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連環雷
在08年以前，阿美利肯或者說整個歐美在金融監管上無論是力度還是嚴苛程度都遠遠無法和後世相比。
到了08年金融危機之後，阿美利肯推出了全面金融監管法案，《多比-弗蘭克法案》，它限制了銀行使用自有資金進行交易，加強了對系統性風險以及金融產品的監管。
如果當下有這個法案，麥道夫會在第一時間被揭穿。
再後來到了18年之後，在金毛的主導下縮減了《多比弗蘭克法案》的大量條款，因為他們認為這些條款對中小型金融機構不利，結果就是在2023年的時候引發了矽谷銀行乃至其他銀行的倒閉。
所以說風控是金融行業的生命線，爛規則比沒有規則更好。
回到當下，和後世相比，現在的金融行業用亂象叢生來形容並不過分。
因此像保羅這樣拿自己儲蓄在百度、X.com渠道上購買麥道夫金融產品的用戶還不算誇張，有不少用戶從銀行獲得利率在5%左右的貸款，然後去買麥道夫金融產品。
他們抱著賺利息差的想法，大肆借貸，拉滿槓桿。
銀行對於這種行為絲毫沒有制止，即便他們知道客戶貸款用途並不像他們申請時寫的那樣是用來消費，銀行也無所謂。
因為對於銀行來說，我完成業績就好。
整個鏈條都轉動起來。
第一年是阿美利肯本土有消費者拉滿槓桿成為麥道夫的客戶，到了第二年第一期的金融產品成功兌付，期間用戶的退出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第二年的時候，已經不僅僅是阿美利肯地區的消費者購買麥道夫的產品了，有不少歐洲用戶通過各種渠道，通過自己在阿美利肯的朋友或者中間的企業來購買這款金融產品。
期間監管對於這種行為視而不見，百度和X.com則看著帳面上的數字在往上漲。
百度支付麥道夫金融產品的募資規模從第一期的50億到第二年第二期的300億，整整翻了六倍。
如果加上X.com，麥道夫從散戶手裡獲得的資金要接近500億美元了。
增長速度快到麥道夫這種頂級騙子都有點慌了，網際網路的錢來的太容易了。
百度藉助在電子支付領域的高速增長，帶來了股價的飛升，市場份額成功超過X.com，成為僅次於微信支付和NewPay的電子支付軟體。
從客戶餘額總數上，百度支付甚至都把微信遠遠甩在後面了。
這樣高速增長給百度的財務主管喬治帶來了巨額收益，麥道夫每年要從私人帳戶上打接近3億美元給他。
而百度高管和董事會看著如此漂亮的數據，申請要擴大和麥道夫合作的規模。
為什麼只能一年賣一期？我們應該一年賣兩期，再到每個月賣一期。
麥道夫自己拒絕了，這資金量太龐大了，他現在已經不擔心手裡流動性枯竭了，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因為資金巨大而導致他的騙局被拆穿。
為了避免騙局被拆穿，此前從來不做任何金融操作的麥道夫，甚至開始在資本市場購買一些股票做一些對沖操作。
接近500億美元的規模，單個客戶上限是100萬美元。
從這個角度出發需要5萬個打滿的客戶，實際上有很多歐洲客戶通過和阿美利肯中介簽約的方式來購買麥道夫的金融產品。
所以麥道夫是在虹吸全球的資金。
當然也有華國客戶在購買的。
為什麼歐洲客戶會去買？因為歐洲貨幣政策比阿美利肯還要寬鬆，貨幣成本比阿美利肯還要更低，他們的槓桿拉的比阿美利肯人還要更高。
阿美利肯個人客戶從銀行獲得貸款，資金成本在5到7%之間，而歐洲客戶的資金成本在3到4之間。
另外有一項數據，在2000年到2007年之間，阿美利肯的家庭信貸債務從個人可支配收入的98%增長到136%。
而英格蘭人的這項數據是從120%增長到180%。
08年金融危機為什麼鬧的那麼凶，從歐豬五國到整個歐洲，再到阿美利肯本土，因為歐洲人貨幣更寬鬆，拉槓桿拉的更嗨，信貸快速增長和資產價格泡沫膨脹的更快。
這錢來得太容易，以至於NewPay都要眼紅了。
NewPay內部有高管看著競爭對手賺這個錢，自己這邊卻賺不到。
餘額寶開啟了網際網路金融時代，麥道夫和百度的合作把網際網路金融拉到了極致。
有10%收益的產品在前，2到3個點的餘額寶顯得不值得一提。
百度能從麥道夫金融產品里獲得2%個點的收益，也就是說每年光是這一塊的收入在6億美元左右。
NewPay的高管認為，麥道夫最開始是和他們談合作的，藉助NewPay的渠道和用戶基數，一旦他們開始賣麥道夫金融產品，規模能遠超百度。
「彼得，我認為我們也應該和麥道夫合作，百度來勢洶洶，他們已經藉助麥道夫金融產品完成了原始客戶的積累。
百度支付不僅客戶數在快速增長，突破了五百萬，同時線下支付也在快速擴張。
藉助麥道夫金融產品沉澱的資金，麥道夫結息之後的利息收入，大部分客戶都選擇繼續放在百度支付帳戶里，然後通過百度來完成交易行為。
相當於藉助麥道夫金融產品，百度有了客戶、有了實質性的支付行為，他們同時也在大量和線下各類企業在談合作，在線下也在快速鋪開，也就是說他們也會具有線下支付場景。
我們需要警惕這個對手，需要重視這個對手，百度和以往NewPay面臨的競爭對手都不一樣。
我認為我們也應該和麥道夫合作。」諾埃爾·薩卡薩說。
他是NewPay發跡之後加入的高管，專門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挖來的頂級專家。
彼得·蒂爾用銳利的眼神看著對方：「薩卡薩，別說你不知道麥道夫的金融產品中有風險。
一旦面臨流動性枯竭，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當下，即便是最瘋狂的猜想，也沒有想過麥道夫投資公司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意識到不對，也只是認為麥道夫在其中做了套利操作。
因為要保持自己每年12以上收益率的不敗神話，麥道夫可能做了一些違規操作，有流動性枯竭的風險，彼得·蒂爾，或者說大部分懷疑麥道夫的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薩卡薩雙手環繞在胸前，直視彼得·蒂爾的眼睛說：「我知道。
彼得，沒錯，麥道夫有可能有風險，但是企業經營不可能不冒風險。
之前在董事會上有外部董事提過，我們是不是可以和麥道夫合作，當時你的回答是我們在電子支付領域的地位不會被動搖，我們遙遙領先於競爭對手們，我們需要採取穩健的企業經營策略。
這些沒錯，我當時也贊同你的觀點。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電子支付最關鍵的要素百度都已經具備了，他們也不像X.com，掌握著網際網路入口的百度擁有最好的流量。
微博賣給了微軟，微信自己有支付軟體不可能為我們引流。
百度在具備所有要素之後已經形成了正向循環，雪球已經開始滾動，他們和我們之間的差距只會越來越近。
我們需要做的是中止雪球的滾動，和麥道夫合作是最好的方式。
我知道有風險，我們可以把風險寫清楚，在和用戶簽訂的電子協議中，把風險明確，包括在產品介紹上把風險明確指出來。
客戶要是還是選擇購買麥道夫金融產品，那麼未來出現意外，這是客戶自己的選擇，和NewPay無關。
之前我們不冒險沒問題，現在到了需要冒險的時候了。
彼得，你是在商場，不是在學校，別老是抱著學院派那套思維不放。」
薩卡薩指的是彼得·蒂爾之前在斯坦福教書的事情。
彼得·蒂爾雙手往下壓，示意自己需要思考。
他在想換成是周新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辦。
如果沒有周新，彼得·蒂爾也會是PayPal最早的創始人之一，把馬斯克從PayPal CEO的位置上趕下去，自己成為PayPal的CEO，讓馬斯克嘗試到前所未有的失敗，以至於馬斯克在公開接受採訪中表示自己在那個時候想要暗殺彼得·蒂爾。
當然因為現在康菲尼迪是和NewPay合併，而沒有和X.com合併，因此彼得·蒂爾和馬斯克依然是好友關係。
彼得·蒂爾也會成為Facebook最早的投資方。
因此彼得·蒂爾的嗅覺絕對足夠敏銳，手段遠不像薩卡薩所謂的學院派，他一直不想和麥道夫合作，本質上是一種感覺。
所謂利率太高，擔心麥道夫出現流動性風險，擔心影響到NewPay的聲譽，這些是理由，是做出決定明面上的原因。
在只有薩卡薩和彼得·蒂爾兩個人的房間裡，彼得·蒂爾詢問自己的內心，本質上是一種厭惡，作為日耳曼人的彼得·蒂爾對於作為猶太人的麥道夫潛意識裡的厭惡和反感。
「不，我堅持我的想法，如果你反對，你可以召開董事會來反對我做出的決定。
只要你能夠獲得Newman的支持，或者是Newman的棄權。」彼得·蒂爾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感覺。
雖然這種感覺沒有道理，但是過去他一直追隨自己的感覺，這次也不例外。
諾伊爾·薩卡薩臉上帶著憤怒：「彼得，你會後悔的！」然後推門而出。
薩卡薩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當彼得·蒂爾說出找Newman的時候，這件事再沒有了爭吵的意義。
和彼得·蒂爾相比，薩卡薩加入NewPay的時間有限，和周新沒有打過什麼交道，周新就回華國了。
加上過去周新的行權代表沃倫·詹森在董事會上對彼得·蒂爾的無條件贊同票，讓他意識到壓根不可能把這件事辦成。
彼得·蒂爾看著離開的薩卡薩久久沒有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大概只有時間能給他回答了。
周新並不知道在NewPay內部發生的爭論，他知道的話也會支持彼得·蒂爾。
因為百度和X.com已經把這把火燒的夠旺了，500億美元的規模，加上大量用戶是拉槓桿上的車，這個雷已經埋的夠大，NewPay沒必要再去插手了。
而且未來這顆雷爆的時候，NewPay將成為市面上絕對壟斷的電子支付軟體。
進入到2005年之後，技術沒有突破，Mphone遲遲無法推出下一代產品，但是新芯科技研發的智慧型手機晶片正式推出了。
「很高興今天有這麼多手機品牌方來參加新芯科技的發布會，能在這裡和大家介紹新芯科技即將推出的晶片產品。
我是去年才加入新芯科技的，之前主要負責小米手機，新總回國之後和我說，以後發布會就交給你，胡總年紀大了，上台演講對他來說體力消耗有點大。
我本身也喜歡演講，面對人群講話，我就把這個工作接過來了。
還是和大家做個自我介紹，我叫余承東，雖然這次是給大家介紹新芯科技的產品，但是我本人在新芯集團內部是負責小米手機業務的，和大家是同行，也是直接競爭對手。」
是的，在周新的示意下，新芯科技把余承東從花為給挖過來了，此時他在花為充其量只能算中層，小米手機負責人對他來說明顯是更好的機會。
因此在一番工作下，他在去年加入的新芯。
對周新來說，用生不如用熟，這幫知名人物在未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那就沒必要再從不熟悉的人里去發掘人才。
周新一直秉持著，儘量別折騰，利用好眼光優勢。
余大嘴說完之後，鏡頭給到了坐在台下的周新，台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這掌聲是給周新的。
周新回國的消息在上次申海金融峰會上已經被曝光了，這次只是再一次驗證罷了。
只有手機廠商和媒體參加的發布會現場，幾百人鼓掌硬是鼓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狐疑上有大量關於周新回國的分析，其中提到最多的大致意思就是：「因為周新的身份地位和歷史戰績，有著圖騰一樣的作用，他的回國意味著看好華國經濟未來的發展。」
「我也不賣關子，我們這次要推出的兩款晶片分別命名為燕雀和鴻鵠。」
早上沒起來，只能晚上更了。
老實說麥道夫金融產品500億的規模，烏鴉感覺都寫保守了，換成是08年以前的阿美利肯，要是有類似的產品，他們應該能把這個規模幹得更高
(本章完)