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547. K

  是否存在著自由意志。

  還是說一切都是命運操控的幻影。

  曾經的柯林無法回答。

  因為拓印永恆所創生的怪蟲，終極的邪惡生命，永恆之獸。

  它分離了心與物。

  令宇宙的過去與未來。

  整部歷史都在那永恆之獸的蒙蔽中。

  而使得所有先賢的知識。

  狂人的智慧。

  都化作夢幻泡影。

  而現在。

  心與物的絕對同一。

  超越了自然，精神，邏輯的……

  絕對意志。

  無名氏回歸了本真的世界，揭曉終局。

  這，至強的凡夫。

  ……

  ……

  ……

  灰沉的天幕飄蕩著氤氳的霧氣，K躺在草地上仰望著，他知道那是人造光線，天上是沒有任何星辰的，以盒中世界的水平來說，只能模擬出曾經陰天的樣子，實際上是冰冷的機械。

  沒人知道盒中世界是怎麼來的，至少K不知道，那屬於大人們的機密，K離成年還有一年，這裡的成年人標準是十四歲。

  到了十四歲就必須成為遊騎兵服役，那些服役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

  但所有人的確生活在一個盒子中，公共圖書館裡有著無數的破書來證明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沒有人知道外面是什麼，小孩兒們熱衷於挖掘所有秘密。

  一切之所以會這樣。

  都是因為潛淵症侯群。

  在外面的世界中蔓延了一種疾病。

  那些事。

  過於癲狂。

  扭曲的黑暗力量和發狂的瘋人把世界變成煉獄。

  患上潛淵症的人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加入這場萬劫不復的狂歡。

  K之所以會叫K，是因為他酷愛於聽一些坊間傳說，雖然從未被官方證實過，但所有人都以這種方式理解過去的歷史。

  在大人們的機密無法泄露的情況下，小孩兒們把傳說當成了事實。

  K覺得這些傳說有著神話色彩，有人能夠從這深淵中汲取力量，他們的意識甚至能夠開展獨屬自己的一片世界，被稱為領域。

  盒中世界可能就是某個潛淵症感染者的領域，以一種奇妙的方式被封存起來了，以至於不受到真實世界的侵害。

  K認為自己的運氣很背，這個冰冷毫無生趣的地方大抵是某個變態殺人狂的領域，如果自己生活在某個美女的領域裡面，那實在是爽翻天了。

  盒中世界的所有人都沒有名字，只有編號，名字要麼隨機生成，要麼自己想一個。

  得益於火種計劃，所有人都是從培養皿里出來的。

  K並不是什麼稀罕的名字，反而較為常見，在坊間傳說中這個名字具備力量，蘊含著某種強大的精神。

  很久很久以前，傳說有一個叫做K的潛淵症感染者，他帶著必勝的方法前去根除潛淵症根源，獨自一人抗衡最大最強的深淵。

  可惜的是他似乎失敗了。

  但也有人認為，正是因為這個叫做K的人正在與潛淵症根源鏖戰，才讓盒中世界沒有受到侵害。

  躺在草地上仰望虛假天幕的小孩認為局勢不容樂觀，大人們把成年標準一降再降，據說要不了多久，十二歲就已經成年，得前去服役了。

  「你又在弄你的那些破玩意兒了？」

  作為孩子王的K對一個瘦弱戴著眼鏡的小孩說道，這眼鏡兒比自己還瘋，總是從垃圾站撿回一些破玩意兒，希望能找到一件「信物」。

  雖然他們還沒有上戰場，但也已經受到過一些軍事訓練。

  盒中世界看起來很穩固，也並非是無孔不入，遊騎兵必須前往外界修補這些裂縫，然後……再也不會回來。

  K有些時候不知道自己渴望的是外界，還是死亡。

  所謂的信物，是遊騎兵戰鬥的工具，其中有著潛淵症感染者的力量，以此來讓遊騎兵得以抵抗外界完全瘋化的狂獸。

  垃圾站里雖然大多都是垃圾，即使有所謂的信物，也是大人們將其力量全部耗盡後的廢品。

  「說不定有眼瞎的人在檢測剩餘力量的時候出了岔子，把有用的丟了呢？」

  眼鏡兒小孩反駁著，傻樂著倒騰著垃圾，他從垃圾站把認為有可能是信物的玩意兒堆積在了一個箱子裡，一個個的檢驗著，還有一個清秀的男孩和一個小胖子在幫他一起找。

  他們三個小孩兒，在翻垃圾的同時，嘴角都無比熟練的叼著香菸。

  「真是幼稚……」

  作為最年長的K不由得感嘆著，深嘶了一口吞雲吐霧起來。

  突然。

  「啊！」

  眼鏡兒小孩一下被嚇得癱倒在地，煙都嚇掉了，小胖子和清秀男孩也是嚇得跑向了K。

  像是見鬼了一樣憑空冒出一個人。

  「抱歉。」

  「這是我的東西。」

  那是一個穿著雙排扣黑色呢子大衣，左眼到嘴角有一道猙獰傷疤的，大人。

  無名氏從一箱破玩意兒中拿出一塊手錶，這麼久過去已經完全鏽蝕。

  至於那光纖打標的字符。

  FOREVER。

  也早已化成了鐵鏽消散。

  這至強的信物。

  依舊留存於世。

  「該死……」

  「是逃兵！」

  K大喊著，他可不像其餘三個小孩兒那麼幼稚，不可能有人憑空出現，只是一時間分神沒注意到，這是一個從前線逃回來的逃兵，這種極低概率的事情居然讓自己遇見了。

  K拉回眼鏡兒小孩，把三個小孩都護在身後。

  「你想要做什麼？」

  「我不會舉報伱的。」

  「你走吧。」

  K有些發抖，但似乎是K的意志給予了他強大的力量。

  在無名氏壓倒性的身高下，這些發育不良的小孩兒比他的膝蓋高不了多少。

  無名氏沉默著。

  他知道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在狄狛這狂犬病患者的發狂下，文明創生以來所有自我毀滅的傾向，核彈發射井內當代工業的最強造物傾巢而出。

  大地化為焦炭，世界淪為廢土。

  在這樣的情況下，有著一批惡黨。

  其領袖名為鏈鋸。

  他有一種驚為天人的技藝，在殺死一個人後，那人還能活著半分鐘。

  他自己死了以後。

  也有著這種特質。

  直到命運之輪停轉。

  「不愧是……」

  「救世軍。」

  火種計劃麼。

  興許……

  並非是朧。

  不，他們兩人都是。

  無論是朧，還是盧卡。

  朧令世界堂堂正正的倒下。

  而盧卡。

  以他的方式，分配了極盡暴虐的所有苦痛。

  對策局即使在原初混沌，宇宙最終恐怖的陰影下。

  依然作出了，最正確的對策。

  「你叫什麼名字，小孩。」

  無名氏平靜問著。

  「K。」

  「想笑就笑吧。」

  K不再發抖，即使是那些軍事訓練的教官也遠遠沒有眼前這人萬分之一的可怕氣場。

  無名氏頓了一會兒。

  「不。」

  「我永遠不會那樣做。」

  無名氏還有一些最後的工作，補充道。

  「你現在去舉報我這個逃兵。」

  「我必須……」

  「奔赴前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