
一定是古曼童的狂躁影響了她!
符光中的男人闔上眼眸。
「乖孩子。」
「務必讓人無法對時桑產生信仰,做得好,我提前把顧離賞給你。」
符光消散,但男人留下的恐懼沒有消散半點,井玉遲遲不肯抬頭。
井玉並不信自己能成功讓眾人對時桑失去信任,不信自己能和顧離長相廝守,但如今的她別無他選,她不要淪為棄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